《树精緋緹的修行日记》 緋緹的觉醒 朦胧的意识、迟钝的感受,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这是当緋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时候。世界本是如此寂静且黑暗,祂漂浮在无垠虚空中,没有任何感知。时间在这边失去了意义,每一刻都是永恆地重复。 起初,祂对这种状态毫无知觉,本是多么渺小虚弱的存在,彷彿虚无中的一粒尘埃。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模糊的意识开始萌芽,如同一道微光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这道光带来了第一丝感知,模糊且飘渺,彷彿羽毛轻抚,又迅速消散,这是緋緹无法理解也无法捕捉的,但祂却意识到,祂正在形成。 最初的感知是微弱的,像是一阵微风轻柔地掠过,或是周围空气的无形拥抱。渐渐地,緋緹可以区分出温度变化,甚至是能量波动。 祂感受到不同的能量在身上跳动游走,甚至有新能量的诞生。这股波动是雀跃欢快,祂理解到这是另一种如祂一般的能量体在吟唱的音符。随着新的感受不断地撞击,緋緹逐渐可以分辨不同生物的能量波动,并感受到细微的情绪起伏。 这是一个月光高照的夜晚—緋緹之所以知道月光高照,是因为祂感受到了一股祥和的白光频率打在身上,而当喧嚣渐渐被吞没,虫鸣乐起、夜风轻抚,祂也了解到夜幕已降临。 「嗯…」一股低吟在沉静中响起,这股微妙地能量震动穿透了緋緹的感知。这声音是多么的低沉,彷彿从远处传来的回声,但又这么的轻柔带着些许的颤抖。 祂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紧接着緋緹感受到一股撞击力。伴随着阵阵低吟和喘息声,緋緹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震动从根部传来。 这些声音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渴望,让緋緹的灵体随之震颤。而这些震动又是多么微妙,开始时像是微风拂过叶片,但随着时间推移,震动变得更加有节奏和强烈。緋緹感觉到大地轻微地颤动,从根系传来一阵阵悸动,这让祂感到新奇又困惑。 緋緹能感受到两个生命体的存在,他们的气息交融成一体。这种交融的感觉像是一股温暖的能量,顺着祂的身躯缓缓上升,直达枝叶。祂感受到空气中瀰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气息充满热情和渴望,与平时的清新气味截然不同。 祂的叶片轻轻颤动,似乎在回应这股能量的波动。这一刻,緋緹不再只是静止的树木,祂的意识随着人类的情感波动而起伏,祂感受到自己变得更加敏感。当两人最终离去,緋緹依然能感受到他们留下的馀韵,这些馀韵如同春风般,在祂的枝叶间流动。 春去秋来,緋緹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空气中瀰漫着成熟的气息。夜晚变得凉爽,日光逐渐减少。渐渐地,空气变得凋零萧条,世界进入了一种深沉的静止。冬去春来,緋緹又再次感受到万物復甦。随着时间流逝,緋緹理解到生命这个概念。每一次的四季轮替,祂感受到的是生命不断地轮回。 祂也体悟了情感这东西。 春至,一对恋人在树下相拥,他们的身体因为春天的暖意而颤动,口唇交融的热吻中充满了激情和探索。緋緹感受到他们的心跳,两人的体温传递到祂的根系,使祂的树干微微颤抖。 夏夜,一对夫妻在树下交缠。汗水在肌肤上随着月光闪耀,唇齿间力量热烈而炙热,气息在夜风中交融。 秋来,空气中瀰漫着成熟的果香和落叶的气息,一对伴侣在树下相吻,缓慢且深情,如同秋日馀暉,温暖而满足。每一次震动,每一个碰触,彷彿都在述说着无尽的故事。 冬日,一对灵魂在树下汲取温暖,寒风中相依,唇齿间带着迫切的渴望。 年復一年,緋緹见证了无数的纠缠和结合,悸动和热情。这些情感渐渐地形塑了緋緹的意识和灵魂,祂开始渴望这种亲密的接触和情感的交流。 又是一个月光高照的夜晚。 「嗯…等一下……,不要!嗯…停下来!」伴随着急促地呻吟,緋緹感受到自己的身躯不断地被摇晃着。 「你这个小贱货,什么不要,你最想要了!」男人的低笑声和更激烈的律动。 人类真是喜欢在夜晚进行深刻的交流,緋緹心想。 这个震动节奏和独特的律动,緋緹沉吟,又是这个男人。这男人女人的概念,緋緹也是观察了无数的人类,从不同的磁场频率和样貌分辨出来的。 緋緹以山中生物为理解基础——同一种生物的行为模式总是大同小异,比如说,鸟类这种生物,清晨鸣唱,筑巢、求偶、孵卵。这些规律的形为让祂以为世界是充满秩序和规律的。 而人类总是两人携伴,互相依靠慰藉,緋緹能够感受到真挚的情感流动。 但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同。他每次都与不同的女人出现,即使空气是这么的火热缠绵,緋緹却觉得不太相同。 真好奇,緋緹晃了晃枝头,是什么东西让他与其他人类有所不同?真的很好奇。 緋緹慢慢降下树干,在两人激烈的喘息即将到达颠峰时,祂轻轻扫过男人被汗水沾湿的脖颈。与男人接触的部分,一股强烈的能量传来。那是一种失控疯狂的,有些黑暗的波动。 原来是慾望。 无法掌控的慾望。 「妈的,什么鬼东西!」一震颤慄传来,男人身体抽动,转头查看时竟不小心插歪了角度。紧接而来是下身鑽心的痛处,男人惨叫。 女人赶紧起身,「少爷你还好吗?」她伸手想要帮忙缓解疼痛。 男人痛地冷汗直流,「别碰我!」他打走伸来的双手。 女人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但脸上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少爷…」女人倾身用双手捧住男人覆盖下体且颤抖的手,并用脸庞轻抚着,「没事了少爷。」 身下的她有着娇红欲滴的脸颊和激情未退而红艳的脖颈,这是一道多么美妙的景色。她轻柔的嗓音似乎真的缓解了痛楚。男人轻哼了一声。 「少爷还痛吗?」女人轻声说。「让我帮帮你吧!」 男人看着她晶莹剔透的纤纤玉手温柔地滑过他因委屈而低头的小东…不对,大怪物,一阵阵颤慄伴随着痛楚传来,男人闷哼。接着是一股湿润的包裹,女人轻轻含住并用舌头拨动男人因兴奋而充血的下体。「这样…呜…好多了吧?」破碎的话语从齿间传来。 男人轻颤,脖颈的汗毛竖起,他的双眼再次染过情慾的色彩。他将女人用力推开,她叫了一声向后摔去。此时的她双腿微张,隐密之处在衣物下若隐若现,尚未褪去的红艷如同顏料般染过女人饱满白嫩的大腿。 男人低吼,将女人抱起压在了树干上。 緋緹感受到撞击,哇呜,也太用力了吧! 男人接着将女人的一条腿提起紧挎在树干上,下身用力向上顶了进去。 女人呻吟,「好舒服…」 緋緹热烈地感受到两人的气息和情慾,兴趣盎然地观察着。 「阿…少爷好厉害!」女人娇吟。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緋緹沉吟。 身为生而拥有七情六慾的人类,情慾释放的时刻,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 想着想着,緋緹的意识逐渐集中在情慾交融的热气和女人紧贴着自己的后背。突然间,祂觉得自己的身躯竟在剧烈地晃动着。 粗獷的欢愉 緋緹一直以来用来感测世界的频率波动削弱了。 剧烈的强光射入緋緹的双眼,世界竟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但异常吵杂,祂下意识地摀住双耳并瞇起双眼,牴触这突然袭来的强烈刺激。 「阿...」祂发出痛苦的哀鸣。 摇晃的世界乍停,「怎么了?」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緋緹睁开双眼,模糊的景色渐渐清晰,只见世界以不一样的模样呈现在祂的眼前。眼前有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孔,他的双颊微红,热气不断地吐在緋緹的面上。 「不满意吗?」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声音,但緋緹认出来嗓音的波动和震动的频率是刚刚与女子在翻云覆雨的男人。緋緹一愣,沿着男人的形体往下看,只见两人下身紧贴。祂下意识想要往后,却发现自己被圈挎在树干上,后背发疼。 下一秒,只听见自己发出了声音,「少爷~没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是舒服到意识模糊了~」 男人俯身在緋緹的耳边低语,「那我继续囉!」热气搔痒着緋緹的耳朵,祂感觉身体再次摇晃起来。緋緹看到自己的双手向上纠缠住男人的脖颈。 随着一阵阵律动,祂认知到自己似乎进了女子的意识,正在体验祂一直以来最好奇的人类情感交流的方式。原来人类交合是这种感觉:背部的疼痛,股间撞击的力道,黏腻湿稠的气味……跟祂想像的有点不一样。 「怎么样?」男人喘息的声音响起。 女人娇喘,「真是太棒了!」 同时,另一道声音在緋緹的脑内响起:才有鬼...完全没有感觉好吗? 这女人觉得没有感觉吗?緋緹想着,不然这个震动是什么?这情感波动不是吗?这复杂的味道呢?这些不是所谓的感觉吗? 随着撞击的频率加快,緋緹只听男人低吼一声,便瘫软在自己身上。 结束了吗?緋緹疑惑。祂觉得不够,既然要体验人类肉体的慾望,应该就要达到欲仙欲死的境界! 緋緹用强烈的意识,压下身体主人厌倦的心思,并且夺过她的神智。 她开口说道,「再一次。」第一次说话,觉得有点生涩。 语毕,她把男人举起来,男人惊恐地瞪大双眼,在还没反应过来前就被平放在柔软的泥地上。緋緹学着过往的「经验」,一把扯开男人上身衣物。 「等一下!你在干嘛?」男人慌乱地叫了声。 以緋緹观察这个男人的「经验」,他性爱途中听到「等一下」的时候,喜欢更加蛮横。 緋緹紧紧将男人压住,用手捏住男人的脸,低声说道,「你这贱货,喜欢就该闭嘴。」男人眼中闪过震惊,紧接着化为愤怒。他想要把女人推开,却发现她如同千斤巨石般屹立不摇。 他怒吼,「你这贱人给我滚开!」但除了发出声音他却无可奈何。 緋緹歪头,不是这样的吗?不够强硬吗? 她将男人的双手用单手扣住压在他的头上,緋緹本体树干的根茎从地面鑽出将他绑在地上。男人只觉双手突然无法动弹,他挣扎,「你这女人在耍什么花样!再不放开我,回去时就要你好看!」 緋緹皱眉,接着恍然:强硬跟温柔是要并存的。 她褪去男人被撕扯地破烂的衣服,只见男人激动而立起的一对红点。她俯身温柔地亲吻其中一粒,并轻柔地抚摸着另一个。男人闷哼,咬牙说道,「给我住手…嗯!」殊不知他自以为充满怒气的声音,竟有着如女人若嗔若娇的韵味。 緋緹满意地看着,「等一下」、「不要」、「停下」、「住手」都是人类享受时讲的话,那她应该是有好好实践。思绪至此,她更加激烈地吸吮着挺立的乳头。 随着一阵阵刺激,男人下身瘫软的东西再度慢慢立起。 緋緹伸手拂过立起之物,只听男人发出低吟。 「恩...」男人不自觉地扭动着身躯,他羞愧地别过头。 緋緹俯身学着男人的语调说道,「小贱货,想要就说。」顿了一秒,思考了一下,竟扬起一抹恍若游遍世间情场的微笑。男人震惊,但虽然愤怒充斥着脑海,身体阵阵的愉悦却让他的意识涣散,他身为男人的自尊荡然无存。 「谁想要……我才不要...」 理解了,不要就是快点的意思。 緋緹跨过男人的身躯。 当男人看到女人往自己的身上坐去,竟有一丝期待缓缓升起。男人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羞愧地想自尽。 緋緹对准下身,坐了下去。 随着男人满足的闷哼,緋緹只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是坐的这个动作就让男人发出这种声音?而她自己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是不是代表不够激烈呢? 緋緹开始加快了上下的律动频率,只听男人的低吟渐渐变了味,「干,痛死了!停下来!」 理解了,停下来就是激烈一点的意思。 「妈的妈的妈的,停下来啦!」男人扭动着身躯,吼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拜託停下来...」他眼里的愤怒已化为哀求。 不是这样吗?緋緹皱眉:「为什么?」 「干,你这女人,到底懂不懂,连插都没插入就一直用力的撞我的下体。蛋疼死了,这明明是谋杀。」男人喘着气,脸庞因为疼痛泛红。 「没有对准吗?」緋緹疑惑道,往下一看,发现男人的小东西的确在外面。她再一次对准把它放入,男人闷哼,但緋緹皱眉,「有差吗?」 只见男人双眼因愤怒泛红,他大吼,「你什么意思?找死啊!」 他刚刚一瞬间还以为这是女人一种新的情趣,没想到这贱女人仅仅是想要羞辱他。 緋緹瞪大双眼,一种她从没体验过的能量波动传来,男人的愤怒之中带着别的情绪。 她玩味地再次试着玩弄男人的全身,男人的脸写满了屈辱,而他的小东西丝毫没有动静。 人类真是奥妙。 性爱真是复杂。 緋緹内心叹了口气。这瞬间,她突然觉得异常的疲累。第一次用树之外的感官体验这个世界,一切还是太过刺激,緋緹没有办法承受住这股蜂拥而来的感官轰炸。 祂的意识脱离了人类的躯体,回到了本体。 祂需要休息一下,等等再来试试看。 緋緹殊不知,祂掠夺意识的这个动作,并非暂时,而是真正吞没。因此,当緋緹脱离女人的躯体时,便是这具躯壳死亡之时。而緋緹也没料到,自己竟然陷入获得意识之后从没有过的沉睡。 男人只见女人双眼一翻倒在地上,失去生息。 「唉,起来!」男人叫了声,却见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不要装死!我说你找死你真的找死吗?」男人挣扎,但双手仍被紧束在头顶,妈的这女人到底用什么东西将他缠住。 「今天的事我不会怪罪你,起来!」但是女人仍然像是死亡般一动也不动。空气彷彿凝结了般,一切岔然间变得如此寂静,只剩下树林间的虫鸣鸟叫。男人内心恐惧无限放大,全身汗毛竖起。他就觉得奇怪,这女人哪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性格变得如此奇怪,就像被附身一样。 一这股畏惧沿着泥土窜过全身。 他该不会触怒了山神?他是不是带着太多不洁的女人玷污了这块土地?男人想着,便昏死过去。 墨镇宇的醒悟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呼喊在远处传来。 「少爷...少爷!墨少爷!」墨镇宇认出这是阿喜的声音。阿喜是从小服侍他的家僕。 墨镇宇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然维持着相同的姿势,而身旁的女人仍僵死般一动不动。他大喊尝试着让阿喜发现他,但却发现自己嗓子乾哑,疼痛不已。 阿喜听到微弱的呼喊声,沿着声音跑去。 「少爷!你在哪里?」他紧张地大喊。穿过一层层树林后,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家少爷衣不蔽体地躺在地上,胸膛挺出,双手被树枝綑在头顶的画面,狼狈不堪。除此之外还另有一位女子倒在少爷身旁,微微捲起的裙襬下竟是风光无限。 「阿对不起!」阿喜惊羞地扭头,却发现女子毫无反应。 「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阿喜连忙跑到墨镇宇旁边,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眼无神。 阿喜想要帮助他家少爷脱困,却发现这不仅仅是树枝綑绑这么简单,而是被从地上长出的树根缠住。他试着用力拉起树根,但却分毫未动。 「怎么会这样…」阿喜手足无措,「这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人…」墨镇宇的声音嘶哑无力,仅能用下巴往女人的方向顶。 阿喜跑到女人身旁,吞了口口水,轻手轻脚地将翻起地裙襬放下。 「快!」墨镇宇乾哑着嗓子催促。 「是…」阿喜摇了摇女子,却发现手下触感奇特。该不会…. 阿喜冷汗直流,他知道虽然少爷爱玩,但总不会玩到出人命吧? 「对不起对不起…」阿喜默念将女子翻过来,果然发现她四肢僵硬,面部毫无血色,嘴唇发紫。他惊叫一声,往后一跳。「少少少….少少爷…她好像死了…」 墨镇宇听言,原本已经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阶,觉得心中的猜测被印证了。 「拜託原谅我…神灵大人…原谅我!」墨镇宇突然间彷彿被附身了般开始呢喃,眼神涣散。 阿喜看到这一幕,觉得头皮发毛。 他家少爷不只被神秘力量綑绑,还开始莫名喃喃自语。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个死亡的女人在一旁。他不断地倒退,颤音道,「少…少爷,你等我,我去找人帮忙!」言毕便像旋风一般跑走。 阿喜宏亮的嗓音将沉睡中的緋緹唤醒。緋緹开啟祂的感知,发现那女人的能量已然消散,而那个男人的能量也逐渐衰退,还有另一股从未看过的能量逐渐远去。 怎么会!緋緹惊醒。这个人类女人竟然死亡了?而这个男人的生命竟也再以祂看得见的速度逝去!緋緹有些惊愕。祂只是小歇一番,等回儿再继续,怎么知道竟等到了两人生命的尽头。 緋緹发现自己的树根仍紧紧捆着男人,祂赶紧收回树根,接着刨开土穰几尺,将女人的遗体捲入再用土穰覆盖。 这样可以了吧?緋緹呼了口气。 墨镇宇眼中闪过混乱,树根…树根自己动了!果然是山神…还是鬼怪?他想爬起,但因为多日缺水且维持同一个动作,他毫无力气,而且早已失去双手的知觉。 「神灵大人,请宽恕小人,宽恕小人的踰矩和僭越。神灵大人,小人会改过自新,会永远祭拜您,供您吃饱喝足。神灵大人...」墨镇宇眼中泛泪。 緋緹无法辨识男人低声呢喃的话语。祂用树根轻柔地将男人的手臂摆到身旁,并将他包裹住,带到自己身旁。 一股麻痺电流从手臂处串过墨镇宇全身,多天未动的双臂疼痛异常。墨镇宇低叫一声,接着发现自己被树根一节节地环绕,托了起来。 緋緹感受到男人虚弱且混乱的气息。祂将他带到自己身边,用树枝托起男人的下顎。祂将自己体内的液体浓缩从叶端挤出,滴入男人的口中。 墨镇宇想挣扎,却没有力气。 突然间一股清新流入口中,甜美的甘霖瞬间滋润了乾裂的喉咙,他瞪大双眼。 当最后一滴树汁滴入墨镇宇的嘴后,他只觉得全身充斥着不一样的能量,他似乎蜕变成了新的人类。 墨镇宇的思绪逐渐清晰。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脸色乍白又转红。 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状况。这是代表他前几天缠绵的对象竟是非自己理解范围的灵体?是堕入人间的神明,还是无法入轮回的鬼怪? 但祂是这么的粗暴…恩…又这么的让人喜欢。 当这个想法从脑中浮出时,墨镇宇傻了片刻。 喜欢? 他发现自己不想要让任何人知道緋緹的存在,这是他要带入棺材的秘密。没有任何人,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可以享受跟神灵大人的欢愉。 墨镇宇在緋緹将他放到地面后立刻跪倒在地:「神灵大人!谢谢您的宽恕。小人定会遵守承诺,永远守护您、祭拜您,让自己的子子孙孙不忘记您的恩典。」 緋緹虽不解为什么男人这么说,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但祂仍然伸出树枝,抚过男人的发梢,作为回应。 神灵大人听得懂我的话!墨镇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参杂着恭敬、欢喜和畏惧。 「那么小人告退,」墨镇宇低着头向后退,但他向后走了三步后又停了下来。 「……小人可以像今天一样再次前来吗?」他静静地等待回应,等来的只有令他失望的沉默,身前的大树已没有了动静。 至此之后,无数四季更迭,緋緹所在的树林失去了人烟,再也没有令祂兴奋好奇的热烈交织、情慾交融,仅有一缕细长的青烟,一年四季在空气中盘旋、缠绕上升直至无垠天际,从未熄灭。 緋緹不知道的是,墨镇宇回家之后,整个人彷彿经歷了一场脱胎换骨的变化。 墨家世代富甲一方,而他做为家族的继承人,一向风流倜儻,逍遥自在。但自从失踪多日回来,他便把自己关在房内,对外界一切漠不关心。家中除了阿喜,无人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他日日夜夜回想那日场景,全身的颤慄仍深深印在心头。墨镇宇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如此迷恋这种体验。那既是一种恐惧,又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悦。緋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谜题,令他对生命的存在有了全新的认知。 「这样的灵体,难道真的是神明降世吗?」墨镇宇自言自语,思绪纷乱。 他决定改变自己,不再追求过去的那种表面繁华和片刻欢愉,而是要追求内心的寧静和真实的觉悟。他开始研究古老的经典,寻求心灵的平静和智慧。他觉得,唯有通过这样的修行,才能真正接近緋緹,理解那神秘的存在。 几年后,当墨镇宇继承家族首长的位置后,他将家族多代积累的财富投入到创立一个全新的修行派系—静心派。他立志要让更多的人通过修行获得心灵的平静,远离世俗的纷扰。他选择了一座风景秀丽的大山,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座山,作为静心派的根据地。 「这座山将成为我们世代供奉的圣地,」墨镇宇告诉他的家族,「我们将在此修行,祈求神明的庇佑,让我们的心灵永远保持纯洁和寧静。」 他的家族对此决定感到震惊,有些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决心和毅力,也不乏大力反对之人。但墨镇宇扫荡一切反对势力,并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建设静心派的寺庙和修行场所。这座山也因此变成了一个僻静而神圣的地方,只有静心派的弟子才能进入。 墨镇宇每一天都虔诚地祭拜緋緹,他在内心深处立下誓言,要让自己的子孙世世代代供奉这位神秘的树灵,感谢祂带来的啟示和改变。他的性格也从此大变,不再追求浮华的快乐,而是变得沉静、内敛,对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充满了敬畏和感恩。 「神灵大人,」墨镇宇跪在树前,低声祈祷,「请接受我们的供奉,让我们永远在您的庇佑下,找到内心的平静和智慧。」 他的虔诚和改变让周围的人深受感动,静心派也因此逐渐壮大,成为了一个追求心灵寧静和智慧的修行圣地。墨镇宇的名字和他的故事,也在后世被人们传颂,成为静心派的传奇。 修行者墨寒 数百年来,緋緹独自一棵树,沉默地竖立在越发茂密的树林中央。祂望着日月变换、感受着四季更迭,在寂静的山林中,一种从未感受的孤独感朝祂袭来。日復一日,祂在孤独中度过,静静地凝望着青翠的林间和湛蓝的天空。 然而,静心派每日的供奉与信念却让緋緹的灵力逐渐变得更加坚强。在这些供奉中,祂的灵魂得以获得力量,有时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意识短暂化为一缕烟,在山林中飘盪片刻。然而,这短暂时光,却难以抚慰祂那久远的孤寂。 緋緹的存在,成了静心派修行者心中的信仰象徵,也是一棵见证了岁月沉淀的古老树木。祂的灵魂在无数次的寂寞与等待中得到了淬炼,同时也因信仰和供奉而绽放出不朽的光芒。 当緋緹第一次成功凝聚成人形,这一刻对祂来说是无比重要的突破和啟示。在晨曦初现的清晨,当祂感受到某种信念的力量达到了一个高峰,祂决定尝试将自己的灵魂形态转换成人类的模样。 祂集中心神,慢慢地凝聚出一个细緻的人形,带着树木的质感和他灵性的光辉。这个人形有着緋緹自己独特的面容,眼睛如同树林中的湖水,清澈深邃,带着无限的智慧和温暖。祂的身体轻盈地站立着,再一次感受到用人类感官来感受世界的奇妙。 他舞动着人形的身躯,步伐轻快地穿梭在古老的树林之间。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肌肤上,他能感受到微风的抚击,听见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的声音。鸟儿在他身旁飞舞,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的生命力量和灵性的存在。 然而,当空中那盘旋的一缕青烟渐细,緋緹的力量消退,他所幻化的人形变得模糊不清。 緋緹只能打消以幻化人形的灵体下山的念头。缓缓飘盪着,直到洒落肌肤上的温暖阳光和轻抚脸庞的微风逕自地穿过自己,直到所有的感官再次回復到能量波动。 寂静深夜,鸟雀归巢,夜鶯啼鸣,梟鸟呼啸。月光穿过树叶间隙,树影斑驳。 緋緹如同往常一样,静静地感受着山林的变化。然而,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吸引了緋緹的注意。 是人类! 緋緹树体一震,意识飘离了本体,沿着这股能量追溯到了源头。 墨寒紧闭着双眼盘脚坐在瀑布下的巨石,随着强烈的水流打击在身上,自己心里的杂念和负担似乎正在被洗涤。他似乎能够更快速地达到意识的平静和进入冥想更深沉的状态。 ……但就只是似乎。 墨寒睁眼,愤而从瀑布下站起。随着水流的衝击,他感受到的只有血液在体内更加快速地流动,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和瀑布的奔腾声结合。 墨寒喘着粗气,口中喷出的热气和周围溅起的水雾融为一体。 他怎么样都无法专注。 墨寒自幼寡欲淡泊,从未有过污秽的念头。他是如此的纯净清澈,在这魔教横行的世道,他的存在无疑给眾生带来了莫大的希望。 魔教徒外观与正常人无异,然而他们混入人类,在其内心最脆弱的时刻给予打击使其堕落。人们的堕落带给他们养分和能量,使他们壮大。 那些慾望强烈的人们更是容易堕落。越来越多的人们将一出生的孩子送入静心派修练,使他们的内心保持纯洁寧静,免于魔教徒的侵扰。 墨寒也是其一。 在一次和其他弟子下山修练途中,遭遇到魔教徒的攻击。然而他纯洁的生性竟将魔教徒感化而蜕变。这令眾人惊喜,进而将他推举为静心派下一任掌门的候选人。 儘管年幼,他开始带领着静心派的一眾弟子修练。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墨寒面容长开,身体健壮,他无疑长成了能够倾倒眾生的俊美男子。但是他并不自知。 弟子们的修练也自此开始迟缓,并对墨寒投以他从没见过的眼神。 奇怪尷尬的情况也不断地发生,女弟子们开始在修练时身体不适晕倒在他身上,甚至头晕身体不稳踩到自己的裙襬而不小心撕破道袍。 墨寒担忧,仔细检查每日供食却也没有任何发现。 今日用完晚膳,带领着弟子进行最后一轮的冥想后,发现身体开始產生异样。 这使他确定,食物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汗流不止、意识模糊,身体燥热地难以承受。当他意识回来后,发现自己已进入了深山,整个人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他的心脏剧烈地鼓动,血管突出,头微微晕眩,而且他的下体硬得发疼。墨寒心中渴望一股柔软包裹自己来缓和疼痛,这是他第一次產生这种念头。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渴望便是常人所说的慾望。 他褪下全身的衣物,让身体感受着冰冷的泉水,但身体炽热的温度仍然没有削减。他移动到瀑布下,试图使混乱的思绪平静,然而溅起的水花不断弹跳到他滚烫挺立的下体,他竟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感。 他伸手去触碰自己的下半身,他迷濛的眼中,只看到炽红随着碰触轻轻地弹跳。他感受到手掌中的棒状物不断地颤动,他不禁伸出另一隻手,包裹住挺立出来的上半截。他深呼吸,试图压制内心的悸动。当感受到心中的渴望减少时,他再次闭起眼睛,盘腿而坐,专心感受瀑布在背上的衝击,试图进入冥想状态。 緋緹观察着这位祂从没见过的男人。他的能量场不断地震动着,彷彿渴求着恋人的爱抚。这慾望的频率,与緋緹几百年前看到的那些人类很相似,但似乎又有些许不同,他牴触着慾望,在泥泞中挣扎,隐忍且痛苦。 这种渴求爱的心情,为什么带来如此痛苦的感受呢?緋緹不懂,这男人内心的哀嚎让祂的心隐隐作痛。 让我来帮助他吧! 緋緹用了积聚了数月的能量化为人形。虽然人形只能维持两炷香时间,但如果能帮到他的话也值得。 墨寒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一抹身影出现。这道身影轻点着水面朝他靠近,随着距离拉近,墨寒发现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 她以月光为轻纱,瓷白透亮的肌肤闪耀着,窈窕优美的身形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墨寒内心渐渐平息的浪再次翻腾,竟成了让他快要无法压抑的滔天巨浪。他渴求着碰触、渴望着拥抱和亲吻。他的心更加剧烈的鼓动着,血液快速地流动并衝入下体,使他本就隐隐作痛的分身更加炽热疼痛。 緋緹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身材高挑匀称,肩膀宽而结实,胸膛宽阔,肌肉线条清晰。他的脸型雋永而精緻,轻轻刻画的线条流露一丝柔美。饱满的双唇红润柔和,高挺的鼻子屹立于双眼,而他的眼睛深邃而清澈,宛如两汪深潭,但此刻的清澈却染上了一层雾。 目光向下,他双腿间竖立的巨物让緋緹目不转睛。祂用能量波动观察过无数人类欢爱,但真正用人类双眼看过的,只有百年前那位风流男子的。 但这个大小形状,怎么会有这种天差地别的差异呢? 緋緹沉思几秒,便将飘移的心思拉回来,慢慢地靠近男子。 随着女子的逼近,墨寒下意识倒退,不小心摔下了石头跌入水中。 緋緹想要将他拉起,但眼前的男子如同逃难般不断后退,直到背贴在岸边无处可退。 緋緹不懂为什么男子要如此慌张,祂将他抱起放到岸上,并俯身拥住他,轻声在他耳边说,「人类,接受我的帮助吧!」 初嚐禁果 这个柔软温暖的拥抱,让墨寒第一次感受到肌肤相贴的滋味,一股草木的清香从女子的发际传来,撩动了他颤抖的心。 「好」字在他没有意识的状况下被吐了出来。女子看向他,扬起一抹笑,她的眼睛照映着夜空中的星星,神秘而动人。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抚媚的笑意。 墨寒失去了思考判断,只想任由女子摆布 緋緹抬脚跨坐并跪在墨寒的大腿的两侧,双手轻捧起墨寒的脸,落下细细的吻。 这个吻不急不躁,从眉毛到脸庞,到鼻尖,再到嘴唇,一个个的吻轻柔而悠长。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伴随着轻微的亲吻声,阵阵幽香传入鼻内,一切都让他难以自拔。 他也感受到炙热的下身不断地碰触到女人的肌肤。他不禁环抱住女人,让她更加贴紧自己的身躯。 緋緹回抱住墨寒,让他的脸陷入自己柔软的双峰之中。墨寒此时觉得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的女子,彼此相贴。 緋緹举起墨寒的手,贴上自己的胸部。「人类,仔细地摸摸看。」 这手掌下的触感是多么的柔软且滑嫩,他将另一隻手也捧住另一个胸,揉捏起来。白皙的肌肤在他的揉捏下微微呈现粉红的指印,双峰上的樱桃挺立了起来。墨寒不禁伸出手指轻轻玩弄,只听女人逐渐发出细微的呻吟声,他脑一热,张口含住其中一颗,不断的吸吮和用舌头拨弄。 緋緹是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胸部被玩弄的滋味,一阵阵电流窜过全身,呻吟声不禁从喉咙流泻而出,双手捏住男人的肩头。 「人类…等一下…」然而这反应却男人的动作却越发张狂。陌生的刺激一阵阵袭来,这时緋緹才了解到人类说的等一下,是又同时不是真正想要另一方停下来。 随着女人的扭动,墨寒身体越发躁热。他将女人反压在地上,俯身亲吻她的脖颈。她的脖子是如此的纤细,而这草木清香在此处显得如此浓郁。 他慢慢往下亲吻,直到刚刚玩弄的双峰,娇俏、挺立、微微颤动地呈现在他的眼前。这霎那,墨寒理智断掉,他发狂般用力的咬住吸吮早已红艷欲滴的樱桃,而一隻手在女人细嫩的肌肤上游走。 这粗鲁生疏的吸吮让緋緹吃痛地叫了一声,「人类!痛!」。 緋緹深知欢爱中的男人,通常都会忽略女人的感受,这声痛是没有意义的。没想到这男子竟然停下动作,看向自己,他的眼中充满慾望的色彩,同时又带着隐忍和难受。他喘着粗气,语带沙哑地说,「对不起…」 他接着将头埋入緋緹的胸口,委屈地说,「还有,我的名字是墨寒。」 緋緹看着男人的头顶,伸手抚过他乌黑滑顺的头发,「恩,墨寒。」她停了一秒,「叫我緋緹。」男人的眼亮了起来。 「緋緹…」墨寒呢喃,低头细细地亲吻起緋緹的身体,慢慢往下移动。他落下的吻相较于先前的急躁显得十分温柔。 当吻至深幽的隐密处时,他顿了一下,看向了緋緹。只见緋緹朝他扬起了鼓励的微笑。 墨寒伸手轻轻地张开緋緹的双腿,颤抖的双手彷彿在碰触着娇贵的花朵,他轻柔地用拇指贴上中央娇弱的花核,开始细细搓揉。 花核随着他的碰触而颤动,緋緹的身体也不自禁地颤抖,一阵阵的颤慄贯穿全身。 她被花蜜覆盖的幽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闪闪动人,彷彿在引诱着墨寒的探索。胀红的花核与其相映生辉、显眼动人,他不禁用自己的双唇将其覆盖住,细细品尝。 其滋味如同花朵和莓果的混和,甜而不腻,同时一股清新的芬芳窜入鼻腔。他吸吮舔舐,舌尖感受着微妙的黏稠感。墨寒就像一隻如飢似渴的野兽,此时只想着将这美味的花蜜吞噬到一丝不剩。 每一次的吞嚥,墨寒都觉得身体涌出新的一股力量。他有所不知的是,这每一滴蜜,都是从緋緹身上萃取出的树木精华,能够帮助修练、强健体魄。 緋緹感受到柔软温暖的舌头,如同小蛇一般扭动。它每一次的窜动,都让身体哆嗦,使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娇吟。緋緹觉得身体渐渐不受自己控制。 这晶莹剔透的质地、芬芳的气息…墨寒伸出手指送入幽深洞穴,试图将更多的蜜取出。随着每次的挖掘,花蜜源源不绝地涌出,波光粼粼,晕眩了墨寒的眼,而阵阵的娇喘,也更加地混乱了他的思考。 望着眼前旖旎的美景,墨寒听见自己的分身也诉求着花蜜的美味。墨寒提起肿胀坚硬的巨物,顶住湿漉的洞口。仅仅是感受到顶部的柔软,就让墨寒身体发颤。他眼神一暗,用力地将腰往前推进,赤红的野兽瞬间被吞没。 伴随着墨寒的闷哼,是緋緹高入天际的呻吟。电流由下而上贯串了两人。 这庞然大物的入侵,与几百年前的经验是完全不同感受。緋緹只觉得下体彷彿被撕裂般,壮硕的怪物摩擦过她的任何一条神经、刺激着她全方面的感知。微微的疼痛后,竟是令人无法自拔的快感。 柔软的包裹,湿润而温暖。墨寒感受到下体被紧紧贴合,神秘的幽深境界,似乎在掠夺着他,欲将他的生命和灵魂吸出。他深深感受到,只要他再移动一分毫,他的理智线就要崩塌。 突然间,墨寒的腰部被一股力量夹住,他感受到身上女人开始扭动。 「墨寒…不要停阿…」緋緹带着哭腔呢喃,她想要更多…更多! 泪眼迷濛的绝美女人在身下,莹白的肌肤因情慾微微泛红,纤细的腰肢翩翩扭动,美腿与他相缠。伴随着嘤嘤哭声,和下体全角度挤弄的刺激,这各种感官的轰炸使墨寒疯狂。 他低吼了声,掰开并压住了两条丰腴白皙的腿,开始发狂般地抽送。 每一次的抽送,都撞击着緋緹的深处。阵阵的快感麻痺了她的思考,如鶯啼般的吟叫声倾泻而出、响入天际。随着墨寒喉间的一声闷哼,緋緹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涌洩,填满了自己。 祂感受到参杂在液体中的,竟是强烈的能量。随着两炷香时间将至而变得稍微透明的身体,此时竟然变回饱满的色泽。当她将这股能量吸入,墨寒的记忆竟如同潮水般涌入緋緹的脑海。 当欢爱结束,墨寒恍若沉醉在酒意中无法甦醒。緋緹摸了摸墨寒的头,柔声说,「墨寒,让自己的慾望适时释放并非错事。」 声音幽幽地传入墨寒发昏的脑中。慾望?原来这就是慾望阿…墨寒心中一沉,理智渐渐回来。慾望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让人失去思考、失去判断能力。他竟然臣服于自己的慾望,他失望地想着,他没有资格当静心派的下一任掌门。 緋緹注意到了墨寒情绪的转变,再次捧起他的脸,看着墨寒的双眼,「你应该要以正确的心态面对自己的渴望,无尽地压制自己的慾望只会遭到反噬。」 墨寒的眼神变得迷濛。是这样吗? 但这一切都让他无法接受。 慾望如同突如其来的风暴,深深撼动了他曾经平静的心灵。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渴望和衝动,如同长久被压抑的力量一般涌现出来。每一个感官刺激都让他的身体和心灵都陷入了未知的深渊。 墨寒内心开始了从未有过的挣扎。 墨寒眼神突然变得深沉,假如眼前这女人是魔教徒呢?她现在是否试图在操纵我的慾望使我堕落呢? 他倏然起身,愧疚和不安充斥,一心只想离开这片树林。他穿上湿透的衣物,便大步逃离。 顿悟 緋緹看着墨寒离去后,也化为一缕烟回到了本体。祂内心充斥着满足;原来,这就是人类最亲密、最深刻的情感交流。 但人类真的很难理解,如此令人满意的欢爱,墨寒为何突然一言不发地就走了呢? 不过緋緹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只是隻树精,思想还很单纯,并不理解人类复杂的思绪。 几天后,墨寒又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他想找到緋緹与她说清楚。 他回去后,感受到了身体的转变,似乎有源源不绝的力量。静心派早晨的武术训练,一套拳打得行云流水,身体轻盈强健。而静坐内观时,竟是比平常更加专注,毫无杂念。结束后,身体感受到由内而外的洗涤,达到了思想上从未有过的寧静和清净。 这也使墨寒确信,完全压制慾望,如同緋緹所说,并非一定是正确的做法。 而緋緹也绝不是魔教徒。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想着想着,她秀丽的容顏和润耳的嗓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墨寒不禁耳根发烫。 緋緹感受到墨寒出现在深山中的气息后,像旋风般出现在他面前。 当轻灵的秀顏再次出现在眼前,墨寒身体一震,垂眸将视线移开。 只见他俊美的容顏带着歉意,「抱歉那一天逕自离去。」 緋緹疑惑道,「你哪里不满意吗?」 墨寒羞红了脸,「很…满意。」他顿了顿,「但是…有太多我没办法理解的事物,」他见緋緹眼中疑惑加深,再说,「像是你的存在…还有很多,千丝万缕让我无法梳理思绪。」 「我的存在?」緋緹笑道,「我的确没有想到会让你混乱。」 祂将墨寒横空抱起,飞到自己的本体前,「我是由此树诞生的意识,由人类的话语,应该是树精,或是树灵。」 墨寒看着这棵千年巨木,震惊地不能自已,「这不是静心派歷代供奉的神木吗?」 「静心派?」 墨寒望向轻松举着自己的女人,脑中有点混乱,但同时也觉得很合理。 他点了点头,「就是如今世间第一门派,静心派。」他接着道,「数百年前墨镇宇先祖在山中获得机遇、醍醐灌顶,以追求内心平静和超越世俗境界为目标创立了静心派。歷代弟子都会虔心供奉这棵神木…也就是你。不过这百年来,由于魔教越发猖狂,静心派因此更加昌荣。」 「魔教?」 「魔教的来歷匪夷所思,其身分人妖难分。然确凿无疑的是,一旦接触魔教徒,结局必为堕落,失我自我,成为魔教徒。他们如同瘟疫般蔓延,渐渐渗透人类。传闻千载之后,人类或将满目皆敌,亡国之劫近在旦夕。」 墨寒接着道,「魔教徒所瞄准的是那些心怀杂念和慾望的人类,这些人类更加脆弱且容易受其控制。相对而言,静心派则专注于修炼心灵,使其免受慾望的侵袭。静心派的弟子们日夜修行,努力保持内心的纯净和平静,因而能够有机会抵挡魔教的入侵。因此,人们逐渐将他们的子女送入静心派门派,希望他们能接受这种修行。」 緋緹恍然大悟,难怪祂这一百年来感受到自身力量渐强,原来是人们在供奉自己。 墨寒接着露出一丝难言之色,「静心派秉持将人世间慾望完全封闭于心外的信念,我一直以来对此深信不疑,直到……」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我们上次的亲密之后,我开始重新思考很多事情。」 「如果你不是树灵,而是魔教徒呢?这种完全隔绝慾望的修行真的是正确的吗?在没有真正体验过慾望的情况下,维持清心寡慾又会有多难呢?」 緋緹看过无数的情慾交织,深深理解人类不可能完全没有慾望。「没错,没有慾望的人类和植物有何不同?」祂一顿,「但是,无法控制慾望的人类又与野兽有何分别呢?」 緋緹说得没错,他真是太天真了。这一瞬间,墨寒感到千万个思绪涌入脑海。 他盘腿坐下,立刻陷入沉思中。 随着清晨初曦的到来,这些思绪逐渐被完全理清。墨寒感受到全身气血顺畅,七脉开通。他睁开双眼,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明朗。 他豁然开悟了。 緋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盘腿坐下后,他的能量场开始震动,渐渐变得越来越强烈。随着当阳光升起时,这股能量在极速的震动下,竟然突然间完全平静下来,彷彿止水一般。緋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任何能量波动。 人类的七情六慾,在墨寒的身上消失地无隐无踪。 墨寒脸上带着极度安详平和的表情,他深深地望着緋緹,轻声说道:「緋緹,谢谢你。」他在緋緹的脸上落下一吻,随即,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緋緹看到一道白光从墨寒头顶射出,贯穿云霄,天空顿时变得五彩繽纷。渐渐地,一切恢復平静。墨寒的灵魂昇华,转化为更高层次的灵体,仅留下一具人类的躯壳。 这操作让緋緹震惊不已,顿悟这种事情是可以这么容易发生的吗? 緋緹看向这俊美的躯体,试图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紧接着,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入。当祂再睁开眼,感受自己的身体与以往不同。緋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身躯,看向自己的衣着。 祂自己进入了墨寒的躯体。 緋緹之前只有进入过女人的身躯,因此幻化人形时也只得以幻化成女人。 当緋緹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墨寒的身体时,祂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陌生感。从墨寒的眼睛中看出来的世界是如此不同,他摸索着这具新的肉体,感受到皮肤的触感。男人的身体原来是这种感觉。 緋緹拉开裤档往下看,竟发现之前的庞然大物缩减成了小小蛇。他疑惑的将它提起,但发现它是如此的瘫软无力。晃了晃小墨寒,见它仍然垂头丧气,緋緹觉得有趣,接着摇着臀部使它开始转圈。 緋緹哈哈大笑起来。男人的身体真是有趣。 随着不断的刺激,小墨寒渐渐长大。它开始变粗变硬,腥红的头部还探了出来。 緋緹好奇地伸手去触碰红色的小头。未想,这轻轻地触碰,竟然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他用粗糙的手掌包裹住硕大的小墨寒,像是天性驱使般,緋緹开始上下套弄自己的玩意儿。 这一阵阵的刺激,令緋緹拱起背部,他不禁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小墨寒渐渐壮大,青筋爆出,充血胀红。随着情绪到达高峰,緋緹背部一紧,一股浓稠白色的液体喷出。这瞬间,緋緹感受到全身毛孔都张了开,意识差点脱离了肉体。 緋緹将自己手掌靠近鼻腔闻了闻并嚐了嚐,略腥的气味瀰漫开来。緋緹皱眉,回想之间欢爱的情侣们,苦思道,为什么那些女人们会想要吃这种东西呢? 緋緹扒光身上衣物,跳入泉水之中,洗尽身躯。 墨寒人类的身分…緋緹露出开怀的笑,他终于可以去体验体验人类的生活了。 初至人类世界 在街道上,一个俊美的男子款款而来。他的五官精緻,眉如墨画,眼似星辰,鼻梁高挺,嘴角微扬。他的头发乌黑亮泽,用一根简单而雅致的发带竖起,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瀟洒不羈的感觉。 他的皮肤白皙细腻,与乌发相映生辉。他身穿一袭长袍,衣襟微敞,露出健硕的胸膛,肌肉线条分明。他随意不羈的穿着不仅没有削弱他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几分风流帅气。 男子步履从容,身姿挺拔,他每一步都充满自信和优雅。那微敞的衣襟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彷彿在刻意展示他那无与伦比的风度和气质。路过的男人们看着他,心中不免升起嫉妒之情,觉得自己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女人们则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头,却忍不住用馀光打量,心中暗自倾慕。 緋緹第一次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目光充满好奇和惊叹。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舖,以及各种他从未见过的奇异景象。他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每一处风景,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看到小贩们热情地叫卖,孩童们欢快地嬉戏,感受到人类世界的繁华与生机。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新鲜。 他走到一间茶馆前,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茶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受到那独特的香气带来的愉悦。他看到人们在茶馆中谈笑风生,觉得这样的情景无比温馨与和谐。对于緋緹来说,这一切都充满了无限的魅力和吸引力。 茶馆外,一位窈窕的服务生款款走出。她身穿一袭清雅的旗袍,显得端庄又不失柔美,旗袍的精緻刺绣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她的身姿纤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优雅的气质,彷彿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雕琢。 她的面容清秀,双眸如秋水般明亮,长睫毛微微颤动,带着一丝羞涩的神情。她的发髻梳得整整齐齐,几缕青丝垂落在耳边,为她增添了几分柔情。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当她看到这位俊美的男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步履轻盈地走上前,微微欠身行礼,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公子,不如进来歇息片刻,品尝我们茶馆的佳茗。」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温婉的气质,彷彿一朵盛开的莲花,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她轻轻拉住緋緹的手臂,柔声道,「里面有清凉的茶水和舒适的座位,公子若是累了,正好可以在此歇息片刻。」 緋緹感受到她手指的温暖,心中一动,便随着她走进茶馆。茶馆内装饰雅緻,环境清幽,茶香四溢,让人感到无比的放松与愉悦。他在她的引导下进入了包厢内坐下,看着她嫻熟地为自己斟茶,心中不禁对这个世界又多了几分喜爱。 看着眼前是一杯清香四溢的热茶,茶水碧绿透亮,散发着淡淡的茶香。他好奇地端起茶杯,仔细观察那清澈见底的茶水,微微皱眉,眼中充满了探究与期待。 他轻轻吹拂了一下茶面,随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的一瞬间,他感到一股独特的清香在舌尖绽放,缓缓流入喉咙,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愉悦。这滋味既陌生又令人愉快,仿佛大自然的精华凝聚在这一小口茶水中。 他闭上眼睛,仔细品味这茶的滋味,感受到那微微的苦涩之后带来的回甘,仿佛一股清泉在心中流淌。这一刻,他彷彿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与大自然的力量,与他原本作为树精的本质完美融合。 随着每一口茶水的滑入,他感受到心神愉悦,思绪也变得更加清晰。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满足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忍不住低声自语,「原来这就是人类所说的茶,果真是妙不可言。」 服务生见状,温柔地笑了笑,轻声道,「公子觉得如何?」 男子睁开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这茶真是妙极,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美妙体验,彷彿整个天地都在这杯茶中。」 服务生看到男子如此喜爱茶水,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她微微欠身,轻声道,「公子既然如此喜欢,不妨再尝尝我们这里的美酒。」 她嫻熟地拿出一个精緻的酒壶,为男子斟满了一杯清澈透明的美酒。酒杯晶莹剔透,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带着一丝甜蜜和温暖。 緋緹看着眼前的酒杯,心中又一次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他端起酒杯,轻轻嗅了一下那醉人的酒香,随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酒液入口,他立即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与茶水不同,这酒的味道更加浓烈而丰富,甜中带着微微的辛辣,让他的味觉一下子被唤醒。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独特的滋味,感受到那温暖的酒意逐渐蔓延至全身,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愉悦。 他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他对服务生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这酒果然妙不可言,与茶各有千秋,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服务生微笑着回应,「公子喜欢就好,这酒是我们茶馆的特製佳酿,能让您满意,是我们的荣幸。」 緋緹在服务生的细心招待下,不禁喝了许多杯酒,渐渐地感到微微的醉意。他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心中只觉得此刻无比美好,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欢喜与感激。 他放下酒杯,微微晃动着身体,对服务生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这酒真是美味,让我心旷神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服务生微笑着点头回应,但她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担忧。她轻声道,「公子,您喝了这么多酒,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緋緹大笑道,「不妨事,这酒实在是太好了,再多也无妨!」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醉意中的时候,茶馆的掌柜走了过来,微笑着对他说,「公子,您今日在本馆享用了不少佳茗美酒,实在是我们的荣幸。不知公子是否方便结算一下今日的费用?」 緋緹愣了一下,眼中的醉意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惊讶地看着掌柜,疑惑地问道,「结算?这些茶和酒不是可以随意品尝的吗?」 掌柜和蔼地笑了笑,解释道,「公子,我们茶馆也是要经营的,每一杯茶、每一杯酒都是有价格的。这是我们今日为您准备的帐单。」 緋緹接过帐单,看着上面的数字,心中一阵惊讶。他从未想过品茶和喝酒竟然需要付钱,这对于他这个刚刚变成人类的树精来说,实在是一个意外的挑战。 用身体来抵债 緋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掌柜,又看看那位窈窕的服务生,心中感到一丝尷尬与不安。他低声说道,「实在抱歉,我不太明白这些规矩……」 掌柜见状,眼中精光一闪,依然保持着微笑,温和地说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们理解您的情况。若是公子今日不便支付,我们可以稍后再谈。若是公子有其他的物品或服务可以抵帐,我们也乐意接受。」 緋緹思索片刻,随后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掌柜的体谅,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显得有些羞涩。他缓缓解开头上的发带,那发带是用上好的丝绸製成,飘逸而柔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落在掌柜的手中。他接着开始解开身上的长袍,一件一件地脱下,露出那结实健硕的身躯,肌肤白皙透亮,彷彿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一旁的服务生已经两眼发直,口水差点流下。 掌柜看到男子如此行动,连忙上前阻止,轻声道,「公子不必如此,我们茶馆并非无情之地,只需您稍后再行支付即可。」 男子却坚持道,「这是我唯一能够付出的物品,请掌柜务必收下,否则我心中难安。」 掌柜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说,「公子,不瞒您说,您的发带和衣物实在并不足以付清今日的帐单啊!」 緋緹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感到一阵无奈与困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上身,深知自己已无其他值钱的物品可以抵帐。他抬起头,看着掌柜,诚恳地说道:「掌柜,我实在没有其他物品可以抵帐,请您告诉我,我该如何偿还这笔费用?」 掌柜看似认真思索片刻,随后说道:「公子,您若是真心想要偿还这笔费用,不妨暂时在我们茶馆工作,帮忙招待客人,直到抵清帐款为止。」 緋緹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建议既合理又实际。他感激地对掌柜说道:「多谢掌柜的提议,我愿意在茶馆工作,偿还这笔费用。」 掌柜微笑着点头,内心乐开了花,他将发带还给緋緹,「那么公子,就请您在今日戌时,再次前来。」 戌时?现在差不多是酉时。 緋緹疑惑道,「戌时?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掌柜扬起神秘的笑,「因为我们茶馆,那时候才是最缺人手的。」 青萝城的夜生活是数一数二的,傍晚时分比早晨更加的热闹。凭着这男人的面容,定可以帮他们吸引无数客人。 緋緹点了点头,接受这个安排,掌柜随后问道,「公子,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緋緹一顿,「我叫緋緹。」 「斐緹公子吗?」掌柜点头示意,微笑道,「斐公子,那我们傍晚见。」微微欠身便离开了包厢。 服务生见状也欠身准备离去,「那么公子,碧雪也告退。」 却见男子露出尷尬之色,「碧雪姑娘…请问是否能给我一些吃食?」 緋緹这时才发现,墨寒这具身躯已经许久没有用膳了。 碧雪端着一笼热呼呼的包子,放在緋緹面前。温柔一笑,「刚刚觉得公子您喝了这么多酒,肚子想必是饿了。来,这是给您的。」 緋緹眼睛一亮,「感激不尽!」他小心地拿起那个热腾腾、外皮柔软的包子,深深吸入包子散发出来的香气。当他轻轻一口咬下,瞬间感受到包子内部浓浓的鲜美肉汁和香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碧雪望着男子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准备的包子,不禁羞红了脸。在她的眼中,这名俊美男子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胸膛大敞,犹如早晨初醒,又或刚洗漱完毕。她现在看到的,截然是妻子的视角。 见到些许汤汁喷溅在男子的嘴角和胸膛,竟情不自禁的用袖口为其拭去。当她恍然发现自己的行为时,涨红了脸轻呼一声,「斐…斐公子,对不起,碧雪踰矩了。」 緋緹摸了摸嘴角,望向碧雪,然后扬起一抹笑,「为什么道歉,我才要谢谢你,碧雪姑娘。」 他拉起碧雪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见到此场景,碧雪两眼一翻,娇羞地昏倒了。 当夜幕降临,青萝城的街道便成了万家灯火。沿着石板铺成的路面,古老的建筑在柔和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而迷人。街道两侧的小贩摊子上,灯火闪烁,各式各样的商品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街上无数茶馆酒坊,茶香飘散、酒香四溢,雅座上坐满了鉴赏戏曲的爱好者,或是静静品茗的文人雅士,各色人等在此欢聚一堂,享受着夜晚的放松与愉悦。 一间茶馆,招牌写着大大的三个字「醉月坊」,此时生意是络绎不绝。青萝城上可见的女子都往这间茶馆蜂拥。 只见一俊美的男人坐在茶馆中央的戏台上。本就毫无瑕疵的脸庞,在妆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突出。深色的眼影让他的眼眸更加深邃,似乎能够洞察一切。细长的眼线勾勒出一双锐利的凤眼,增添了几分妖艳的气质。 他身着红艷长袍,这长袍选用了最上等的丝绸製成,柔滑而飘逸。红色的布料如同燃烧的火焰,映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妖艳迷人。长袍的袖口和下摆绣着精美的金线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高贵与华丽。 男人的身姿挺拔,红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一抹红霞在空中飘荡。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优雅与魅惑的气质,让人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这男人,也就是緋緹,坐在茶馆中央的戏台上,看着客人不断拥入,认同地暗暗点了点头。这家茶馆佳茗美酒不凡,服务周到有礼,简单如包子的食物也十分美味。也难怪客人蜂拥而至。 他们甚至对待茶馆内的服务生也是这么的宽容,福利这么好。掌柜告诉他,只要他晚上营业时坐在这边,三天,就可以将帐单偿还。他唯一要做的事便是对客人微笑,必要的时候互动一下即可。 緋緹环顾四周。环绕戏台的是三层楼高的看台,每一层都拥有宽敞的座位和包厢,让客人们可以从不同角度欣赏台上的表演。看台上的座椅以红木製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坐垫柔软而舒适。每一层的看台边缘都掛着红灯笼,灯笼里的烛光在夜晚时分会发出柔和的光芒,给整个茶馆增添了一层神秘而浪漫的氛围。许多姑娘们趴在看台边缘,殷切地望着他,媚眼波盪。 突然间,一名男子缓步迈上戏台,走到他的旁边。「各位尊贵的大人们,欢迎蒞临醉月坊!」他的声音宏亮有力。緋緹认出来,这位男子竟然是先前温和有礼的掌柜。 「如您们所见,我们这次活动的头牌是…」掌柜将緋緹的手举起,从指尖抚摸而上,轻轻挑起红焰的衣袖,露出他白皙的肌肤,「堕落凡间的狐仙,青嵐!」 随着语音落下,周遭欢呼声四起。 咦? 緋緹不理解现在的状况,他哪时候变成青嵐了? 此时两位妖嬈女子各捧着一壶酒走出。 「晨露清,醉月坊的普通美酒。以晨曦时分采集的露水和当季新米酿造,酒味清新爽口,带有淡淡的果香和花香。价格实惠。」 「青萝醇,醉月坊的中等美酒。此酒以青萝城特有的青萝草和山泉水酿造,酒香浓郁,入口醇厚,带有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 此时另一位美艷的女子婀娜多姿地扭着腰肢走出,捧着一壶更加精美的酒。突然一股芳香传入緋緹鼻腔,緋緹一愣,此女子竟是碧雪。与方才截然不同,碧雪此时端庄典雅之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风情万种。 「最后!醉月坊的月华酿!此酒以精选的上等糯米和秘制药材酿造,经过多年陈酿,酒色如月光般清澈透亮,口感绵柔细腻,回味悠长。」 介绍完酒品,掌柜大声地说,「青嵐将会在我们醉月坊待满三天,在这三天,跟以往的规则一样。十壶青萝醇,可与青嵐隐密共度一柱香;十壶月华酿,可与青嵐共度良宵!当然,晨露清仍是各位的好选择。请尽情地与我们醉月坊的佳人们共饮!」 百壶晨露清 见到緋緹面露异色,碧雪悄悄地在他耳边轻语,「斐公子,不用担心,这只是吸引客人们的方法,大部分的人们都会在这种氛围下点比平常更多的晨露清。青萝醇跟月华酿并非常人能够负担的起的。一壶青萝醇抵常人三次月俸,一壶月华酿则是三次年俸!所以不用紧张,醉月坊的歷史上,从来没有人真正点齐十壶月华酿。」 听到这边,緋緹理解地点点头。有生意头脑的人果真是不一样。 未想掌柜此时再次扬声,「我们醉月坊这次还有个隐藏的规则:百壶晨露清,可与青嵐共度半时辰。这百壶呢,客人们可以共同蒐集,而半时辰的奖励,则由有参与的客人们自行安排。」 眾人哗然。碧雪也露出惊讶之色。百壶晨露清,仅仅是四壶青萝醇的价钱! 「不过呢,这个机会只有三个。大家手脚快一点~机会只有三个喔!」 緋緹目光扫过眾人,这茶坊内也不过近百人。百壶晨露清,即使眾人共同努力,每人买下一壶晨露清,近百人该如何分配半时辰呢?实在是不太可能。大家会想越少人参与越好,但人少一点每人负担的金额就高一点。越多人参与,每人可以被分配到的时间越少。就算一人有能力买下百壶晨露清,他也无法三日内喝完。更何况,百壶晨露清相当于常人的年俸。 他从容地想着,这掌柜的果真是生意人,小计谋实在不少。 原来他所说的「必要的互动」是这样,隐密共处一室。緋緹实际上也不在意与人类有更深沉的交流,更何况半时辰对他来说就像眨眼一样短暂。 片刻后,在緋緹意料之外的是,醉月坊服务生妖嬈走到在二楼看台边缘,「二楼包厢月影阁,百壶晨露清!」 緋緹实在是太过单纯。他的想法受到诱导,环绕在「常人」身上。但是来醉月坊的又怎么可能只有寻常人家呢?另外,百壶美酒也没有限定在这三日喝完。 眾人再次哗然。 掌柜的笑容咧到耳边,伸手示意,「请吧,青嵐。」 緋緹在眾人惊呼簇拥声,被带到了二楼的包厢内。 包厢内散发着令人迷醉的幽香。 眼前的姑娘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凌厉地扫视四周,仿佛一隻优雅而凛然的猛虎,让人不敢直视。当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茶杯,随即收回,然后优雅地将手臂放在身侧,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仪态万方。 緋緹看着她,无法想像有着如此冷冽神情的姑娘,竟愿意掷千金只为与他共度半时辰。 然而,当包厢的大门一关,姑娘的神情发生了微妙而戏剧性的变化。她那冷冽而凌厉的目光逐渐柔和了下来,冰冷的面容似乎融化在一片温柔之中。 她缓缓靠近緋緹,眼中不再有先前的冷酷与无情,而是充满了深情和爱慕。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仿佛冰雪初融,春水潺潺。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而专注,仿佛此刻的世界只有眼前的这个男子。 她的手轻轻抚上緋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爱怜,彷彿在对待一件珍宝。她的声音也变得低柔,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入我的心房。」 緋緹感受到她手心的温暖和她目光中的柔情,心中不禁一震。她此刻褪去了所有的冷漠与锋芒,展现出内心深处那份柔软与脆弱。她的爱慕之情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让人为之动容。 緋緹对于人类的情爱充满好奇。此时的他惊讶于人类情感的丰富与深沉。眼前姑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股暖流,慢慢渗透到他的心底。他开始明白,人类的情感不仅仅是简单的表达,而是包含了无数的情绪和感受,这些情感让人类显得如此独特而珍贵。 当一个人展现如此深沉的情感,那么他,既然现在也身为人类,就应该要好好回馈。 他握住姑娘轻抚他脸颊的手,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轻柔地说,「姑娘,你真切的心意我已明白。」 林柔的心跳顿时加快,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且带着一丝羞涩。她感受到緋緹手掌的温暖,心中满是欣喜与感动。她轻咬下唇,眼眸微垂,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她嗔唺,「青嵐公子,请叫我林柔。」 緋緹应声,「林柔姑娘。」 「不是林柔姑娘,叫我林柔。」林柔娇羞地说。 緋緹扬起一抹笑,伸手将林柔拉近自己,用手臂托着她纤细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说,「林柔,那请叫我緋緹。」 热气喷在林柔耳边,低沉诱惑的嗓音使她迷醉。 青嵐公子的本名原来是斐緹。她娇声呢喃,「斐緹公子…你的名字真好听。」 緋緹将脸贴着林柔的颈窝嗅着,浓郁的情慾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 脖子上阵阵的热气使林柔全身酥麻瘫软,她不禁将手伸进緋緹的红焰长袍里。她的手指触碰到緋緹的肌肤,感受到那份温暖与柔软。她的手指轻轻滑过緋緹的胸膛,感受着他每一次的心跳与呼吸。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的脸颊更红,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柔情与爱意。她的手指在他的肌肤上画着细小的圆圈,带着一种轻柔的安抚与温暖。 「斐緹公子,我愿意把身心交给你。」 緋緹感受到林柔的手在自己的肌肤上游移,他的身体微微一颤,那种陌生而甜蜜的感觉让他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原来用人类的身体,不用透过感测能量的波动,也可以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情感。 他将女人抱起放在桌上,俯身在女人纤细的脖子上落下雨滴般的轻吻,伸手拨开她上身的衣物,露出绣着精緻花鸟的粉色肚兜。緋緹沿着女人的肩颊骨亲吻着,圆润瓷白的肩膀随着强烈的喘息微微泛红。 亲吻的同时,他已用手将肚兜慢慢解开并一把扯开。 雪白饱满的双峰弹跳出来。林柔娇羞地遮住脸庞。 緋緹用大手覆盖住柔软的丰满,轻轻揉捏起来。这触感与触摸自己女人身躯的胸部截然不同,掌下柔软的就像一团棉花,粉色小巧的乳头充满极致的诱惑力。 「林柔,你真美。」 墨寒的手掌上因为长期练武长成的硬茧不断地摩擦着,引的林柔阵阵娇吟。听到自己钦慕的男子,用如此性感的嗓音吐出讚美自己的话,林柔觉得全身更加的敏感。她想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他。 「斐緹公子…吻我…」 身下女人泪眼迷濛,红润的唇水光瀅瀅,脸庞因为慾望而潮红。緋緹心一动,将双唇覆盖上去。她的唇丰润柔软,让他不禁用舌头沿着唇形舔舐后并轻轻啃咬。随着林柔流出的一声轻喘,他撬开她的牙齿,放肆地侵入。他紧紧扣着女人的后脑勺,充满侵略性的在她的口中放肆地探索。 湿漉的亲吻声让空气瀰漫着旖旎氛围。 林柔已经被吻得全身瘫软,雪白双峰上的粉红随着激烈的喘息颤抖着。 緋緹将林柔推倒在桌面上,掀起裙摆就要探向她的私密处。林柔惊羞地连忙抓住那隻调皮的手,却无法阻止它的侵袭。她臀部下的布料已然湿透,粉嫩的花唇不断地吐出蜜水。林柔低呼,「斐緹公子…还不行…」 緋緹俊美的脸庞扬起妖邪的笑容,「可是你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他开始搓揉娇嫩的花蕊,酥麻感使林柔渐渐失去理智,只剩破碎的呻吟声。緋緹将两根手指挤入涌泉般的蜜穴,开始搅动。 「嗯啊…不…不行…」林柔高声吟叫。 此时叩叩敲门声响起,只听掌柜的声音传来,「林姑娘、青嵐,半个时辰到了喔~」 魔教徒 林柔娇媚的声音破碎响起,「那…再…再来百壶晨露清…」 手指还在体内放肆的翻搅着,阵阵快感让林柔口齿不清。 掌柜呵呵笑了声,「这可不行。机会虽有三个,但是一人只有一次机会。」 緋緹听闻,望向眼前欲求不满的娇媚女人,加快手指抽动的速度。这快速的抽动翻搅,让林柔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双腿,吟声不断,电流窜过全身,接着眼前一白,瘫软下去。 緋緹帮林柔将衣裙穿上,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 「林姑娘,谢谢你的心意。」 虽然细微,但是那娇弱的呻吟声,清清楚楚地传入包厢外面的眾人的耳里。他们望着走出的男子,红焰的长袍衣衫不整,胸膛大敞,唇上有着擦过的口红痕跡。他的眼扫过眾人,狭长的凤眼性感深邃,真的犹如降世的狐仙。 一出包厢,緋緹只见眾人的脸色都尷尬羞红不已。他正正衣襟,露出一抹笑,跨步往一楼迈去。不想,他才迈出十步,又听醉月坊的服务生高声喊道,「三楼包厢花间堂,百壶晨露清!」 另一侧的服务生也喊,「二楼包厢凤羽居,百壶晨露清!」 「一楼包厢碧水轩,百壶晨露清!」 「三楼包厢琉璃居,百壶晨露清!」 「…」 高喊声此起彼落。 「停停停!」掌柜宏亮地喊,「百壶晨露清的活动已经结束了。机会由花间堂和凤羽居获得。」 「当然,」掌柜话锋一转,「十壶青萝醇跟月华酿的活动,是没有限制的!」 花间堂内飘散着与月影阁如出一辙的幽香,里头坐着一位端庄秀丽的姑娘。当这位姑娘见到緋緹,眼神也是流露出无限爱慕。她一改端庄姿态,一把就将俊美的男子拉过,扯开他的长袍。 「青嵐大人的肌肉…」姑娘眼冒爱心的呢喃,开始肆意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她的口水似乎要有流下来的趋势。 緋緹感受到这位姑娘热情似火的情感,一把将她抱住,反压在床上。 阵阵娇吟再次传入眾人耳朵,使人们浮想联翩,醉月坊的气氛变得旖旎曖昧。许多客人开始与服务生们调情共饮佳酿。掌柜则是笑得耳根都裂了。 緋緹入了花间堂,阵阵幽香再次飘来,里头却是空无一人。 突然一个臂膀将緋緹从后面环绕,男子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我美丽的青嵐…」他的双手上下游移,探进緋緹的长袍内,开始玩弄一对立起的小豆。阵阵刺激感穿透,同时緋緹感觉到臀部有个鼓胀的物体硬硬顶着自己。他拉开那双臂膀,转过身,一位高大粗獷的男性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眼里燃烧着浓浓的情慾及爱慕。緋緹将他推到墙上,手往那鼓大的裤档伸去。 两天内,竟有五位不同客人买下了十壶青萝醇。掌柜当然是笑得比谁都灿烂。 第二日晚上,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影月阁买了十壶月华酿,成就了醉月坊歷史上的第一笔大订单。林柔也如愿索偿地体验到整晚的繾綣交缠,这滋味足以使她细细品嚐许久了。而緋緹也随着深入的交流,获得了林柔的记忆和感受到她深刻的情感。她的情慾中,竟流露出了股浓浓的悲伤。 几番下来,緋緹觉得身心疲惫。人类各种回忆和情感慾望朝他轰炸,人类的情感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多样化,有时像烈火般炙热,有时又如春风般柔和。他体验到浓烈的热情,那种情感像火焰般燃烧,让人无法自拔;也感受到娇柔绵密的情感,像春雨般细腻温柔,无孔不入。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既陶醉又困惑。 醉月坊的夜晚,本应是热闹非凡的。然而,第三日的晚上却变得异常紧张。忽然,一阵喧哗声打破了茶馆内美妙的气氛,无数人涌入醉月坊,他们手持火把与武器,面色阴沉,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与警惕。 领头的女人衣着朴素,神情凶悍,眼神中带着一股锋利的怒火。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魔教徒!醉月坊里,有魔教徒!」 这一声指责犹如雷霆,炸响在醉月坊内。正在享受美酒和歌舞的客人们惊愕地停下动作,四处张望。眾人的视线集中在那位领头女子身上,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安。 緋緹眉一挑,改变慵懒地坐着的姿态。 魔教? 他闭眼将感官释放至整个醉月坊,却只感受到人类的气息。 魔教徒是人妖难分,他们是偽装成人类的妖魔呢?还是化身成妖的人类? 緋緹沉思,冷眼看着此突然闯入的女子。 这女人不是…… 掌柜站出来,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骚动:「各位大人,这一定是误会。我们醉月坊只是提供茶水和美酒,绝无任何魔教勾当!」 女人高声指挥着跟随她而来的人,「去,把那魔教徒给我找出来!」 「请不要这样!」掌柜试图阻止,但却抵不过这些兇悍的人们。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涌入,开始一个个包厢搜寻。客人们惊慌地四处逃逸,然而门口早已被死死堵住。 一个姑娘被强行拖出,她疯狂的挣扎,凛冽的眼神散发着杀气,散开的头发使她狼狈不堪。 果然与緋緹所想一样,那领头女人是林柔父亲的正室。 林柔发现自己爱慕的男子看到自己这番模样,本是凶狠的眼流露出难受。 眾人开始骚动。 「这不是林家二小姐吗?」 「对阿…这种小姐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到这个地方呢?」 「不会吧…林家小姐是魔教徒?」 「这带头的女人好像是…林夫人?」 谈论声稀疏响起,一股质疑评判的氛围巧妙地扩散开来。 「我怎么可能是魔教徒!」林柔带着哭腔试图辩驳,「这种没有证据的话怎么可以这样胡说,她在造谣!」 「没有证据?」林夫人愤怒地说,「你这个理当端庄在家的姑娘,出现在这边就是最大的证据了!家中大把的钱财积蓄都被你偷走,花在男人美酒身上?」 「我…我没有偷走,是爹爹给我花用的…」 「老爷怎么可能将这么多的金钱给你?一个妾的女儿?」林夫人拉高语调,「就是因为你是魔教徒,让老爷失了神智!试图让整个家族堕落!」 林夫人突然泪如雨下,「因为你,林家已经失了以往的辉煌,开始负债累累。我儿也没有完整的衣物穿用,天天要烦恼下一餐该怎么解决。」 眾人唏嘘。望着衣着朴素的林夫人,再次冷眼看向穿着丝绒绸缎的林柔。眾人看着她的眼睛像是锐利细密的针戳着林柔的全身上下。 「原来林家已经变成这样…」 「林二小姐有可能真正是魔教徒的化身!」 「…」 緋緹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沉,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掌柜拦住。 「斐公子,现在情势危急,切勿轻举妄动。」掌柜低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而且,你现在出面,最后林姑娘事实上真的魔教徒你该如何?」 緋緹想着林柔的柔情爱慕,对比着现在的狼狈,心中刺痛。 「带走!」林夫人高声说。 在青萝城,魔教徒是会被砍头示眾的。 林柔惊慌无措地大叫,但手脚都被架住,就像罪大恶行的囚犯一般。 然而有些客人看着这场景竟开始欢呼,「好!我们就应该让魔教们看看人类不是好惹的!」 「我不是…」林柔大哭,四处张望。当她在人群中找到緋緹时,她哭喊着,「斐緹公子!你相信我对不对!」 緋緹深吸一口气,心中挣扎片刻,终究决定不能袖手旁观。他迅速拨开人群,步伐稳健而坚决,眼神中闪烁着不可撼动的决心。眾人惊异地看着醉月坊的青嵐突然出面,他高挑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艷红的长袍与火焰融为一体。 林夫人注意到这位俊美男子,不由得心生忌妒。她的目光在緋緹俊美的脸庞上停留,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这男子的出现更是激起她内心深处对林柔的忌恨。 林夫人怒火中烧,她指着林柔,高声说:「各位看见了吗?这魔教徒竟然如此迷惑男人,连这位公子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就是用这种妖术,才会让我们林家陷入困境!」 当緋緹准备开口时,一道清亮的男人嗓音响起,「咦?这不是墨寒师兄吗?」 静心派墨寒 眾人惊呼声响起。 「墨寒?他姓墨?」 「墨姓不是只有静心派中有望成为长老的大弟子们才能用的姓氏吗?」 「我想起来了!墨寒这个名字,似乎是其中一个最有望继承静心派掌门的弟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惊诧地看向这个将整个醉月坊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 「静心派不是讲求着清心寡慾吗?但是...墨寒大人他这几天...」 「那些...声音...这不行的吧?」 眾人回想着,不约而同地羞红了脸。 刚刚说话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身着洁白的练功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腰带,显得英姿颯爽。他的五官俊朗,眉宇间透着坚毅,双眼清澈明亮。他的皮肤因常年晒太阳而略带健康的小麦色,增添了一份男子气概。 他激动地抓住緋緹的手,眼中泛泪,「墨寒师兄,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失踪多日,静心派上下都在到处寻找你的踪跡。」 想起从墨寒身上汲取的记忆,緋緹震惊。 他完全没有好好思索过。 墨寒是静心派的大弟子,而且还是修行境界高深、有望成为掌门的弟子。难怪讲个话就顿悟升天了。 而且他现在顶着这个身体,在人类世界中游荡,也难怪被认出来。 「我...我下山...除魔?」緋緹语无伦次地找了个藉口。 「不愧是我的墨寒师兄。」男子胡乱地抹去眼泪,扬起了爽朗的笑,「我们也是今日才得知有一隻魔教徒在青萝城内的茶馆酒坊作祟,没想到师兄多日前就已经感知到,在这边守候了!」 眾人低呼。 原来是这样!墨寒大人是在除魔! 他偽装成醉月坊的头牌,只为了钓出魔教徒!太厉害了! 一切都是幌子,连他们都被骗了。 他们的内心怎么可以这么地污秽! 眾人自动帮内心神圣的形象找了个合理的藉口。 掌柜也心中佩服:他以为是自己在算计男子,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被他利用。 只有林柔惊讶错愕地望向緋緹。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是什么幌子,是实实在在的缠绵。 但他不是斐緹,而是墨寒!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欺骗她? 难道她真的是魔教徒但是自己不自知? 林家的确在她出生之后开始走下坡。林家曾经是青萝城内富甲一方的大户,以贸易和生意闻名。但听说她的母亲因为她难產而亡,她父亲自此陷入抑鬱之中,再也无心处理家中事务跟生意。 思虑至此,林柔不禁眼眶泛泪,低头痛哭。真的是她带来了她父亲的堕落跟家族的衰败,而她竟然还为了躲避对父亲一心一意的林夫人,整日待在酒坊中,花洒大把金钱。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有个人看到林柔的反应大喊,「大家看!这魔教徒开始悔过了!」 「果然!听说墨寒大人有能力让魔教徒改头自新!果真耳闻不如眼见啊!」 眾人不禁跪下,开始尊敬地对緋緹叩头。而这三日曾与緋緹亲密的客人,爱慕之情更是显于言表,他们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特别,竟让这有能力又俊美的男人与自己行风雨之事。 「不愧是墨寒师兄!」白衣男子带着仰慕的眼称讚,「竟然早已经把魔教徒制伏了!」 緋緹看向眾人反应十分错愕,他心中深知林柔不是魔教徒,这一切让他觉得像是全身爬满了蚂蚁般的不舒服。 但他决定把握机会。 「大家也知道,魔教是有可能被感化成为人类的。然而,我们仍需好好的监视观察,确定此魔教徒不会再作恶。」緋緹扬声,转向林夫人,「林夫人,请容许我们将此人带回静心派,加以监督。」 眾人欢呼。 林夫人见到情势与想像不同,已不容许自己的介入。她愤哼一声,不情愿地说,「那么就麻烦墨大人了。」接着领着一帮人迅速离开。 緋緹前去搀扶瘫坐在地上的林柔,轻声说,「跟我们走吧!林柔姑娘。」 林柔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我...我已经没有资格活着了..」 緋緹见状,心中不捨,却也不能当眾说出安慰的话语。他只能轻轻地将林柔抱起,迈步出去。见状,白衣男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林柔感受到温暖宽阔的胸膛和臂膀,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接着便昏睡过去。 临走前,掌柜满脸笑意地跑出来。 「斐緹公子...不对,我应该称呼您为墨寒大人。」 掌柜将一包银两放在緋緹的手上。「这是小店的心意,谢谢大人前来解救我们于水火。」 还帮我们赚了这么多白花花的银两。 「大人如果哪一天愿意再蒞临小店,我们必定用最好的美酒招待。」 緋緹点头,微笑道,「谢谢掌柜。下次必再前来。你们的茶酒实在是非常美味。」 緋緹叫了一辆马车,将睡着的林柔轻轻放上去,而那名白衣男子也自顾地上了马车。 「墨寒师兄,您真的太令我佩服了!」 「墨寒师兄,您是怎么知道醉月坊会有魔教徒出没呢?」 「墨寒师兄,您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呢?」 「墨寒师兄,您是怎么感化魔教徒的呢?」 「...」 虽然緋緹一句都没回,但是这男子嘰嘰喳喳地问个不停,也不在意緋緹是否真的有听到。 「好了,不要再墨寒师兄了。叫得我耳朵生疼。」緋緹终于受不了制止了他。 没想到这位男子竟泪眼矇矓,「墨寒师兄...您怎么突然变得怎么冷淡呢?您之前...之前明明是这么的温柔。」 緋緹一愣,发觉的确不能让静心派的人知道墨寒的身躯已经被他佔领,否则结果难以预料。 男子看着緋緹妖艳的妆容,「难道是入戏太深,还没从角色扮演中跳出来?墨寒师兄,醒醒啦~」 緋緹扯起嘴角,「你说得对。」他将妆容抹去。 「师弟,可以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男子也不禁收起轻松的神情,这是第一次墨寒师兄有求于他,「师兄儘管说。」 「我...发现我感化一个魔教徒后,记忆就缺失了一部份。这一次的情况恐怕不乐观,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甚至连师弟的名字都忘记了。」 男子震惊地看向緋緹,泪如雨下。「墨寒师兄...墨寒师兄您竟然是用灵魂在感化生灵!太令人感动了。难怪师兄叫我师弟,以我们之前的亲密,师兄应该直呼我的名字的。」 他握住緋緹的手,逼近緋緹,「师兄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的。」他眼睛闪着光,「师兄,我是白羽,你以往都叫我单名羽。」 「知...知道了,羽。」这高大男人带给緋緹一些压迫感,他不禁将身体向后缩。 听到「羽」,白羽扬起一抹得逞的笑,让緋緹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遭到了算计。 回归静心派 马车隆隆地前进,前往静心派坐落的山头。 几日前才离开,短短时间内又再次回来。孰悉的气息瀰漫在空气中,这座孕育他的山,里面的一草一木他都如此熟稔。他以緋緹的身分离去,如今以墨寒的身分回来。 马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两旁是鬱鬱葱葱的森林,树木高耸入云,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然而,随着马车逐渐深入山中,道路开始变得崎嶇不平。马车在颠簸的山路上摇摇晃晃,车轮偶尔会陷入泥泞或撞上石块,让车内的人不得不紧握住扶手。周围的环境也愈加荒凉,路旁的树木变得更加茂密,隐隐透出一股神秘而静謐的气息。 终于,在马车无法再前行的地方,车夫停了下来。「前面的路太险峻了,马车无法通行,接下来的路程只能徒步前行。」白羽下车后,对緋緹说道。 緋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马车内昏迷不醒的林柔。她因为之前的混乱和衝突,身体虚弱无力。緋緹决定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林柔,这样可以更好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緋緹小心翼翼地将林柔抱在怀中,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和微弱的心跳,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和保护欲。白羽见状,点头表示理解,便在前面带路。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径行走,小径被浓密的植被覆盖,石块和树根交错纵横,行走起来十分吃力。白羽走在前头,用手中的长剑拨开前方的灌木丛,开闢出一条稍宽敞的道路,緋緹则抱着林柔在后面跟随。 一路上,山间的清风带来阵阵凉意,鸟儿在树梢间欢快地歌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香。緋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大自然的美景,心情也随之愉快起来。 走了许久,他们终于看见了静心派的山门。山门前有两名守卫,见到白羽,立刻恭敬地行礼,而当他们见到身后跟随的緋緹,露出惊诧神情,随即欢呼,「墨师兄,墨寒师兄回来了!」 他们打开山门,让两人进入。 静心派内,弟子们正在进行日常的修炼。突然,山门处传来脚步声,弟子们纷纷停下动作,朝声音来源望去。当他们看到白羽和緋緹走近时,一阵惊讶和激动迅速传遍整个静心派。 「大师兄回来了!」一名弟子激动地喊道,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师兄!真的是大师兄!」另一名弟子也兴奋地叫道。 白羽带着緋緹走进门,面带笑容地对眾人说:「墨寒师兄回来了!大家快来迎接!」 眾弟子们纷纷围了上来,热情地欢迎緋緹。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感激,因为在他们眼中,緋緹就是失踪多日的墨寒大师兄。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一名弟子激动地说道。 「大师兄,您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们都很担心您!」另一名弟子关切地问道。 白羽也笑着拍了拍緋緹的肩膀,「墨寒师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想念你。现在你回来了,静心派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緋緹扬起深不可测的笑容,「我这些日子为了找出魔教徒的踪跡,潜伏于青萝城。现在回来了,很高兴见到大家都安好。」 弟子们听到这番话,更加兴奋和安心。他们围着緋緹,纷纷询问他的情况,关心他的安危。眾人的热情如同扑山倒海蜂拥而至。 就在这时,静心派的长老也闻讯赶来。长老看到緋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墨寒,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白羽在緋緹耳边低声说,「这是玄通长老,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緋緹对白羽感激一笑,接着对着玄通微微一礼,回应道:「玄通长老,我回来了。」 玄通点了点头,「既然你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静心修养。你这段时间经歷了很多,需要好好调整一下。」 緋緹点头答应,然后看向依然昏迷的林柔,「这位姑娘需要一些休息和疗养,我希望她能在这里得到照顾。」 他隐瞒着林柔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魔教徒」,而白羽在一旁也没有多言。 玄通看了看林柔,然后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们会好好照顾她。」 女弟子们尤其热切的欢情墨寒的回归,但当她们的目光看向林柔,却流露出防备。这股厌恶的情绪,也清楚的传递给了緋緹。 緋緹扫过弟子们,他感受的到各种复杂的情绪。 人类,真的是一个充满浓厚情感的生物。緋緹感叹。 静心派的人类,心也不静啊。 当緋緹将林柔安顿好后,他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脑中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正当他走进长廊时,突然一道娇俏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墨寒~师兄~」 緋緹还未回过神来,便感受到一股衝击力从背后袭来。一双纤细的手臂轻盈地环住了他的腰部,緋緹下意识地僵住了。他转过头,看见一位穿着静心派洁白道袍的少女,正用明亮的眼睛望着他。她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慕。 「墨寒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少女笑得灿烂,语气中满是欣喜和兴奋。她靠得很近,緋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热烈的情感波动鼓动着,但其中又带着一丝丝的调皮。 少女感受到男人的身体一僵,眼睛闪烁着狡詰的光芒,甜甜地笑道:「师兄,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我们大家都好担心你呀。」 墨寒师兄总是这么的单纯,从以前开始,一个拥抱就可以让他身体僵硬,不知所措。 出乎意料之外的,她的墨寒师兄一转身,脸上竟掛着从容不迫的笑容。他伸出手,温柔地抚过着自己的头发。大手触碰之处,带着些许酥麻温暖的感觉。 「师妹,好久不见。」 他磁性的声音低低传入少女的耳朵。她惊讶于墨寒的转变,她盯着墨寒深邃的双眼,立刻又被他的温柔虏获。 她的迷恋被緋緹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緋緹的准则是,用心地回馈所有人类的情感。而他的回馈方式很单纯…,不对,不单纯,就是按照他唯一所了解人类情感交流的方式,也就是亲密的肌肤相亲。 「墨寒师兄,你怎么感觉更成熟了点?」她娇嗲地说。 「下山游歷,经歷不少事情,人总是会改变的。」緋緹的手顺着少女的脸庞抚下,轻轻勾起少女的下巴,俯身凝望着少女的眼,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面上,「师妹,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咦? 咦咦咦咦——! 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放大,微勾的凤眼深情的凝望着她,高挺的鼻子几乎要碰到她,而那性感饱满的唇彷彿就要吻下来。 少女瞬间满脸通红。 这还是她认识的墨寒师兄吗?这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多情,跟以往的冷淡的墨寒师兄天差地别。但是这个俊美的脸庞,宽阔的肩膀和胸膛,高挑的身材,怎么看都是墨寒师兄。 冷酷的墨云厉 「墨寒、白清漪,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冷冽的嗓音传来。 緋緹抬头,见一男子大步走来。这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双目如鹰般锐利,透出一股冷酷与威严。他穿着一袭纯白道袍,衣襟整洁无尘,彰显出一种严谨与自律。他的面容冷峻,棱角分明,嘴角常年紧抿,不苟言笑,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 「云…云厉师兄…」墨寒只见少女身体一哆嗦,懦懦地叫了声。 这个人类叫云厉。根据道袍款式,他是跟他同等级的大弟子,所以也该姓墨。 墨云厉走至两人身边,冷眼看向緋緹,「你的手刚刚在做什么?」 緋緹面对墨云厉的冷峻,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笑容。他缓缓收回手,站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迎上墨云厉的目光。 「云厉,不必这么紧张。」緋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我只是和师妹说说话,让她安心。」 墨寒轻挑的语气使墨云厉挑起了眉。 白清漪慌忙退后一步,低下头,不敢再看墨云厉。她知道这位师兄的严厉性格,生怕自己一言不慎,会引来他的怒火。 「说话?」墨云厉冷哼一声,眼神越发凌厉,「师妹说话需要这般亲密的动作吗?墨寒,身为师兄,你应该以身作则,而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这算儿女情长?这不是不过只是人类们正常的情感互动吗? 还是因为他在静心派。 緋緹思忖,脸上却淡然一笑,并没有因为墨云厉的指责而动怒。「云厉说得是,我会注意的。」 墨云厉见緋緹如此应对,反而有些愣神。但墨云厉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向白清漪,语气严厉:「清漪,还不快回去修炼。」 白清漪轻声应道:「是,云厉师兄。」她小心翼翼地退开,快步走回自己的住处。 墨云厉再次看向緋緹,目光中带着警告:「墨寒,别忘了你是我们静心派的首席弟子,你的言行代表着整个门派。」 緋緹点点头,微微一笑:「多谢提醒,我会谨记在心。」 墨云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緋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 随后,緋緹问了白羽关于墨云厉的事情。 白羽听闻发生的事情,神色复杂。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云厉师兄确实是个非常严厉的人。他的修为和自律无可挑剔,静心派上下都对他十分敬佩。但……他对弟子们的要求也非常苛刻,几乎容不下一丝错误。」 白羽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和敬畏。「云厉师兄的眼中,修道之人应该心无旁騖,不能被情感所累。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任何亲密互动都会这么敏感。他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像他一样,专心修炼,不被外物干扰。」 緋緹听着白羽的话,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索。他能感受到白羽对墨云厉的敬重,但同时也能察觉到那一丝丝隐藏在言语背后的害怕。 白羽低声说:「墨寒师兄,我知道你最近经歷了很多,但在云厉师兄面前,还是要小心行事。毕竟,他的眼光很锐利,对于我们的期待也很高。」 緋緹在静心派待了多日,渐渐对这边的生活有所了解。静心派的修炼日常井然有序,从卯时起床开始,弟子们便遵循着严格的修行时间表: 黎明初现,弟子们在鸟鸣声中醒来。起床后,大家静静地进行洗漱和更衣,换上简朴的修行服。接下来,弟子们集合在静室内,开始进行半时辰的早晨冥想。这段时间,他们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专注于呼吸,清除一夜的杂念,让心灵回归寧静。 早晨冥想结束后,弟子们前往食堂,共同享用清粥淡饭作为早饭。这简单的餐点不仅有助于身体的清爽,也符合静心派的清心寡欲之道。早饭后,弟子们进行晨间修炼,包括静坐和基本的武术训练。这些活动不仅强健身体,还能增强意志力和集中力。 中午时分,弟子们在庙内小憩片刻,然后进行一段时间的读经和抄经。这些经文记载着静心派的教义和智慧,让弟子们从中汲取精神力量。午餐时间,弟子们再次聚集在食堂,享用简单但营养丰富的素食餐。午餐后,他们有一小段自由时间,可以进行散步、交流心得或是继续读经。 午后的修炼以静心打坐为主,这段时间是一天中最为安静的时刻。弟子们在自然的静謐中,深度冥想,体会心灵的寧静与祥和。黄昏时分,弟子们进行最后一段武术训练,这既是对身体的锻炼,也是对心智的挑战。这些训练让他们更加敏锐和专注。 晚饭时间,同样以简单的素食为主。晚饭后,弟子们会进行一段时间的团体讨论,分享修行中的体会和感悟,互相啟发。夜幕降临,弟子们进行晚间冥想,为一天的修行划上句号。这段时间,他们再次回归内心,平静心灵,放下所有的杂念。最后弟子们就寝,进入安静的休息时间。 静心派的每一天都在这样的秩序中进行,透过不断的修行,他们追求心灵的纯净和智慧的提升。 緋緹感受着弟子们平静无波的生活。静心派提倡着「简朴淡泊,清心寡欲,方能修成正果」之理念。 然而,緋緹内心却对这种修行方式有着深刻的疑虑和批判。 他佇立在庙堂之外,听着弟子们随着墨云厉朗诵的声音, 「心如止水,清静无染, 断欲绝念,方得真安。 七情六欲,皆为尘埃, 唯有戒之,才能得道。 欲念如魔,心生则乱, 情根深种,斩断方安。 莫随心欲,莫纵情感, 心无所求,方能无忧。 修心断欲,清静自持, 无欲无求,心如明镜。 断情灭念,内外寧静, 唯有清心,才能得道。 断绝尘念,远离俗事, 心如古井,不为所动。 修行之道,戒律为根, 心静神明,方能悟道。」 緋緹越听越不对,他思量着:弟子们的情欲被完全隔绝在修炼之外,这样的生活看似平静无波,但真的能让心灵达到真正的寧静和觉悟吗?人本是七情六欲的生灵,为何要压抑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压抑不是解脱,反而会使内心更加矛盾和痛苦。 緋緹观察到许多弟子在冥想时能量的波动与挣扎,那是一种被压抑已久的渴望和无奈。他知道,这种方式并不能让人真正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是将问题掩盖起来。长此以往,这种压抑只会让人们走向极端,要么彻底迷失在欲望中,要么成为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 他不禁感到一丝忧虑,这种压抑情欲的修行方式或许能让弟子们在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内心深处却埋藏着无数未解的结。他开始怀疑,这样的修行方式是否真的能引导弟子们走向真正的觉悟,还是仅仅让他们陷入另一种形式的迷失中? 难怪当初墨寒会陷入那种挣扎困境。 或许,他应该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明白情欲并非障碍,而是心灵成长的一部份。 緋緹暗自下定决心。 就让他緋緹,在他们在这平静无波的生活扰动出一些涟漪吧! 风云变幻 墨寒失踪时,他所带领的一眾弟子顿失了引导,于是他们被暂时分配给了墨云厉。 今日是一如往常的平静修练生活…墨云厉是这么的认为。 早晨冥想,弟子们盘腿而坐于静堂之中。鸟鸣清悦之声传入,草木芬芳之气飘盪。一切都是这么的安详寧和…直到墨云厉发觉,弟子们开始一个个呼吸急促,脸庞胀红。 他们闭目冥想,深思处,皆见一位窈窕美人裸着身体朝他们招手。 「思想集中!」他高声道,「屏除杂念!注意呼吸!」 晨间修练时刻,树林间的空地上,弟子们静坐着。微风吹抚,阳光轻洒。墨云厉感受到今日是个益于修行的好日子。不料,一些弟子开始如坐针毡。有些人红着脸驼着背起身,说了一声「需要如厕」后便不见踪跡。 接下来武术训练也是零零落落。弟子们不是运气无力就是绊倒自己。 墨云厉觉得奇怪,今日明明就是个修行的好日子。 墨云厉深沉的嗓音回盪在庙堂之中:「心如止水,清静无染,但断欲绝念,岂能真安?七情六欲,乃生…」 弟子们听到这陌生的经文,纷纷睁开双眼,眼中充满惊讶与困惑。 墨云厉一顿,将手中的经文翻过来,只见书面上所写的「静心派内经」旁竟多加了两个小字「真解」。 他皱眉抬头,厉声说,「今日到底是谁在胡闹?」却见眾弟子们皆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此时,庙堂大门被推开,一位男子款款走入。阳光从他的身后洒进来,他的身体度上了一层金色光辉。他的步伐轻盈却坚定,每一步都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气势。身上飘逸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如同在微风中起舞的白云。 「墨寒?」墨云厉定睛看清眼前的人。 在寧静的庙堂内,他的出现如同一股清新的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那淡然的微笑,如同春日阳光般温暖,又带着一思不可言喻的神祕感。当他踏入那一刻,整个庙堂彷彿因他的到来而生动起来,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只见墨寒拾起一本经文,用沉静有力的声音朗诵道,「 心如止水,清静无染, 但断欲绝念,岂能真安? 七情六欲,乃生之本, 斩断情感,何得真道? 欲念如波,心生则止, 情根深种,顺其方安。 莫随心欲,莫纵情感, 但断非解,压抑无益。 修心养性,心静则明, 七情六欲,当如镜映。 正视本心,理解情感, 方能得道,无需断绝。 断绝尘念,非真自在, 心如古井,何得大悟? 修行之道,在于平衡, 情欲自持,心灵方明。」 緋緹朗诵完,扬起明媚的笑容,「真是好文!」 只见墨云厉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原来是你!」 「你说经文吗?」緋緹笑道,「我已修养生息结束,今日是来感谢云厉你替补我位置。从今日开始,我会重新带着弟子们修练。」 墨云厉眉宇间怒火滔天,「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误导弟子?我不允许!」 緋緹不慌不忙,转身面对墨云厉,微笑着说,「云厉,我不认为这是胡言乱语。我只是提出另一种看待情欲的方式,修行不应该是压抑,而是理解与平衡。」 「荒唐!」墨云厉怒目圆睁,「七情六慾乃是修行之障,唯有断欲绝念,才能得道。你的言论,无疑于引人入魔。」 「我不同意。」緋緹目光坚定,毫不退缩,「情感和欲望是我们作为人类的一部分,强行压抑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正视和理解它们,才是真正的解脱之道。」 墨云厉冷笑一声,「正视?理解?这些词听起来美好,但实际上却是纵容。任由欲念滋长,只会让人陷入无尽的烦恼,无法得道。」 「不,」緋緹坚持道,「情感和欲望并非罪孽,而是我们心灵的一部分。压抑它们只会让人内心扭曲,走向极端。唯有接受它们,才能找到真正的平衡。」 墨云厉步步逼近,目光如炬,「你的言论,将会导致弟子们陷入情欲之海,无法自拔。这是对静心派教义的褻瀆!」 「静心派的教义应该是引导我们找到内心的和平,而不是压抑真实的自己。」緋緹毫不退缩,「我相信,只有在理解和接受自身情感的基础上,我们才能达到真正的觉悟。」 墨云厉一把提起緋緹的衣襟,粗暴的动作引的弟子们惊呼。 白羽在底下冷汗连连,他明明就跟墨寒师兄提醒过了,必定在云厉师兄前小心行事! 「你这几天到底是受到什么魔教的洗脑?说是去驱魔,驱到自己也堕落成魔教徒的一员了?」墨云厉厉声说,「墨寒,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緋緹将扣住自己的手拨开,拍了拍衣襟。「云厉,君子动口不动手。」 「如我刚刚所说,静心派的教义应该是引导我们找到内心的和平,而不是压抑真实的自己。而你,」緋緹抬眼望向墨云厉,眼中调侃道,「应该是压抑太多的自己,竟如此不能控制情绪。身为大弟子,你竟让怒气掌控了自己。」 墨云厉紧握拳头,发现自己失了态。他深吸一口气,朗声说, 「心如止水,清静无染, 断欲绝念,方得真安。 七情六欲,皆为尘埃, 斩断情感,方能得道。 汝之言欲,乃魔所诱, 七情难断,心自乱, 修行之道,当以戒为根, 欲念难除,何谈觉悟? 情感如火,欲念如蛊, 任其滋长,心无安寧。 修行者,当持戒律, 断绝尘缘,心灵方清。 汝之所言,误导人心, 欲念不断,岂能成佛? 修行需清心寡欲, 心无杂念,方能见道。 修行之道,重在戒律, 心若有欲,必生魔障。 清心断欲,方能悟道, 汝之言,当捨之不取。」 墨云厉对緋緹所改经文的批判,不仅是对其理念的质疑,更是对静心派传统教义的捍卫。在他看来,断欲绝念乃是修行者必经之路,任何背离这一理念的说法,都是对修行本质的误解于偏离。 緋緹也没有期望墨云厉可以这么容易地被说服。他退一步,「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不如,我们各带一半弟子,一个月后再来看看成效?」 「我不允许!」墨云厉拒绝,「我一个都不会让你带!」 緋緹闻言,略显困扰地说,「墨云厉,你虽同为大弟子,但毋庸置疑的是,我才是负责带弟子们的首席弟子。你则应该专注于自我修练才对。」他话锋一转,「才不会落入像你现在这般处境,心潮起伏不定。」 「你!」墨云厉你了半天,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緋緹微笑,「你我理念相悖,不如就我们俩先比试一番。胜者便可以有带领弟子的权力?」 「比试?理念又该如何比试?」墨云厉回应道。 「你说的是心境试炼吧!」此时庙堂内走入一白发苍苍长者,脸庞慈祥温和,然而声音饱含着洪荒之力般穿透了整个庙堂。 心境试炼 这位白发苍苍的长者是静心派的现任掌门人,墨苍玄。 眾弟子纷纷向掌门行礼,墨云厉也停下话语,向墨苍玄恭敬地行了个礼,「师尊。」 緋緹也跟着微微点头行礼。 墨苍玄走到庙堂中央,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云厉,墨寒,你们这样争吵,有何用处?」 墨云厉沉声道,「师尊,墨寒的言论有悖于我们的教义,我担心他会误导弟子,动摇静心派的根基!」 「自从墨寒从城内归来,他如同被妖魔附身般,我怀疑他已经受到魔教徒的荼毒。」 眾弟子低呼,而墨苍玄则睁开长年紧闭的双眼,露出精光扫过緋緹,只见后者眼神中透着坚定,毫无惧色。 墨苍玄点点头,「云厉你言之过重,我想墨寒应是有所体悟。」他沉吟,「静心派的理念需要尊重,但的确不能故步自封。」 他转向緋緹,「墨寒,你对静心派的教义提出了挑战。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但你所言,是否真能引导弟子走向正道?」 緋緹坦然回应,「掌门师尊,我相信,压抑情感于慾望并非修行的唯一道路。我们应该学会理解和接受自己内心的一切,才能找到真正的平静。」 墨苍玄沉吟片刻,眼神变得坚决。「好吧。既然如此,我愿给你一个机会。让我们用静心派传承下来的心境试炼来验证双方的理念。」 「心境试炼」是静心派传承下来验证弟子修为的方式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静心派拥有一座古老的心灵塔,塔内分为七层,每一层代表着一种情感或欲望:喜、怒、哀、惧、爱、恶、欲。每一层都有各自独特的幻境和挑战,旨在考验修行者对这些情感和欲望的掌控能力。 他转向眾弟子,高声宣布,「墨寒和云厉,将各自参加心境试炼。在这七层内,谁能达到更高的境界,谁的理念就更有说服力。」 墨云厉惊讶地抬头,「师尊,这——」 试炼之塔的幻境极为真实,每一层都会深刻反映修行者内心深处最深的情感和欲望。这些幻境不仅是内心的投射,更会影响修行者的心智,让人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 如果入塔之人不能成功抵御这些侵袭,其心智会被迷惑,逐渐失去自我,最终可能会陷入无尽的疯狂和痛苦中,甚至丧失神智而真正堕落。 曾有修行者因未能通过试炼而终生无法摆脱内心的痛苦,成为心灵的奴隶。 在极端情况下,试炼失败不仅仅是心智的崩溃,更可能导致魂魄消散,身体衰败,最终无法再度修行,成为行尸走肉。 在这巨大的风险之下,当然入塔也有相对应的回报。 成功通过试炼的修行者,将获得对自身情感和欲望的深刻理解,达到更高的心灵境界。这不仅意味着更强的修行能力,更是心灵的淬炼和升华。他们无论面对何种情感和欲望,都能泰然处之,不再被内心的动荡所困扰。 这不仅仅是修为的提升,更是心灵上的进步,让修行者更接近觉悟之道。 宣布后,墨苍玄严肃地看着緋緹和墨云厉,声音低沉而有力,「心境试炼,乃是静心派最为严苛的考验。你们需谨记,这不仅是对情感和欲望的挑战,更是对心智和魂魄的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不能抵御慾望的侵袭,将有可能丧失神智,陷入无尽的疯狂和痛苦中。甚至魂魄消散,终生无法再修行。但若能成功通过试炼,你们将会获得更高的领悟,心灵上的升华,修行的提升。」 緋緹听到墨苍玄所述的风险,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恐惧或是不安,眼神坚定,带着从容不迫的平静。「掌门师尊,我愿意参加试炼,以证明我的修炼之道。」 墨云厉看到墨寒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平復内心波动。他转向墨苍玄,沉声道,「师尊,我也愿意参加试炼。为了证明传承下来的教义!」 眾弟子听罢,皆面露敬畏之色。能够进入心灵塔修炼,是每个静心派弟子的荣耀,但同时也深知其中的凶险。前四层情绪的波动,已经足够让许多人无法承受,更别说后三层的爱恶欲,那是连掌门和长老们也需谨慎对待的层次。 墨苍玄见眾人默然,神色依旧温和,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严厉:「记住,进入心灵塔,不仅是对你们修为的挑战,更是对你们心性的磨练。任何时候,都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任何异常,立刻退出,切莫逞强。」 此时,一旁的长老墨青辰提出了一个建议:「掌门,任何一种修练方法都有可能悟道,端看修练之人的心性。我觉得墨寒和墨云厉两人都早已有修练底蕴,不妨让他们各自分派三位弟子,共同修练一个月再一同进入心境试炼。通过试炼总层数的一方胜出,如此或许更能有辨别性。毕竟,这次试炼不仅关乎他们个人的修行,更关乎静心派的未来和修行理念的真諦。」 在墨青辰提出让三位弟子加入一方,共同修练一个月后再参加试炼的比赛方式后,眾人一片震惊。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竞争形式,这无疑给静心派内掀起了一股新的浪潮。弟子们纷纷议论,期待和担忧交织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墨苍玄踟躕,低头深思。墨云厉则是震惊抬头,眼中带着不解,「青辰长老!我认为在不知道墨寒之道是否为正道的情况下,就让弟子随着他修练,是一件不妥之事!若是参与试炼的弟子们遭遇任何危险,这份责任该由谁来承担!」 緋緹扬声,「由我,墨寒,来承担!」他坚决的嗓音回响在庙堂,「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应该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看向墨云厉,「若是这种事情发生了,我将离开静心派,终身不再踏入。我会用一生来悔过。」 墨云厉皱眉,厉声道,「人命难道能用悔过来弥补吗?我们就该全力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緋緹笑道,「这么说好了,那你该怎么保证静心派致力于清心寡慾的教义,能真正抵御魔教的侵袭呢?事实上静心派弟子,几乎没有人遇过魔教徒。甚至是你,墨云厉。」 此话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庙堂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眾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緋緹身上。緋緹的话语虽然尖锐,但却直击要害,让人无法反驳。静心派长久以来致力于清心寡慾,远离世俗纷扰,的确缺乏实战经验。这一点,在面对魔教徒的威胁时,无疑是致命的缺陷。 墨苍玄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緋緹,「墨寒,你的话虽有道理,但此事关乎重大,我们必须谨慎对待。青辰长老,你的提议,还需再三考量。」 墨青辰点头,表示理解,「掌门所言甚是,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的方案,希望能够让弟子们在修练中得到更多的磨鍊。但最终决定权,还在掌门和各位长老手中。」 白羽此时抱拳起立,目光坚定,声音掷地有声,「师尊!我相信墨寒师兄!我愿意参加试炼!而且我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催情药 白清漪杏眼转动,盯着緋緹的俊容,脸上红晕浮起。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秀,但奋力为自己理想抱负而奋斗的男人,显得更为帅气!她缓缓起身,微笑道,「掌门师尊,我也愿意跟随墨寒师兄参加试炼。我相信墨寒师兄,也愿意接受这份挑战。」 眾人一片哗然,对这两位弟子的勇气表示敬佩。但同时,也有不少人心存疑虑。 另一方面,有些弟子早已受到原本教义的洗礼,心中对墨云厉的严格和冷酷感到敬畏,纷纷表示愿意站在墨云厉一方。他们相信,墨云厉的严苛训练和强大实力,能够带领他们在试炼中脱颖而出。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了。林柔缓缓走上前,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和不安。虽然她被指为魔教徒,但她知道自己需要证明自己,这次试炼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我也愿意追随墨寒大人参加试炼,」林柔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充满了坚决,「我想通过这次试炼来证明自己。」 这一声宣言引来了眾人的侧目。 玄通长老回道,「但是林柔,你并非静心派弟子。」 「那么这就构成让我参加更好的理由。」林柔坚定地说,「我尚未接受过任何修练,不被既有的观念束缚,也许我能更纯粹地反映出这次试炼的成效。」 玄通长老皱眉,正欲说话,林柔已经继续道:「不管结果如何,这也是我个人的选择。若在试炼中我堕落,那也是我个人的问题,与静心派无关。但我相信,正因为我没有静心派的背景,能够更真实地体现修练的成果。」 墨苍玄凝视着林柔,思索片刻,然后转头看向其他长老,「各位长老,对此有何意见?」 莫青辰长老轻轻点头,「林柔的话有理。她的参与确实能为这次试炼带来新的角度和挑战。」 墨云厉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向墨寒,「好,如果这是你们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但我希望,你们能够承担这份责任。」 墨苍玄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既然如此,试炼的队伍就这样决定了。墨寒,你的队伍由白羽、白清漪和林柔组成。墨云厉,你的队伍由你挑选的三位弟子组成。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要全力以赴,共同修炼,准备心境试炼。那么其他的弟子,就由长老们先暂时代为管理。」 「是!」緋緹和墨云厉抱拳沉声道。 喜怒哀惧爱恶欲,人类此七者弗学而能。而緋緹为人类七情六慾中孕育而成树精,能够真切地感受这些情慾,但他本身并没有情感的波动。然而在经歷过了如此久的年岁,在与人类交流过程中体验了这么多的情感,他知道压制慾望的后果,那些深沉、压抑的情感,最终会如同火山爆裂般一发不可收拾。压抑过头便会导致慾望的爆发。 而过度释放慾望,大喜大悲,过度惊惧愤怒,沉溺爱情慾望,让恶邪掌控心绪,通常的结果便是人类失去对这些情慾的掌控而堕落。没错,就如同魔教的侵扰。 緋緹其实对于墨镇宇,那个纵慾多情的男人,得以改头换面,甚至是创立静心派这般的教派,是非常吃惊。但并非每个人都有机遇可以正视自己的内心。然而,身为拥有灵力的树精,他是有办法创造这种机遇的。 林柔、白羽、白清漪盘腿坐于静室之内。 「窥心之深处,方得真实之我。剖析内心,揭示慾望,探寻渴望。吾心吾灵,皆为吾道。」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緋緹佇立于三人之前,表情平静,目光深沉,「今日,你们唯一要做的事情,是找出内心最为渴望和最为忧惧的事物。」 「当你们找到了答案,我们才可以往下一步前进。」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最渴望的…」白清漪举起手,酒窝深陷,杏眼弯起,「就是墨寒师兄。」 林柔一愣,眼神震惊地在緋緹和白清漪之间来回飘移,接着红着脸连忙说,「我也渴望墨寒大人。」 「真好~」白羽看到这一幕,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渴望墨寒师兄~」 緋緹勾起唇,「那我可要看看是哪种渴望再加以应对了。」他接着说,「我说的可是最渴望。」 「明日辰时,请给我答案。」 静心派的食堂内,緋緹正低头用着晚膳。四周的弟子们或多或少都对他投来了疑惑与好奇的眼神,有些人甚至刻意保持距离,不愿与他靠近。这些弟子中,有些是不赞同他的理念,觉得他的修炼方式违背了静心派的教义;也有些人仍然投以倾慕的目光,认为他这种做法是真实的为静心派着想。 緋緹沉默地吃着饭,忽然间,舌尖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苦味。随着这股奇怪的味道蔓延,他的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悄悄观察四周,假装嚥下一口饭。 就如同墨寒当初的反应,但是更为强烈。 他确信自己被下了药。 一股灼热感从胃部蔓延到全身,緋緹的身体逐渐发热,头开始变得沉重,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强撑着站起身,掩饰住不适感,努力保持平静地朝山林内走去。 剧烈的头晕目眩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靠着石头,调整呼吸,并用灵力将体内的杂质萃取出来。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站在暗处,注视着他。 緋緹抬起头,眼神透过模糊的视线搜寻着,最终,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大树旁。緋緹能感受到那人隐隐的恶意和各种复杂的情感。 「墨~寒~师~兄~」娇俏的嗓音幽幽响起。緋緹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他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白清漪。 她眼神中透着一丝狡詰和挑衅。緋緹强忍着体内的灼热感和头晕,沉声问道:「师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清漪迈步走向緋緹,语气轻佻地说道:「墨寒师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面对自己的情慾吗?那么我就来挑战你,看看你能不能真正做到。」 緋緹皱眉,心中一凛。他努力集中精神,压抑住体内的不适感,冷冷地问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白清漪轻笑一声,伸手摸上緋緹的脸颊,轻声回道:「你说呢?墨寒师兄。我早晨也说了,我最渴望的,就是墨寒师兄。」 緋緹淡淡地看着她,「师妹,这种事情做一次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可是第二次我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白清漪一愣,呵呵轻笑道,「原来师兄早就知道啦?」 「只可惜那时我跟丢了墨寒师兄。」她将尾音拖的好长,「师兄应该是在哪里体验到了欢愉的滋味才有所感悟吧?」她的声音温度遽降,緋緹感受到一股愤怒。 「刚好,既然师兄说要面对我们的情慾,所以我来了。我也来看看,我是否可以有所感悟。」 她俯身,坐在了緋緹的腿上,轻轻拨开了他早已被汗水沾湿的道袍。 那就来吧 眼前男人的额头上佈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湿润的头发垂落在他的额前,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他的胸膛大敞,结实的肌肉轮廓分明。 墨寒师兄看起来是如此弱不禁风,需要怜惜。 白清漪心一动,俯身往男人的脖子啃去,双手在他身上不断游移。 男人浓郁的气息撞击着她的嗅觉。 白清漪啃咬着,突然意识到男人竟然毫不挣扎。她抬头,只见一双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信而从容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师妹,看起来,你是如此急切地想要告诉我答案啊?」 白清漪一惊,想要逃离,却发现墨寒的双臂快速地将自己紧紧圈住。 「怎么了师妹?别怕…」緋緹的嗓音幽幽如山林间的魔鬼,「师兄现在,就让带领你进入下一个阶段。」 「为什么?药效怎么会这么快…」白清漪紧张地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燥热。 「药效吗?」緋緹轻笑,「药效现在才要开始呢!」 緋緹身体上细密的汗珠,皆是他从体内驱出,浓缩成水滴的催情药。 白清漪身体迅速变得躁热起来,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眼神开始迷离,变得湿润而充满渴望。心跳加速,彷彿每一吋肌肤都在燃烧般发烫。 她感到一股陌生的衝动在体内翻腾,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每一次吸气都似乎带来更多的火热,让她的身体更加难以自控。她的双腿变得无力,彷彿随时会软倒在地。 白清漪的思维开始模糊,理智被逐渐侵蚀。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扭动着,目光炙热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每一分每一秒,慾望都在她体内翻涌,衝击着她的理智。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緋緹,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肌肤,感受到他的温度,渴望变得更加强烈。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靠近他,释放体内那难以抑制的情感。 然而緋緹却轻轻地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 白清漪坐在緋緹的大腿上,緋緹坚实的臂膀紧紧环绕着她。他们维持着这种曖昧的姿势,但眼前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白清漪的脸上佈满了泪水与渴望,眼神中带着痛苦和无助。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祈求,「墨寒师兄……我受不了了……」她的身体颤抖不已,双手紧紧抓住緋緹的衣襟,似乎想要藉此缓解体内的煎熬。 然而,緋緹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动摇。他缓缓地说,「清漪,你现在体会到的是外力强加的情慾,而非真正的情慾。它只是短暂的衝动,无法真正面对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恐惧。」 他轻轻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拿开,轻声说道,「你需要明白,面对情慾的方式,不是臣服于它,而是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慾望与责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情感。」 白清漪的眼泪不禁更加氾滥。她并不知道这种药会让人这么煎熬,她竟然把它下在了她最喜欢的墨寒师兄的食物里。她的身体仍在药效的作用下颤抖着,但内心却在痛苦和懊悔中挣扎。 「清漪,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情意。」緋緹低声说,声音透露出了一丝怜惜,「但你却因为爱欲臣服于自己的恶,这并非修行之道啊!」 白清漪抽泣着,双手紧握着自己的衣襟,泪水不断从她的眼中涌出。她哽咽着说,「墨寒师兄,我......我真的不知道这种药会让人这么难受......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注意到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她的声音充满颤抖,充满了悔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用这种手段,不该让你受这种苦……墨寒师兄,对不起……」 她的泪水浸湿了脸庞,整个人显得无比脆弱和无助,「我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是错的,是自私的。我只想着自己,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不该让情慾蒙蔽了我的心,不该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恶念之中……」 緋緹的目光柔和而坚定,他轻轻地握住白清漪的手,温柔地说道,「清漪,修行之道在于净化内心,面对真实自我。你的情是真挚的,但方式却是错误的。」 緋緹静静地看着白清漪,她的眼泪、她的悔恨都是真实的。他轻轻点头,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抹,缓缓地运转灵力,将她体内的药效解除。 白清漪瞬间感到一股清凉在体内流淌,压抑和煎熬的感觉逐渐扩散。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内力? 她怔怔地看着緋緹,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谢谢你,墨寒师兄……」她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股沙哑。 緋緹温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温暖与关怀。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清漪,真正的交流是心与心的碰撞,是灵魂的契合。你说想要有所感悟,那就来吧!让我们一同感受这份真实的情感吧。」 他慢慢靠近她,目光中充满了柔情和坚定。白清漪感受到他的温暖和真诚,内心的悔恨逐渐被一种新的情感所取代。她轻轻点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靠近的气息。 緋緹温柔地吻上她的唇,带着无尽的柔情。这个吻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任何的杂质,只是纯粹的爱意和情感。白清漪的心跳加速,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 緋緹用手扣住了白清漪的后脑和腰部,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让她感受到一种既柔和又坚定的力量。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节奏。 他轻轻地解开了白清漪的道袍,动作缓慢而温柔。道袍滑落,露出她细腻的肌肤,月光在她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芒。她的身体因为刚刚的药效而泛红,微微颤抖着,汗水淋漓,珠玉般的汗珠在她的肌肤上闪烁,增添了一份诱人的光泽。 緋緹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肩膀和背部,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彷彿要将她的一切都烙印在心中。他的手指继续下滑,解开了她所有的衣裳,露出了她赤裸的身体。 最渴望之物 她的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定,红润的面颊和水汪汪的眼睛透露出内心的渴望与不安。她的身体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柔和而美丽,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緋緹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然后是她的眼睛、鼻尖,最后是她的唇。他的吻温柔而深情,带着无限的爱意和关怀。他的手指继续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带来一阵阵令人陶醉的触感。 白清漪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感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而坚定。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感激和爱意。 緋緹的手指游移到了秘境,还未有人探索过的秘境。 白清漪轻哼,迷濛的杏眼凝望着緋緹,朱唇轻啟,「…师兄,进来吧!」 緋緹用手将小墨寒唤醒。 当白清漪见到如此庞然巨物时,羞地将脸别开。 「等一下…墨寒师兄,我错了。这个……可能进不来。」白清漪不禁将双腿缩起,却夹到緋緹精瘦的腰部。 緋緹将白清漪的腿往两旁一压,轻轻地用小墨寒磨蹭着秘境入口。湿润的水声咕啾响起,使白清漪胀红了脸。 「进不去吗?」緋緹用诱惑低沉的嗓音说着,「那我就不进去了喔?」 阵阵颤慄感传来,秘境变得湿润,它随着白清漪的喘息而颤抖,彷彿在叫嚣着渴望。 白清漪的意识渐渐模糊,「不…不行,师兄快进来,」她扭着臀,夹着男人的双脚情不自禁地用力,感觉有个巨物将自己撕裂开来。 「好痛……出去!」白清漪低呼,不料男人竟真的离开了身体,留下了极大的空虚感。她泪眼迷濛的看向男人,「墨寒师兄……我错了…」 「清漪,你确定我可以进去吗?」緋緹低笑,只见女人轻轻点头。他再次将巨物挤入,紧实的洞穴吸吮着他,强烈的快感传来。 痛楚使白清漪皱眉。緋緹缓慢地抽送着,直到女人眉头舒展,喉咙发出低吟。 见状,他一个挺身,用力撞入秘境深处。女人娇呼一声,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 緋緹开始激烈地抽送,淫糜的水声伴随着女人的娇吟声,衝撞着緋緹的感官。白清漪的记忆在每一次的吞吐,潮水般涌入緋緹的脑海。 白清漪在一个贫困的乡村出生。父亲打猎维持家庭生计,而母亲织衣打理家中一切。贫困,但是美好。然而,某一天父亲再也没有回来了。母亲以泪洗面,脸上再也没有笑容。 母亲试着以所织衣物维持生计,然而家中白米仍渐渐减少。她发现每餐仅有可数的米粒,而母亲的碗中竟只有清水。母亲日渐憔悴,然而她从未寻求任何人帮助。 母亲乃是村中最美貌的女人。邻居的一位叔叔趁机不断地上前求爱,表示愿意帮助他们。然而,母亲忘却不了父亲,坚定地拒绝。 直到一天,这位叔叔闯入,将母亲拖入了房间之中,尖叫声传遍了整个乡村。白清漪哭泣着慌忙衝出家门,四处求助,却只换来冷眼相待。 当她回家时,竟见到母亲微笑着,告诉她这个叔叔以后会照料他们。 她的眼中,母亲的微笑是如此的悲催,而叔叔的脸是模糊黑暗的。 她很愤怒却无助。她对这种行为不耻,但这个行为却在她的心灵种下小小恶的种子。 白清漪离开了。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母亲才要委身于这个叔叔。 之后在她流浪的途中,白清漪遇到了静心派的长老,被带回了门派,成为了白姓弟子。 喜怒哀惧之情,随着白清漪的记忆,刻印到了緋緹的内心。他不禁流下了泪水,动作间,变得更加的坚定和温柔。 随着男人的每一次衝撞,白清漪感受到了真正的交流与契合,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愉悦,更是灵魂的触碰和融合。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情感可以是如此的纯粹和美好,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强加,只需要心与心的真实交流。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她紧紧地抱住緋緹,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然后抵达了高潮。 在高潮的瞬间,緋緹握住了白清漪的手,十指紧扣,緋緹轻声说道:「让这种感觉渗透到你的内心,感受我们之间的爱和理解。这不仅是肉体的满足,更是一种心灵的共鸣。这种感受,并非用强硬的手段可以体会的。」 隔日清晨,林柔、白羽、白清漪三人已在静室中等待。 緋緹款步而入。 以往爽朗的白清漪,在緋緹走入时竟羞红着脸别开,其他二人疑惑地面面相覷。 「你们三人是否已找到答案?」緋緹提问。 「是!」白羽连忙举手,接着一脸苦恼样,「墨寒师兄,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最渴望的大概是好吃的食物吧!」 「师兄你评评理,看我们每天到底都在吃什么,不是馒头就是稀饭,或是山中摘的野菜。」他一顿,「不过如果一直以来都吃这些也还好,最可怕的莫过于嚐过山珍海味之后!自从上次去了青萝城,嚐过各式佳餚之后……」白羽的口水竟然不雅地滴了出来,「我再也吃不下静心派的食物了。」 林柔理解地点头。事实上她来的前几日,也是觉得这边的饭菜过于清淡。但是吃惯了精緻的食物,有时候换换口味也不错。 白清漪则是皱起眉头。她从有意识开始,都在吃只有屈指可数的米粒粥。这边既有香香胖胖的馒头,还有浓稠的稀饭,甚至粥里面还有肉丝!白清漪心理鄙视,觉得白羽真是不知满足。 白清漪将白羽打断,「墨寒师兄,我渴望成为有钱人。」 「我还没讲完呢!」白羽气急败坏。 白清漪吐舌头,「你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听不下去了。」接着转向緋緹,「是不是,墨寒师兄。」 白羽大叫,「你才是呢!什么成为有钱人,身为修行者,钱为身外之物,最渴望的东西怎么可以是金钱呢?」他也转头,「墨寒师兄,我说的没错吧!」 「冷静两位,」緋緹出声阻止两人的拌嘴,「林柔姑娘还没说话呢!」 林柔顿了顿,垂眸道,「我……我希望我的母亲还活着。」一股哀伤隐隐从林柔的嗓音流露出来。本来剑拔弩张的白清漪和白羽两人,听到林柔的话后,气焰立刻消停下来。 白清漪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的微笑、她的嗓音,一切都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是不知为什么,一股思念油然而生。 再入青萝城 緋緹点头,「很好,看来你们都有好好思考。」 「但首先我必须清楚说明,没有任何一种欲望是该与不该存在的。」緋緹微笑着说,「欲望本身并不是问题,而是我们如何面对和处理它们。」 他看向白羽,「羽,你对食物的渴望,其实是对生活中简单快乐的追求。这种渴望本身并没有错,但如果因为过度追求而忽略了其他重要的事情,甚至做出违背道德的行为,那么这种渴望就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然后,他转向白清漪,「师妹,你想成为有钱人,这代表着你对安稳生活的渴望。这也是合理的,尤其是当你曾经经歷过贫困。但是,如果你为了钱财而失去了初心,变得贪婪自私,这种渴望就会引领你走向黑暗。」 白清漪一愣,墨寒师兄怎么知道她以前很穷呢?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明明已经离家十几年了,难道自己还是透露出这么一股穷酸味吗? 最后,緋緹的目光落在林柔身上,「林柔姑娘,你最深的渴望是母亲还活着。这种渴望源自于你对家庭的爱和对失去的痛苦。但如果你被这种渴望所束缚,无法前行,那么它就成为了你前进的障碍。」 緋緹停顿了一下,让他们消化自己的话,「我们需要做的是认识并接受自己的欲望,但同时也要学会控制它们,不让它们控制我们。我们要明白欲望背后的真正需求,并找到一种平衡的方法来满足它们。」 他接着说,「在修炼的过程中,你们会遇到各种诱惑和挑战。记住,只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欲望,并且能够理性地面对它们,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緋緹的话让他们陷入了深思。 「好!所以……」緋緹双手一拍,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就让我们好好的去经歷一番。」 緋緹带着三人下了山,再次抵达了青萝城。 緋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大包的钱袋,这是他当初从醉月坊掌柜得到的钱财。 当沉甸甸的钱袋落入手中,白羽和白清漪的下巴惊地都要掉下来了。 「一个星期,我要你们将这些钱全部花光。」 緋緹对着白羽说,「你的任务就是除了必要的旅居费用,剩馀的全部花在美食上。」 白羽双眼闪闪发光,嘴巴笑得合不拢,「嘿嘿,真是太好了。」 「而师妹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做任何你想要的事情。好好体验一下当有钱人的感觉。」 白清漪也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緋緹强调,「记住,我要你们全部花光。」 白羽哈哈大笑,「轻轻松松。」 緋緹勾唇,「很好。那么我们七日后,在这边相见。」 白羽瀟洒地扬长而去。 「…等…等一下。」林柔低声说,「那我呢,墨寒大人?」 「林柔姑娘的话,」緋緹微笑,「你等等跟我走就行了。」 白清漪盯着两人,皱起眉,本要踏出的腿缩了回来。她双眼飘移,看似漫不在意地说,「墨寒师兄,这样突然之间给我这么一大笔钱,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花去哪里。所以我先跟着你们好了。」 緋緹看向白清漪,他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情绪波动。 这种波动似曾相似。 「师妹乖,」緋緹轻摸白清漪的头,「怎么分配管理钱财也是该学习的一部份,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温暖的温度从头顶传来。这温柔的触摸,让白清漪不禁想起昨夜的激情。墨寒师兄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掌,不断地揉捏和……她脸乍红,将脸撇开,「这不是当然的吗?」 紧接着,白清漪头也不回地匆匆往一个方向跑去,大叫:「我早就什么都计画好了啦!」 林柔望着远去的白清漪,咯咯笑起,脸上的沉闷也悄悄散去。 「林柔姑娘,」緋緹望向林柔,「走吧!」 这时林柔竟然翘起了嘴,「墨寒大人,不是林柔姑娘。」 「嗯?」 「是林柔。」 緋緹一愣,低低笑起,「好,林柔……」他的声音带着神秘的诱惑感,「那你也该叫我緋緹。」 斐緹斐緹…...那夜的她是如此疯狂地呼喊着,虽然他的本名是墨寒,但这就像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林柔的脸像熟透的番茄,「恩…斐緹公子,我们去那儿呢?」 「去林家宅邸。」 「咦?」林柔本来澎湃的心,瞬间被浇了一大盆的冷水,「林家是指青萝林家吗?」 「当然,我指的就是你家。」緋緹一脸淡然地说。 林柔整个僵住了,过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朝她涌来。 『她就是个灾星。』 『林家的遭遇全是她带来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若是她没有出生,林家现在还很兴旺吧!』 人们鄙夷的眼神刻印在她的脑海中,刻薄的话语不断在她耳边回盪。她感到喉咙发乾,手脚冰冷,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之中。 林柔记得,她从十五岁生日那年,父亲望着她的面孔哭泣。或许是因为父亲受不了生意衰败的挫折才流下的泪水,又或许是她因为长得与母亲过于相像,睹物思人。 别人用什么眼神看她,或是怎么说她都可以。但是父亲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哀伤,她受不了自己的父亲这么看着她。 她开始流连于酒坊,夜不归宿。 也没有人阻止她。 刚开始仅仅是一晚上,接下来是多日未归,最后竟长达了半年。 反正酒坊内应有尽有,可以用膳、沐浴、睡觉。 她实在是不想回家,如果她可以将她称作「家」的话。 她的思绪被一股温暖拉了回来。緋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林柔,你需要面对这些过去,才能真正摆脱它们的阴影。相信我,我会陪着你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林柔内心稍稍松动,但恐惧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我…我不行…」林柔眼眶湿润,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怀疑和恐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人……」 「而且…身为曾经的魔教徒,我该有什么脸面面对他们……」 緋緹一愣,他竟然忘记跟林柔提及这件事了。 「你并非魔教徒。」只见林柔震惊地看着自己,「当初只是顺势而为,不这么做的话救不了你。」 「那这样的话魔教徒是谁呢?」 「我不知道。醉月坊中,我没有感测到任何的非人类生命体。」 林柔虽然觉得緋緹的用词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回不去。」林柔眼中充满不安。 緋緹将林柔拥入怀中,「我会陪着你的。而且,就一个礼拜。」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安定的力量,让颤抖的林柔渐渐冷静了下来。 林柔感受着这坚实宽阔的臂膀,心中的恐惧似乎慢慢消散了一些。斐緹的存在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復内心的纷乱。 「我会陪着你的,每一步都不会离开你。」緋緹柔声说道,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林柔的背,像是在安抚一隻受惊的小动物。林柔感受到他的体温,心中的冰冷逐渐被温暖取代。 「我相信你,斐緹公子。」林柔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决心。「我会试着面对过去,不再逃避。」 青萝林家 在緋緹的带领下,林柔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青萝林家大门一如往昔的气派,但内里的情景却透露着一股破败的气息。家中僕人们稀稀落落,寥寥无几。但仍有几个忠心的老僕,当看到林柔的时候,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一位老僕人说,眼中闪烁着泪光。当他看到林柔身后的高挺英俊的男子时,愣了一下。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对她的回归感到欢喜,依旧有些人暗自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和轻蔑,暗自冷笑。 毕竟他们的二小姐常年流连于酒坊,花钱如流水,也不值得他们尊敬。 就在这时,林夫人缓步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冷冷的笑容,眼中充满嘲讽。 刚刚迎上前的僕人连忙低头退了下去。 「哼,没想到你还敢回来。」林夫人冷笑着说道,「这位魔教徒小姐。」 林夫人语音一落,只听僕人们倒抽一口气。 『原来二小姐已经堕落成魔教徒了吗?』 『我之前早就跟你说了阿…』 『可是真正的魔教徒不是该砍头吗?』 『…』 林柔低头不语,双手的指头纠缠在一块儿,透露出她的紧张和不安。她心中充满了不安,过去的一切似乎再次袭来,让她无所适从。 「看来,你还是没变多少。虽然穿上了这身道袍,但股子里还是那个不知廉耻的ㄚ头。」林夫人望了一眼緋緹,冷冷地说。 林夫人接着转向緋緹,「墨寒大人,我还请问您为何尊驾至此?若是要陪着这魔教ㄚ头,我觉得您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劝您小心为上,魔教等人,最喜欢用的其中一个伎俩就是用外貌诱惑男人。您千万不要被这ㄚ头的外貌给欺骗了。」 林柔纠缠的手指泛白,就要泪洒眾人面前。 「林夫人,谢谢您的提醒。」緋緹淡然地说,微微躬身示意,「但还请您语下留人。林柔姑娘并非魔教徒,因此您口口声声地称呼她为魔教徒并不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墨寒大人说得有理,」林夫人扯起虚假的笑,「前魔教ㄚ头似乎比较合适。」 「呵呵,林夫人真幽默。」緋緹充满笑意的眼睛带着冷漠,「准确来讲,林柔姑娘从来都没有成为过魔教徒。」 「没有成为过魔教徒?」林夫人声音高八度扬起,「那么当初贵派的各位,又是因为什么理由到醉月坊的呢?」 「这个的话,」緋緹微笑,「墨寒不便告诉林夫人您。」 林夫人咄咄逼人,「好,没关係,那当初又是谁说要好好监督被感化的魔教徒呢?」 緋緹轻笑,「这么说好了,林夫人,让我举个例子吧。」 他稍稍沉思了一下,然后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假设有一天,一隻可爱的小白兔闯入了村子,村民们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便开始害怕和猜疑。 某位村长夫人便说这隻小白兔其实是一隻兇恶的野狼变的,并煽动村民们对牠的恐惧。 村民们开始排斥这隻小白兔,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亲眼见到什么,而是因为他们听信了这位村长夫人的话。」 緋緹看了一眼林夫人,接着说道,「但事实上,小白兔并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它只是因为自己的特殊外貌和与眾不同的特质被误解和排斥。 如果我们继续让这种误解和恐惧蔓延,无辜的小白兔便会永远生活在恐惧和孤立之中。而真正的问题在于,这样的误解和恐惧,是源自于无知和偏见,而不是事实本身。」 他深深看着林夫人,语气变得更加坚定,「林柔姑娘就像那隻小白兔,她从未成为过魔教徒,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她只是因为一些误解和偏见,被贴上了这样的标籤。而您,林夫人,作为这个家庭的主母,如果继续煽动这种恐惧和误解,您是否也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呢?」 林夫人脸色一变,冷笑一声,「林柔的出生就是个灾厄,林家因为她而衰败。但是她在林家不断败坏下去的情况下,仍是拿着家中不多的钱财在醉月坊挥洒,夜不归宿,哪算是贴上标籤?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当初林柔买下百壶晨露清,但在如此美酒的诱惑下,她却是一口未抿。由此可见,林柔并没有饮酒的习惯。她应该是将醉月坊,当作寄託的一个场所。 当然緋緹必须承认,花钱买下青嵐的一夜并非家族衰败之人该做的事情。但林柔在这种被家族人牴触的状况下,她又有何心思愿意为林家贡献心力呢? 緋緹轻声说,「林夫人,这正是误解和偏见的延续。她在醉月坊,是因为她被驱逐和排斥,找不到归属感,寻求一个能让她感到被接受的地方。这并不代表她是魔教徒,反而更显示出她的孤独和无助。」 緋緹的话语击中了林柔内心最深处的痛楚,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他看着林柔,眼中充满怜悯,「林柔姑娘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指责和误解,而是理解和关爱。如果我们能给她一个机会,她会证明她的价值和清白。」 林夫人听到这边,高声大笑起来:「价值?清白?墨寒大人,您真的是太天真了。好,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来看看林柔这ㄚ头还有什么价值跟清白残留。」 林柔低头,心中下定决心。 林柔带着緋緹到客房。 「斐緹公子,请你先在此休息,我去见见父亲。」她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你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跟你去。」 林柔轻轻摇了摇头,拳头紧握,「这既然是我自己要面对的事情,我便要自己面对。」 她扬起极淡的微笑,「斐緹公子,我已经很感谢你陪我来了。」 緋緹点了点头,「好,但是不要忘记,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林柔深吸一口气,踏进了父亲的书房。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踏入父亲的书房。 这间房间曾经是她父亲林昌盛的骄傲,如今却充满了破败和冷清的气息。书架上的书本积满了灰尘,窗外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仅仅投射出一丝光芒。她看见父亲坐在书桌旁,眼神空洞,似乎对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兴趣。 站在书桌旁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林少卿。他如同往常一样,显得有些懦弱,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在一起,明显地紧张和不安。他的目光闪烁,看到林柔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 「林柔,你回来了。」林少卿的声音颤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动。 「是的,哥哥。」林柔淡淡地回应,脸上毫无表情。她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停在了父亲身上,「父亲,身体可好?」 林昌盛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林柔心中微微一沉,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一切,即便内心的痛苦和愤怒让她难以自持。 「林柔,其实我…」林少卿试图说些什么,但被林柔冷淡的目光打断。 「哥哥,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林柔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情感的流露。 林少卿的心中一阵酸楚,他深知林柔从小就被母亲排挤和打压,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曾经见过林柔展示过她惊人的天赋,那时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然而,母亲的嫉妒和担忧,让她变成了如今这个冷漠的样子。 「林柔,父亲最近身体不好,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来帮忙…」林少卿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寻求林柔的帮助。 「哥哥,如果你是想让我回家,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林柔冷冷地说,「我回来,只是为了找到一些答案,不是为了重拾这个家庭。」 林少卿的心一阵刺痛,他想伸出手去安抚林柔,但却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他无奈地看着林柔,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我明白了,林柔。」林少卿最终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失望,「但请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林柔的心中微微颤动,便转身离开书房。 此时她心中复杂的情感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信 林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客房,心中的压抑情感再也无法抑制。她推开房门,看到緋緹正坐在桌边,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听到门声,緋緹抬起头,看到林柔那双泛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 「林柔,发生什么事了?」緋緹立即站起身,走向她。 林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扑进緋緹的怀中,终于崩溃大哭。她的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颤抖而微微颤动,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緋緹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用手轻拍她的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我…我以为我可以面对这一切…」林柔哽咽着说,泪水沾湿了緋緹的衣衫,「但…但我真的好害怕…好痛苦…」 「没事的,林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緋緹低声安慰,感受到她的痛苦,「你不用一个人承受这些,我会陪在你身边。」 林柔的哭声越来越大,整个人像是要崩溃了一般。她的手紧紧抓住緋緹的衣服,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感觉到胸口的压力似乎稍稍减轻了一些,但心中的痛苦依然无法抑制。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柔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你已经很勇敢了,林柔。」緋緹温柔地说,「能够决心面对这一切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相信自己,你会找到答案的。」 林柔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她的身体依然颤抖,但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緋緹那双充满关怀和理解的眼睛,心中感到了一丝安慰。 「谢谢你,斐緹公子。」她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谢谢你陪着我。」 緋緹低低地应了声,「今天就先这样吧。」 林柔的脸贴着緋緹的胸膛,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泪光,「斐緹公子,我……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我不想一个人。」 緋緹一愣,轻轻点头,柔声说,「可以。」 緋緹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枕头,示意她躺下。林柔顺从地躺下,緋緹则在她身旁躺下,轻轻地将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 「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緋緹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股安定的力量。 林柔靠近緋緹,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股安全感从心底涌起。 「谢谢你。」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无限的感激。 緋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回应:「林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感到安心为止。」 林柔感受到緋緹的温柔和关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渐渐消散。她的呼吸变得平稳,疲惫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寧。緋緹则一直守护在她身旁,静静地陪伴着她,直到她进入甜美的梦乡。 夜色寂静,緋緹轻轻将熟睡的林柔安置在床上,然后留下一缕意识在墨寒的身体内,接着化作一缕烟靄,悄然无声地飘出了房门。他飘过静悄悄的走廊,走向书房。 书房内,微弱的烛光映照出林昌盛憔悴的面容。他坐在书桌前,双肩颤抖,手中紧握着一封泛黄的书信。泪水不断从他的眼眶滑落,滴落在信纸上,让字跡变得模糊不清。 緋緹无声无息地站在门边,注视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丝怜悯。他静静地等待,直到林父稍稍平静下来,才悄然走近。 林昌盛没有察觉到緋緹的存在,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封信上。信中是林柔逝去的母亲生前写给父女二人的话,字里行间充满了爱与不捨。 信上写着:「亲爱的夫君和柔儿,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请原谅我没能陪伴你们走过更多的时光。我希望你们能彼此依靠,互相扶持,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柔儿,我希望你能快乐地成长,成为一个坚强的人。夫君,请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不要让她感到孤单。即使我不在了,我的心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柔儿,那是他与柳氏共同帮女儿取的名字。 林昌盛读着信,心中的痛苦和悔恨更甚。他知道自己应该原谅林柔,应该履行柳氏的遗愿,给予女儿更多的爱与关怀,而非只是金钱上的支持。但每当他想到她的离去,他的心就被愤怒和痛苦淹没。他甚至没办法直视林柔的脸。 緋緹看着痛苦的林昌盛,心中明白光是言语无法化解他的心结。 夜深了,书房内烛光摇曳,林昌盛疲惫地伏在书桌上,渐渐陷入了梦乡。 緋緹轻轻地将手放在林昌盛的头上。 在梦中,林昌盛看见自己与柳氏一起在庭院中玩耍,小林柔在一旁咯咯笑着,追逐着彩蝶。那种纯粹的快乐与温馨,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 画面一转,他看见柳氏坐在院子里,手中织着衣物,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小林柔在她身旁玩耍,不时抬头向母亲撒娇。林昌盛感受到那种平凡却幸福的时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接着,梦境中出现了柳氏的身影,她温柔地看着林昌盛,轻声说:「夫君,我知道你一直在痛苦,但柔儿是我们的宝贝,是我们爱的结晶。请你不要再把痛苦加诸在她身上了。她需要你的爱,需要你的关怀。请你履行我们的约定,给她一个快乐的成长环境。」 梦境中的林昌盛看着妻子,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悔恨。他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不仅让林柔受到了伤害,也背离了妻子的期望。 画面再次转换,这次林昌盛看见未来的自己,与已成长为坚强、快乐的林柔一起生活。他们相互扶持,林柔带着笑容,和父亲一起度过每一天。这种未来的景象,让林昌盛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慰与希望。 緋緹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知道梦境已经成功触动了林昌盛的内心。他轻轻一挥手,让梦境中的林昌盛渐渐醒来。 林昌盛从梦中醒来,眼中仍然充满了泪水,但这次的泪水中多了一丝解脱与悔悟。他看着手中的信,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林柔醒来时,感受到墨寒紧紧握住她的手,那种温暖与坚定传达了无言的支持。她轻轻抽回手,望着墨寒的睡顏,心中充满柔情和爱意。 墨寒的脸庞俊美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而立。他的眉毛如墨,浓密而有力,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感觉。他的眼睫毛长而浓密,在闭合的双眼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迷人。鼻梁高挺,线条优美,配合着微微抿起的双唇,整张脸庞完美得如同神祇。 林柔不禁轻轻抚上墨寒的脸庞,指尖感受到他肌肤的温暖和细腻。她的手指沿着他的眉毛轻轻划过,心中涌起一阵温柔的感动。 就在这时,緋緹突然张开眼睛,他的目光如同黑曜石般深邃,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和智慧。林柔被他的目光所震摄,心跳不由得加快,但她的手依然轻轻停留在他的脸上。 緋緹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和温柔,他伸手轻轻握住林柔的手,低声道:「早安,柔儿。」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柔儿?」林柔的脸乍红。 「不喜欢吗?」 林柔连忙摇摇头,害羞地低声说,「喜…喜欢。」 緋緹轻笑,摸了摸林柔的头,便起身去洗漱,留下林柔一人胀红着脸坐在床上。 林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对自己说,「林柔!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墨寒大人不是青嵐!」 贪吃的白羽 清晨初乍,一位男人站在庭院的清幽角落,微风拂过,轻拂他整齐修长的发丝。他身着简洁的训练服,衬托出健壮而匀称的身形。晨曦的柔和光线撒在他的脸上,衬出他挺拔的轮廓和自信的神态。 他的眼神专注而清澈,仿佛目光能穿透时光的重层,看到远方的未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优雅,每一个转折都流畅而自然,彷彿他与晨间的风一体,舞动着一场属于自己的独舞。 庭院中弥漫着微风拂过的声音和他呼吸的节奏声,这些声音彷彿与他的动作融合在一起,共同谱出一幅寧静而壮丽的画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优雅和力量的完美结合,仿佛他与空气和光影一同舞动,展现出他作为一个武术修行者的卓越境界。 緋緹有着墨寒的记忆,在他进入墨寒身体之后,这些记忆和肌肉便驱动着他做墨寒过去每日的行程。他每日清晨必定要练武,否则全身痠痛难耐。 林柔在一旁,双眼放光地看着緋緹训练,觉得她的斐緹大人果然帅气地让她无法自拔。 緋緹将额间的汗水抹去,稍微拉个筋后,走向林柔。 「柔儿,怎么不先去用早膳?」 林柔一愣,低声说,「没有我的。」她想应该是某些僕人直接将她的那份丢了,抑或者本来就没有准备她的。 緋緹没有针对这件事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好,那我们去城里吃个早饭。」 当緋緹和林柔进入青萝城中一家古色古香的小餐馆时,正值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着木质的桌椅和古老的壁画。林柔随意地选了一张桌子,緋緹则在旁边的柜檯点了两份包子。 正当他们准备享受早饭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哎呀,这不是墨寒师兄吗?」 当林柔和緋緹转头,看到白羽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瞪大了眼睛。白羽坐在一张满满的食物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每一样都显得格外丰盛和诱人。 「墨寒师兄,林柔!快来,这里的早餐简直是人间美味!」白羽招呼着他们,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还泛着点油光。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有蒸饺、煎饼、烧饼油条、豆浆、包子、小笼包、稀饭和配菜。每一道菜色都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你这是吃了多少啊,白羽?」緋緹笑着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嘿嘿,这才第二天嘛,我可是要好好享受这段时间的。」白羽擦了擦嘴角,豪迈地笑道,「来来来,你们也一起吃,这里的东西真的太好吃了!」 緋緹和林柔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美食,忍不住也拿起筷子开始品嚐。林柔昨晚才刚经歷了情感的波折,此刻也放松下来,享受着这一刻的寧静和美味。 「白羽,你这样天天吃,身体可受得了吗?」緋緹打趣道。 「放心吧,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白羽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继续大快朵颐。 三人一起享用着丰盛的早餐,谈笑风生。白羽的开朗乐观让气氛变得格外轻松愉快,而林柔在这样的氛围中也逐渐放下心中的沉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当緋緹和林柔吃完他们的部分,起身要走时,緋緹突然问道,「对了,白羽,」緋緹微笑,「昨天给你的钱袋还剩多少了?」 白羽鼓着嘴,从腰间掏出钱袋,秤了秤,「我不知道耶?感觉没什么变?」 「钱袋里都是银两,这一两银子来付这满桌的食物还绰绰有馀。」白羽掏出一块银两,银光闪闪。 緋緹低笑,「是阿,照这样下去,如果想要花完整袋的钱,你应该需要再多努力。」 林柔皱眉,「再努力?白羽大概会撑到死吧?」 白羽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放心吧,林柔,我这可是千锤百鍊的胃口!」 緋緹看着白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緋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对林柔说道,「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柔轻轻点头,两人离开了食肆。白羽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嗯……为了吃而吃真的可以满足吗?」白羽喃喃自语,低头看着手中的银两,突然间有些恍惚。他摇了摇头,甩掉心中的疑惑,又开始大快朵颐。 緋緹和林柔在往林家的路上时,突然,林柔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緋緹。 「斐緹公子……谢谢你帮助我。」她的眼神中带着坚定,「从现在开始,我可以自己一个人了。我的心结、我的家庭,我会试着自己去梳理解决。」 緋緹点头,「如果这么你希望的话,当然好。」 林柔说:「其实我心里深处知道,林宅里面还是有关心我的人。但是因为有太多恶意的言语和目光,我…我无法承受。但是现在,我不能再逃避了,我需要直视那些目光,让他们知道,真正的林柔,跟他们想像的不一样!」 「即使父亲无法谅解我,」林柔握起拳头,身体微微颤抖,「我还是会努力地做到,让他认同我为林家的一份子。」 「斐緹公子…不对,墨寒大人,」林柔看向緋緹,「我有可能没办法在一个礼拜内做到这件事,所以,可以请您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吗?我保证,我会在心境试炼之前,回到静心派。我林柔,绝不食言。」 緋緹用双手将林柔紧握而颤抖的拳头拿起并包裹住,「柔儿,我相信你做得到。」 緋緹望着林柔远去的背影,这与当时在醉月坊中趴在地上哭喊着他的帮助的那个女子相比,多了一丝坚毅和愿意承担的坚决。 緋緹微微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将自己的神识散布到四周的草木间。他能感受到周围的生命波动,草木的呼吸如同大地的脉动,与他的神识相融合。 「白清漪在哪里?」緋緹默念着,心中描绘出她的身影。 草木们开始传递讯息,一种无形的波动从一棵树传到另一棵树,从一根草蔓延到另一根草。渐渐地,一幅图景在緋緹的脑海中形成。 緋緹睁开眼,嘴角浮现微笑。他沿着神识指引的方向前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萝城郊区的一片田地上,田地四周翠绿的树木和草地相映成趣。白清漪站在田地旁,与几位农民正在讨论。她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安,手中紧握着一个沉重的银袋,眉头微皱,试图理解农民们的话语。 一位年长的男人搓着手,语气和善却带着一丝狡黠:「姑娘,我们这片地可是很好的,年年稻穀大丰收。您若是想买下这片地的稻穀收成权,只需要付我们一笔钱就行。我们这儿的习俗是口头约定,大家都信得过的。」 另一位男人也附和道:「对呀,姑娘。这儿的人都很讲信用。我们大家都是凭信用交易的,您可以放心。」 白清漪听着他们的话,试探性地问道:「那如果我付了钱,有没有什么书面证明,或者是签订的合约呢?」 农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年长的农民哈哈笑道:「姑娘,您就别操这份心了。我们这里的人都很淳朴,不会骗您的。再说,这片地的收成,您可以随时来看,我们绝对不会欺瞒。」 的确,在她的印象中,村庄的田地的收成是真的很好。 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很淳朴?他们怎么有脸说这种话呢? 白清漪微微握起拳头,当初他们家落入困境时,没有人愿意帮忙。仅仅五斗米,就可以帮助他们撑过最困难的时候。但是没有人愿意在没有回馈的情况下,出于邻居之情,帮助他们。 她那时候早就深深理解,人类都是很自私的。 她望着这些农民的脸,觉得嫌恶又可耻。 手中银袋的重量稍微压下了她脑内的愤怒,「那好吧,这样的话一年的稻穀收成需要多少呢?」 农民们眼神一亮,年长的农民迅速回道:「这片地的收成权,每年只需要一百两银子,姑娘一次性付清就可以了。」 白清漪点了点头,开始从银袋中取出银币。 就在这时,緋緹悄然走近,看到这一幕。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清漪师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个世界病了 白清漪惊喜地抬头,眼中的厌恶扫去,「墨寒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想要购买这片地的稻穀收成权。」 緋緹歪头问,「你买下稻穀收成权是为了什么呢?你在静心派也不愁吃穿。」 「我不是买给自己的,就是……」白清漪一愣,她并不想要告诉墨寒师兄家中的状况。 白清漪苦思几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双手一拍。 「就是阿,我昨天在繁荣的青萝城镇上过了一个晚上,住在上好的酒馆,吃高档的美食。而今日前来青萝城郊区,看到了许多穷苦人家,这对比鲜明的让我心痛。我总觉得,」白清漪拍了拍胸脯,「我们身为修行之人,如果有能力的话,应该解救任何陷于苦难的苍生。所以我想说用这些钱,将几年份的稻穀买下来,再发送给那些有需要的人们。」 「清漪师妹真是善良。那你有想好该如何分配吗?或是几个月后,当稻子收成时,你该怎么取得这些稻穀呢?」緋緹扬起若有所思的笑容,望向那么农民,「因为,这片田地大部分的稻穀,应该是要上缴给地主的啊?清漪师妹有想好该如何跟地主大人讨要你的那一份吗?」 白清漪瞪大双眼,接着愤怒的瞪向那些农民,「原来你们是想要骗我?」 他们哈哈大笑,刚刚尊敬的语调一扫而空,「小姑娘,我们怎么是骗你呢?我们这是在帮你呢!」 「你买了这些一年份的稻穀,那下一年呢?下下一年呢?那些免费收到米粮的人真的会感激你吗?还是会怨恨你没有不间段地提供帮助呢?」年长的农民扬眉,用长辈的姿态说,「所以我们直接让这件事不要开始。你这个有钱的小姑娘可以感受到帮助人的快乐感,我们也帮你免去麻烦,岂不是一举两得。」 白清漪愤慨地叫道,「我拿我的钱来做什么,又关你们什么事呢?」他们以为她是善心无限地要把稻穀给不认识的人?她要给母亲,而她也知道母亲不可能这么对她。她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明这些事情呢? 「姑娘不是想要帮助人吗?你把钱给我们,也算是帮助了我们穷苦农民。」年长男人语调悲催,双手一摊,「我们九五成的稻穀都上缴给地主了,只剩下一点自给自足。看看这么点田地要供给我们十口人一整年份的食粮,也是不太够。不如就真的照我们刚刚所说的,这剩下的田地,一百两银子卖你一年份的收成权。」 她不想要白白给了这些人好处。她其实可以直接把钱送给母亲,但她总觉得直接把钱给母亲很不安全,任何人都可以堂皇入室洗劫钱财。更何况,她毫无理由地离开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塞钱感觉非常地羞辱人。 不过给稻穀,又要怎么确定他们会真的给呢?她到时候又不在这边。 但是就像他们所说的,一年后,母亲怎么办呢?还是她应该直接买个十年收成权?但是十年这么长,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年天灾人祸,田地直接没了。 较年轻的农民说,「姑娘,看你年纪跟我的女儿差不多,我好心劝你一句,你还是把钱留着做点更有用的事情吧!别自找麻烦了。」 这一丝的善意,让白清漪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不受控制。他们其实说的没有错,人们做出善事,即使不求回报,也不愿意惹上麻烦。但是就是因为人们抱持着这种心态,她的家才会沦落到那时的地步。更何况他们自己也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愿意帮助他们呢? 她现在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母亲,但是发现自己即使有钱却也什么都做不到。 泪水在眼眶打转,即将溃堤。「我…我再想想。」白清漪摀着脸,说完之后拔腿就跑。緋緹跟农民们点头示意后,跟着白清漪离去。 她的脚步在一间看起来非常破败的小平房前停了下来。房子破旧不堪,墙壁斑驳脱落,窗户上甚至还有破洞。然而,与一切呈现强烈对比的是从房中传来阵阵的食物香味。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从窗户的破洞悄悄望进去,心中一阵翻腾,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坚信她的离开可以减轻母亲的负担。以母亲的手艺,是可以将那些衣物卖到不错的价钱,应该是足以支撑她一个人生活。这样母亲也不用为了她而去依附于那个烂人。 但她总会想,母亲会不会过于思念她而食不下嚥,反而使身体状况每况愈下。那这样她的离去是否真的有意义?她是不是当时不该一怒之下离开,如果她留下来,学习母亲的手艺,两个人一起支撑这个家庭,互相扶持,是不是更好呢? 白清漪想过很多,但唯独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场景。 那个在她记忆中面目可憎的男人此刻竟深情款款地望着母亲,他从后面轻拥正在煮饭的母亲,而母亲也微笑轻抚环绕自己的手。 母亲的脸庞有了岁月的痕跡,但同时縈绕着幸福的光芒。 白清漪刚刚忍住的眼泪哗啦啦涌出。她应该要帮母亲感到开心的,她担心的一切没有发生,而母亲也过得很好。但她觉得心中被陌生的寒意包裹。 白清漪魂不守舍地移动到了一棵大树下,面上的眼泪在凉风吹抚下已乾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母亲会愿意跟一个强暴她的男人生活?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的离去让太过孤单的母亲将这个恶魔误认为光芒? 还是事实上,有没有她都没有影响。 她无法忍受这种想法。她一直相信她的离开是为了母亲的幸福,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可如今看到的情景却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击碎了她的信念。她心中的痛苦与无助交织成一片,让她难以呼吸。 她突然想到刚刚与农民们的对话,那些狡诈的笑容和冷酷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她想要帮助母亲,但即使有钱,她依然无法改变现实。她感觉自己像是一隻被困在网中的小鸟,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束缚。 「为什么?」她心中不断重复这个问题,「为什么我无法改变任何事?为什么母亲会选择这样的生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想起那个男人深情的目光,想起母亲的笑容,那一幕幕在她眼前不停重现,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她的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痛苦像洪水般席捲而来,将她淹没。 白清漪靠在大树下,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只感觉到无尽的孤独和绝望,彷彿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她现在只想拿起刀,将那个男人捅死。 「我应该要做些什么?」她低声自语,声音颤抖。「我觉得这个世界病了……还是事实上,是我病了。」 她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矛盾,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现实,但又无法放下对母亲的牵掛。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这样的痛苦,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緋緹在白清漪身旁坐下。白清漪沙哑的嗓音低低传来,「墨寒师兄,我看起来很愚蠢吧?」 「不愚蠢。」緋緹轻声说,「我只看到一个努力改变的女孩。」 「但是清漪师妹,人类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情绪。你身为一个修行者,切勿让情绪掌控自己的思绪。」 白清漪崩溃,「你讲得这么容易!但我什么都没了,有点情绪又怎么了呢?你理解我经歷了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讲得如此云淡风轻,你这个虚偽的人!」 禽兽的面孔下 白清漪骂完愣住,她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她抬头看向緋緹,只见男人冷静地凝视着自己。他没有开口、没有反驳,只是认真地望着自己。 白清漪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一股懊恼自责涌起。「对不起……墨寒师兄,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緋緹伸手将白清漪拥入怀中,「没关係我不怪你。」 听到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温暖的臂膀拥着自己。一股委屈在白清漪的心中升起,眼泪再次翻腾而出,直到緋緹的衣襟完全湿透。 等怀中人儿颤抖渐渐平息,緋緹说,「清漪师妹,你在找寻的答案,应该就在自己的心中。」 白清漪抬头,眼中充满疑惑。 「当你迷茫困惑,甚至是气愤不平时,我们静下来,倾听内心的答案。这不是我们在静心派一直在学习的东西吗?师傅们教导我们透过冥想来找寻我们在探索的答案。但是通常弟子们被关在山上,没有经歷当然就难以有所领悟。」緋緹微笑,摸了摸白清漪的头,「所以现在是你突破自我的机会。」 「闭上眼睛。」 白清漪听话地闭起双眼。 「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白清漪觉得意识渐渐变得深沉,緋緹的声音彷彿从远方传来,「现在问问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清漪听着緋緹的指导,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她闭着眼睛,开始内观自己的心灵。那些困惑与痛苦逐渐远去,她感觉自己彷彿进入了一个深沉而安静的世界。 「我想知道……我该怎么面对这一切?」白清漪在心中默默问道。 忽然间,一道柔和的光芒在她心中闪烁起来。她看到母亲的笑容,那份温暖与爱意彷彿传达到了她的心底。她明白了,无论发生什么,她的母亲始终爱着她,始终希望她能够幸福。而她也一样,她爱着母亲,她希望母亲可以幸福。即使用的方法可能不尽人意,但抱持的目标是相同的。 她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心中苏醒,那是爱与希望的力量。白清漪睁开眼睛,目光变得坚定而明亮。「谢谢你,墨寒师兄。我想通了。」 緋緹摸了摸白清漪的头,「很好。」 白清漪在一旁的溪水处洗去脸上满布的泪痕,拍了拍双颊,「墨寒师兄,我想好好跟母亲说个话。」 她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回家的路。这条路既熟悉又陌生,每一步都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回到那间破旧的小平房,白清漪轻轻推开门。门口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母亲,母亲急忙跑了出来。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白清漪时,眼中的惊讶与不敢相信转瞬间变成了无尽的喜悦和泪水。 「清漪!是你吗?我的女儿,你真的回来了?」母亲喜极而泣,紧紧抱住白清漪,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 「娘,是我。我回来了。」白清漪哽咽着回应,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她心中的复杂情绪一时间无法用言语表达。 母亲放开白清漪,双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我以为你已经……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都没有消息?」 白清漪低下头,愧疚地说,「娘,我……我去学习了。我想变得更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傻孩子,娘只要你平安就好。」母亲擦掉眼泪,拉着白清漪进屋。「进来,让娘看看你这些年都变成什么样了。」 屋内的场景让白清漪的心情更加复杂。这里的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家不同。那个她深深厌恶的男人此刻坐在桌旁,看着她和母亲。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白清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白清漪内心挣扎着。她很难接受母亲与这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但她知道,这是母亲的选择。她只能努力去理解和接受。 「娘,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白清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问道。 「好,还好。你回来了,娘就放心了。」母亲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这些年,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他,但他真的改变了很多。」 白清漪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依然有些难以接受,但她知道,母亲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明白了,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突然跪下,泪流满面地道歉,「梅儿、清漪,我对不起你们……」 男人的声音颤抖,眼中充满懊悔和痛苦。白清漪惊讶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清漪,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母亲,从很久很久以前,甚至在她和张勇结婚之前,我就心仪于她。」男人低头,「你母亲结婚后,我本想说就此收起这份心思,谁知你父亲就这么地不告而别,留下孤苦伶仃的你们。」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一天这么做,我真的很后悔,很自责……我当时真的很无措,不知道怎么帮助你们,不论我怎么说梅儿都不接受我的帮忙……」男人沉默了很久低声说,声音带着颤抖,「我应该要更努力的……而不是採取这种手段,最终我只是个自私的人。」 男人将头埋在手之间,「我甚至还让那么年幼的你目睹这种事情,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白清漪的母亲李清梅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 白清漪听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过去的一切再次如同大浪将她的理智扑灭,「是,你真的很该死。」 男人一听,眼神更加失落,头低得几乎埋到地上。李青梅此时哭着说,「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该坚持自己没有用的信念,白白让清漪你受苦了……」 「没有用?」白清漪握紧拳头,「怎么会没有用呢?你让我明白一个人的爱是可以如此执着、如此美好……所以当你微笑着说让这个污辱你的男人照顾我们的时候,我才会如此心痛不捨。」 白清漪的话让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男人跪在地上,泪水滴落在地面,他的心中充满懊悔和自责。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与内疚中,每天都在反思自己的过错。如今,他终于鼓起勇气坦白,心中的重担稍微减轻了一些,但白清漪的话又将他拉回了深渊。 李清梅哭泣着,她心中充满矛盾和痛苦。她曾经执着于对丈夫的爱,甚至不惜让自己和女儿受苦。当那一切发生后,她感到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她试图拒绝这个男人的帮助,但最终在无助和孤独中,她接受了他的照顾。这些年来,她渐渐发现男人对她的真心,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让她无法自拔。 白清漪的心情更是复杂,她感受到一股撕裂般的痛苦。她爱着母亲,无法忍受看到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但又不得不承认男人对母亲的真心和付出。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既有对男人的恨意,也有对母亲的心疼和无奈。 「清漪,对不起……」李清梅啜泣着说,「我真的很对不起……」 白清漪望着母亲,心中的痛苦无以言表。「娘,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她的声音颤抖着,「这一切真的太难接受了。」 男人低着头,声音沙哑,「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但是我真的很爱你们……」 白清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这十几年来,你对我娘的照顾,我看在眼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你,但我会努力去接受这一切,因为我爱我的母亲。」 这一刻,三人的心情纠结在一起,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们都在努力寻找一个平衡点,在痛苦和爱之间,试图找到一条共同前行的道路。 緋緹站在门外,透过破旧的窗户看着屋内的一切。他静静地观察着,心中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悲伤和无奈。他知道白清漪的内心经歷了多么巨大的挣扎,而那个男人的懺悔和李清梅的泪水更是让这一切显得格外沉痛。 七日后 约定的七日已到,青萝城的晨曦洒在城门口,緋緹站在那里等待着白清漪、白羽和林柔三人的到来。然而,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只看到白清漪和白羽两人缓步走来,林柔并不在其中。 白清漪和白羽手中各自握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沮丧。白羽走在前面,面色苍白,看起来非常疲惫。他几乎是拖着脚步走向緋緹,一到他面前便重重地叹了口气。 「师兄,我……我真的吃不下了,再吃我就要吐了。」白羽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将钱袋递给緋緹,「我为了将整袋钱花完,特地天天去高级的餐馆吃饭,每天满桌饭菜佳餚,但连续一个礼拜后,我每天只要一想到吃饭时间就觉得反胃。」 白羽仰天长叹,「什么美食,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这种物质慾望,我是体认到适可而止、不够最美。」 白清漪则是将一部分钱用来修补家中破烂的小平房。当房子焕然一新,墙壁不再斑驳,窗户也修补完整。她本来打算带着母亲在繁华的青萝城逛逛,买些新衣服和日常用品。然而,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慈爱地说:「清漪,生活的幸福不在于外在的华丽,而在于内心的安寧。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最终走进小吃摊,在街边品嚐着各种美味的小吃。香气四溢的炸物、清爽的冰糖葫芦、热腾腾的汤圆,母女俩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笑声不断。 白清漪将钱袋还给了緋緹,「墨寒师兄,我觉得白羽当时说得很对,钱乃身外之物,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贫穷人家的幸福或许是有钱人家体验不到的。」 白羽就像是突然吸满了能量一样跳起,不存在的鬍子翘地横天高,「是阿清漪小妹妹,我当时就跟你说了,哥哥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我的人生经验比你丰富,你就该将哥哥的话好好地放在心里面。」 白清漪鄙视地看向白羽,「不想跟你辩了。」 緋緹将两包钱袋接过,用手掂了掂重量,「看起来你们两个还帮师兄剩了很多钱,真是谢谢。」他扬起一抹笑,「但是既然没有完成任务,该是惩罚的时间了。」 白羽和白清漪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紧张。白清漪脸色微微胀红,心中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惩罚?哪一种惩罚?会不会是……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白清漪的脸更红了,她赶紧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 緋緹看着他们的表情,微微一笑,「别担心,我算了算,你们分别只剩下大概25和30枚银币。看起来这七日你们应该也忘了平日的修行训练,回去后你们在练的一套拳就打跟你们钱币一样的次数吧!」 白羽大大松了一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这样的惩罚还能接受。」 白清漪则是有点小失落。她的心情莫名其妙有些复杂,一方面为惩罚的轻松感到安慰,另一方面又因为那些自己奇怪的想像未能实现而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她红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么简单,墨寒师兄比云厉师兄仁慈多了。」白清漪低声说,试图掩饰心中的混乱情绪。 「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再次让你们思考同一个问题:什么是你们最渴望的?或是最忌惮害怕的。冥想静坐时找到问题,然后去解决它。我们需要不断地面对自己的问题,最终才能悟得真道。」 白羽和白清漪点点头,他们慢慢可以体悟到修行的一部份,就在于不断地找到自己脆弱的地方,再加强突破,而非像以往一样,屏除一切可以造成心神动盪的因素。 此时白清漪疑惑道,「不过墨寒师兄,林柔怎么了?她怎么没来。」 「林柔告诉我她会在心境试炼之前回到静心派。所以我们就相信她,并专心于自己的课题上吧!」 静心派的晨曦清冷而寧静,山间薄雾如纱轻织。 緋緹带着两人回到静心派后,安排他们开始接受惩罚,而自己往深山中走去。 随着化为人类的时间延长,过去在墨寒体内所感受到的强烈能量渐渐消散,自己与大地的连结逐渐变得微弱。緋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意识开始模糊,或许是自己被困在了墨寒的躯体太久,也或许是离开本体太远的缘故。 在森林的一处幽静空地上,緋緹停下了脚步。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緋緹将一丝魂魄留在墨寒的躯体内,保持与这具躯体的连结。然后,祂的灵魂从墨寒的躯体内抽离,现出原本的样貌。祂的灵魂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显现出来,这是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既有女性的柔美,又散发出一种树灵的古老气息。这副样貌或许是祂第一次化为人形时所留下的印记,过于强烈的感官体验使祂以这种形态存在。 脱离人类躯体后,祂感受到周围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祂的身体,这是森林中的供奉之力,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这种力量是那么的纯粹与强大,使祂的灵魂感到无比的充实与自由。 祂欢快地在森林间舞动,森林的气息、植物的低语、土地的脉动,所有这些都在祂的灵魂深处回响。祂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在她的血液中流动,让祂重新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墨云厉在前往静坐室的途中,注意到墨寒往深山走去。他冷哼一声,想着墨寒已经逕自带着弟子下山七日,如今竟又丢下弟子自行离去,果真不是个可託付之人。 「我倒要看看,我们这位首席弟子现在要做什么。」 他悄悄地追随着墨寒的踪跡。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树木和灌木,不发出任何声音。当他来到一片树林深处时,突然发现墨寒的身影消失了。 就在这时,墨云厉瞥见一道美丽的倩影。一位女子灵巧地站在树间,身形如同自然的精灵。她的面容柔和美丽,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间点缀着细小的花瓣。她的皮肤瓷白透明,身体周围繚绕着淡淡的光晕。她的眼睛清澈如森林中的湖泊,带着一种无尽的深邃。 墨云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而奇特的女子。他的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彷彿她是大自然的化身,拥有无尽的魅力。 他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深怕惊动这位美丽的女子。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她似乎在感受周围的环境,双手轻轻抚摸着身边的树木和花朵,仿佛在与自然交流。 突然间,她转过身来,目光与墨云厉的目光交错。她的双眼中闪烁着温柔而神秘的光芒,让墨云厉感到一阵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感觉,只知道自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緋緹离开墨寒躯体后,立即感受到一股释放般的自由。祂展现出她原本的小小调皮本性,轻盈地在森林中穿梭。 当祂在树林深处感受到一丝陌生的气息时,一转身,见到了墨云厉。 墨云厉正愣愣地站在那里,显然被祂的出现惊呆了。緋緹记起了他平时疾言厉色的神情,对比现在的不知所措,心中升起一股调皮的念头。 祂轻轻一笑,身形一晃,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墨云厉吓了一跳,惊讶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透着难以置信。緋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祂靠近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柔声说道:「云厉,你这么冷峻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反应。」 墨云厉感到一阵脸红,他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灵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平时冷酷严厉,从未有人敢如此靠近他,这种情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緋緹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祂轻声说:「别这么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看到你平时那么严厉,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墨云厉的脸色更加尷尬,他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低声问道:「你……你是谁?」 緋緹靠近他一步,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心跳。祂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诱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我这样靠近你吗?」 墨云厉的挣扎 墨云厉呼吸急促,他感受到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胸膛,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他试图保持冷静,但眼前这个美丽的灵体让他无法自持。 「你这样……不合适。」墨云厉艰难地说道,试图退后一步,但緋緹紧紧跟上。 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玩味,「不合适?可你的心跳告诉我,你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期待。」 緋緹的手指滑向他的腰际,轻轻捏了一下。墨云厉感到一股电流从腰际传遍全身,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緋緹的挑逗让他无法自拔。 「你真的不知道如何享受吗?」緋緹凑近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还是说,你在害怕?」 墨云厉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感到自己的理智在逐渐崩溃。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刺激,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景。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墨云厉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或许吧。」緋緹轻笑着,用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贴了上来,「但我更想知道,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墨云厉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她的挑逗。她的气息、她的触碰,让他感到无法抗拒的诱惑。 「你这样……」墨云厉的声音沙哑,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 「这样怎么?」緋緹的声音柔软而挑逗,她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垂,「你说啊。」 墨云厉的理智彻底崩溃,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双手紧紧抓住緋緹的肩膀,将她拉近,低声吼道:「你这个妖精,到底想怎样?」 緋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然后悄然退开,「不怎样,跟你玩玩儿。」 她的身影随即消失在树林深处,留下墨云厉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与悸动。 距离心境试炼还有三个礼拜,静心派的弟子们在墨云厉的带领下如往常一样进行着修练。他们的日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每天的训练依旧严谨而有序。然而,只有墨云厉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无法回到过去那般的平静。 那日森林中的倩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每当他闭上眼睛,那双狡黠黑亮的眼眸,还有她的轻声细语和温柔的触碰,便会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来。墨云厉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纷乱与悸动。 他站在训练场的边缘,双手背负,望着弟子们专注的练习,心中却无法平静。弟子们在他的指导下刻苦训练,但墨云厉却时不时地失神,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师兄?」其中一位弟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轻声问道,「您没事吧?」 墨云厉迅速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恢復了严肃的神情,「我没事。你们继续练习。」 弟子点了点头,回到队伍中继续练习。然而,墨云厉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作为师父,应该保持冷静和专注,但那道身影却让他感到困惑和迷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继续指导弟子们的训练。然而,那个美丽而挑逗的灵体,已经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傍晚,他走进了静心派的闭关室,这是一个寧静而封闭的空间,只有清澈的水池和一座简单的石台。他盘腿坐在石台上,闭上眼睛,开始默念静心派的内经。 「心如止水,清静无染……」墨云厉轻声念着,试图让心境平和。然而,那道倩影却如同涟漪般在他的心湖中荡漾,令他的内心无法真正平静。「断欲绝念,方得真安。」他默念着这句话,试图斩断心中的欲念,但那份悸动却如同顽固的根,深深植在他的心中。 他反覆默念经文,试图将内心的纷乱驱散,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排除异念,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挡他的修行。墨云厉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无力,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那道倩影从心中抹去。 墨云厉决定改变策略,除了静坐冥想,他开始进行疯狂的武术训练,试图通过体力的极限来驱散内心的纷乱。在闭关室旁的练武场上,剑影交错,呼啸声不绝于耳。墨云厉挥舞着长剑,招式凌厉,剑气纵横,整个练武场似乎都笼罩在他的气势之中。 每一招每一式,他都倾尽全力,身体如同机械般运转,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地面上。他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仿佛要将心中的悸动彻底斩断。每当心中那道倩影浮现,他便加快速度,让剑招更加凌厉,试图将思绪完全淹没在剑舞之中。 多日已过,即使在最疯狂的训练中,那道倩影依然挥之不去。每当他停下喘息,倩影便会再次浮现,让他的心再次纷乱不堪。墨云厉的身体逐渐疲惫,但他不肯停下,不愿面对那份无法释怀的悸动。 墨云厉强烈的情感波动清晰地传递给了緋緹。 每日静坐冥想时,緋緹特别留意墨云厉的表情和行为,注意到他微妙的情感变化。儘管墨云厉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悸动,但他那偶尔流露出的焦虑和挣扎,对于敏感的緋緹来说,无异于一场心灵的饗宴。 緋緹也不理解自己怎么了,每当他与墨云厉接触时,内心都充满了一种微妙的愉悦,这种愉悦源于他对墨云厉情感波动的玩味和感知。当感受到墨云厉内心深处的动摇和不安,内心不禁感到一丝得意。 緋緹认为这种愉悦感是来自于优越感。他自己很惊讶,身为树精,竟然会感受到人类的优越感。 日復一日,墨云厉在练武场上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来压制心灵的纷乱。然而,心中的悸动并未因此而减弱,反而愈发强烈。他的内心渐渐变得混乱,修行也开始走火入魔。 緋緹观察到了墨云厉的状态,心中自责,觉得这样下去并不妥当。一天,当墨云厉结束训练在一旁休息时,緋緹走到他身旁。 「云厉,我看你最近修练似乎遇到了瓶颈。」緋緹轻声说道。 墨云厉愣了一下,随即掩饰地将头撇过去,「没有,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緋緹将手搭上墨云厉的肩膀,温和地说:「云厉,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最近似乎受到内心的困扰。即使你身为师兄,也仍是正在修行的静心派弟子,必定会遇到修行瓶颈,不必觉得羞愧。」 随着緋緹的靠近,一股熟悉的木质清香传入墨云厉的鼻腔中。他的身体一僵,转头看向緋緹。只见他的脸此时近在咫尺,那张他不甚喜欢的脸近看竟是如此精緻俊俏。 墨云厉下意识拉开距离,「是,你说的对。」 緋緹见墨云厉认可自己的话,接着提议,「不如我们尝试用别的方法来克服内心的波动,这样或许能更好地面对外界的挑战,像是魔教的侵扰。」 如果墨云厉接受自己的修练方式,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参与心境试炼。 听到「魔教」这个词,墨云厉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起来,仿佛被点醒了什么。他回想起那天在深山中遇见的灵体,与他心中挥之不去的身影。那位美丽的灵体,不正是符合魔教教徒擅长诱惑和扰乱人心的特徵吗? 「怎么会这样?」墨云厉喃喃自语,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怎么会对魔教徒心生情愫?」 他脑中闪过她美丽的脸庞,立刻覆上一股险恶之色。那双柔和的眼眸似乎变得狡诈而危险,他心中原本那份日日夜夜的悸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与戒备。 墨云厉恍悟到灵体可能是魔教徒后,心中一片清明。他再次体认到「心如止水,清静无染,断欲绝念,方得真安」的静心派教诲是多么的正确。 墨云厉对墨寒的「点醒」感到感激,虽然不喜欢他,墨云厉还是表达了谢意。 然而,墨云厉觉得自己很奇怪,之后每次看到墨寒,会不自觉想起那股熟悉的木质清香,和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 某天,墨云厉在修行结束后,无意间碰到了墨寒。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禁浮现出那天的情景。墨寒靠近他时,那股木质清香再次扑面而来,让他心神微动。 墨云厉不禁想起那天在山中遇见的灵体。那位灵体的调皮和灵动与墨寒的沉稳截然不同,却竟然同时交织在他脑海中。 心境试炼开始 三个礼拜转瞬即逝,心境试炼的日子终于到来了。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照亮了静心派的山门,弟子们早早便聚集在广场上,等待着心灵塔的召唤。 突然,广场中央一阵震动,彷彿大地在低声嘶吼。一道耀眼的光芒自地面升起,渐渐形成一道高耸入云的塔影。这塔影逐渐凝实,成为一座雄伟的心灵塔。塔身通体如玉,泛着微微的光泽,每一层都雕刻着精美的符文和图案,仿佛讲述着无数古老的传说。塔顶高耸入云,隐隐约约间,彷彿可以听到天际传来的悠远鐘声。 心灵塔的出现令人震撼,四周静心派的弟子们无不屏息凝视,有些人忍不住低声惊叹,有些则目光炯炯,充满期待。塔身散发出的威严气息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仿佛在它面前,任何人都无所遁形,内心的每一丝波动都会被彻底揭露。 「这就是心灵塔……」一名弟子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敬畏和激动。 「据说每一层塔都充满挑战和考验,只有真正能够面对内心深处恐惧和欲望的人才能登顶。」另一名弟子补充道。 墨云厉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心灵塔。经过多日的闭关修行,他的心境已经重新回归冷静自持。他知道这次的心境试炼将会是对他内心的极大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緋緹站在队伍后方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他感受到弟子们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掌门墨苍玄站在广场中央,目光如炬,扫视着聚集在心灵塔前的所有弟子。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在整个广场上回盪: 「静心派弟子们,今日将进行心境试炼,这是对试炼者心志和修为的重大考验。心灵塔内共分为七层,每一层都代表着一种情感或欲望:喜、怒、哀、惧、爱、恶、欲。试炼者将面对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和欲望,只有克服它们,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心境。」 墨苍玄稍作停顿,目光落在墨云厉和墨寒身上,「这次试炼,由两位大弟子墨寒和墨云厉各自带领三位弟子进入心灵塔。四人总结起来成功通关的层数越多者,将被认定为此次试炼的胜者。胜出的一方,将证明他们所坚持的信念和修行方法更为可靠。」 墨苍玄看着面前的弟子们,脸上露出一丝严肃而期待的神情,「这是你们证明自己,提升修为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够勇敢面对,并从中获得真正的成长。现在,请墨寒和墨云厉带领你们的队员,准备进入心灵塔。」 「但是这只是个比试,为了确保弟子们的安危,请要参加试炼的弟子们戴上这个手环。当时间一到,手环的力量会自动将你们带出心灵塔。」 掌门墨苍玄宣布完规则后,緋緹站在心灵塔前凝视着山门。林柔并未如约出现。緋緹转头看向白清漪和白羽,两人一脸凝重。 緋緹走上前,对墨苍玄拱手道:「掌门师尊,林柔尚未出现,请允许我们稍作等待。」 墨苍玄微微点头,「限时一刻鐘,若林柔仍未出现,则只能由你们三人参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清漪和白羽在一旁焦急地等候。白清漪忍不住低声道:「林柔说过她一定会来的,怎么还没到?」 白羽也皱眉道:「她家中的事情可能比预料中复杂,来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一刻鐘飞速而逝。 墨苍玄看向緋緹,「墨寒,心灵塔已经完全显现,试炼即将开始。」 话音刚落,心灵塔的光芒渐渐平息,塔门缓缓打开,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塔内散发出来,仿佛在召唤着每一个勇敢的静心派弟子进入其中,迎接他们内心深处的试炼。 緋緹面对林柔的缺席没有一丝慌乱。他转头看向白清漪和白羽,淡然一笑,「不管林柔是否在,我们都要全力以赴。试炼的意义在于内心的成长,而非人数的多寡。」 白清漪和白羽相视一眼,从緋緹的镇定获得了信心。 「墨寒师兄,你说得对。」白清漪望着緋緹高挑冷静的身影,心中崇拜爱慕之情交织。 白羽宏亮地说,「是啊!我们只要三个人通过的层数比他们四个人多就行,没什么难的。」 墨云厉看着墨寒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也暗自佩服。他带领着自己的弟子,站在另一边,准备进入塔内。心中的那些杂念,彷彿在心灵塔的庄严气氛中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当弟子们走入心灵塔,眼前景象一晃,便发现在自己身在一个完全不同的情景。白羽和白清漪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心中那股奇妙的感觉慢慢浮现,彷彿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顷刻间,便忘却了处于心境试炼的事实。 白羽站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四周充满了鸟语花香。他低头一看,自己身穿一件轻便的白色长袍,腰间配着一把精緻的长剑。他在森林中漫步,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 白羽走近小溪,弯下腰,用手捧起一捧清凉的溪水喝了一口,清甜的滋味让他心情愉悦。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熟悉的笑声,转头一看,看到师兄们在溪边嬉戏。 墨寒站在溪流中,衣衫微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美的线条。他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垂落在前额,随着微风轻拂。那双深邃的眼眸透出一丝戏謔的光芒,他轻轻撩起一捧水,朝墨云厉泼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墨云厉则是半跪在溪边,双手撑在膝盖上,衣袖捲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他轻松地闪过墨寒的水花反击,动作敏捷而优雅,显露出他对身体的极佳掌控力。 阳光映照在他的皮肤上,带出健康的小麦色泽,肌肉线条随着动作显现出来。 墨寒的笑容灿烂而迷人,彷彿能驱散一切阴霾。墨云厉的神情则是冷峻中带着一丝柔和,两人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无声的默契。 墨寒再次撩起一捧水,这次正中墨云厉的胸口。水珠四溅,墨云厉轻轻一笑,迅速反击,一个转身将手中的水泼向墨寒。两人在溪水中你来我往,笑声和水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生动而迷人的画面。 白羽站在溪边,注视着墨寒和墨云厉的嬉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好奇。他见师兄们如此愉快,忍不住也想加入这场水战。他脱掉鞋子,捲起裤腿,大步跨进溪水中,水花四溅,让正在嬉戏的墨寒和墨云厉都停下了动作。 「我也来参加!」白羽兴奋地喊道,随即撩起一捧水,朝墨寒泼去。 墨寒轻巧地闪过,「小白羽,来得正好,我们看看谁的水花更大。」 墨云厉则是微微一笑,抬手轻抚额前被水溅湿的头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白羽,来吧,我们一起。」 三人开始了一场热闹的水战,笑声和水声充满了整片溪谷。白羽的动作灵活,水花四溅,他兴奋地追逐着师兄们,彷彿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然而,不久后,白羽发现了些许异样。 奇怪,超奇怪的。他的记忆中,没看过云厉师兄如此开怀地笑过,也没见过墨寒师兄如此调皮过。 白羽停下泼水的动作。 「怎么了,小白羽?」墨寒关心问道。 「等一下,墨寒师兄,你不是应该叫我『羽』吗?」 「可是我现在想更亲密地叫你小白羽。」墨寒甩了甩头发,闪闪发光的水光使他的脸庞更加闪耀。 白羽眼神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是吗?两位师兄,」白羽真挚地看向他们,「我一直都好希望有像你们一样的大肌肉,可以让我摸摸吗?」 墨云厉躯体一震,「你不是也有吗?」 幻境与现实 墨寒扬起灿烂的笑容,一把拉开湿透的衣衫,「好啊,来吧!想摸就摸。」他大步走向白羽,挥动着手臂,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墨云厉轻叹,「肌肉大小跟修行境界虽然没什么直接关联,但是既然师弟都这么要求了,就让你摸摸看吧。」 白羽双眼发亮,高大瀟洒的面容此时扬着孩子般的笑容,「谢谢师兄!」 白羽上前一步,当他的双手即将同时摸上左右边的胸膛,幻境突然消失。 白羽鼓起双颊,说了声:「太可惜了,幻境真不可靠。」便失去了意识。 白羽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欢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吼叫声。他发现自己被放入一个米缸中,周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来自上方的微弱缝隙。 此时他的内心充斥着恐惧。 「羽儿,不要出声。」母亲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无比的焦急与哀伤。他抬头见到母亲狼狈焦急的容顏,眼神中充满了泪水。 「绝对不要出来。」母亲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不捨。「羽儿,我永远爱你。」接着便把米缸盖上,白羽的世界陷入无尽黑暗。 米缸外廝杀声不绝于耳,在黑暗中这些声响显得更加清晰,白羽害怕得全身颤抖,但又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他听到刀剑相交的声音,听到怒吼和惨叫,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和绝望。 「各位,把这些该死的魔教徒都杀了!」 「一个都不要放过!」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白羽感到四周的黑暗越来越压抑,他缓缓推开米缸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年幼的心灵震盪。屋内满是尸体,亲人的头颅散落在地上,鲜血四处蔓延,染红了地板和墙壁。他的家人,平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变得那么陌生和恐怖。 「娘……爹……」白羽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一步步走向母亲的尸体,跪倒在地,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白羽痛苦地哭喊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绝望。过去的回忆如画般闪过他的脑海。 他握起母亲充满鲜血的手,冰冷黏腻的触感似乎打响了他内心深处。他停止哭泣,眼神的愤怒倏然消散,好似从来不存在过。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白羽猛地抬头,只见几名身穿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原来我们还漏了一个。」其中一名男人冷笑道,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白羽。「小鬼,你也得死。」 白羽带着天真的笑容望向这些人,但眼神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冷冽,「大叔们要杀就杀吧!不过在现实中,我一定会报仇的。」 另一边,白清漪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繁华的市集里,周围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她身穿一件美丽的衣裳,手上拿着母亲亲手做的香囊。她在市集中穿梭,眼前的景象让她目不暇接。 她走进一家花店,店主热情地招呼她,送给她一束芬芳的鲜花。她闻了闻花香,感受到内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她继续往前走,看到街边有一个小摊在卖糖葫芦,便忍不住买了一串。当她咬下一口酸甜可口的糖葫芦时,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之中。 她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抬头望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她走来,她快步跑向他,「爹爹!」 父亲微笑着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清漪,怎么自己乱跑呢?是时候回家囉。」他的声音温暖而熟悉。 他们牵手笑着回到了家。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母亲在厨房忙碌。 父亲上前帮忙将切好的菜放入锅中,「梅,谢谢你。」 母亲微笑,「孩子的爸,这有什么,我也谢谢你带孩子出去玩。」 白清漪看着父母甜蜜温馨的画面,感到一股陌生。 她的父亲,每天清晨出门打猎採集野菜,接着到城中贩售换钱来买白米,一部分则是留着当晚餐。父亲回来后,总是非常疲惫,坐在门口竹编躺椅上望着远方,直到晚饭煮好。 她怔愣地望着父亲许久未见如此放松开心的容顏。 她好希望一切如此持续下去。但是现实并不容许她沉醉于其中。 「爹娘,」白清漪走上前,拥抱父母,「我真的很爱你们。」他们孰悉的气味和温暖的体温让她不禁眼眶泛泪。 她好想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过下去。 白清漪闭上眼睛,泪水悄然滑落。她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双亲,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空气中。她擦乾眼泪,心中充满了不捨。 当她一眨眼,发现自己仍然身处于孰悉的小平房中,而刚刚的记忆已然从脑内被抹去。 她父亲揹起竹篮,「清漪,爹爹要出门了。」他摸了摸白清漪的头,「你要多帮帮你娘知道吗?」 白清漪点头,扬起灿烂的笑,「当然!我每天都有努力地帮娘亲,爹爹不用担心。」 就在这一刻,白清漪感到一股衝动,她突然想跟着父亲,看看他每天出门后都在做什么。 砍柴打猎?这些她也可以帮忙。 她悄悄地跟在父亲后面,走进了山中。父亲熟练地穿过森林,走向一处隐秘的小屋。白清漪屏住呼吸,躲在树后,偷偷观察。 白清漪看到父亲走向一座山中小屋,一名女子从屋内走出来。 她眼中带着爱意,热切地迎接父亲,而父亲如同刚陷入热恋的少年般,扬起靦腆的笑容。这一幕让白清漪感到震惊,心中的愤怒随之涌起。 她想直接跳出来质问她的父亲为什么除了母亲外还私下见别的女人,但是同时她想继续观察,因为心底她仍想相信她的父亲。 就在她内心挣扎之际,一名男子悄悄出现在李勇身后。 白清漪觉得这个陌生的男子看起来如此面熟。此时,她脑中闪过一个记忆,这个男人从背后拥抱着母亲,而母亲则扬着幸福的微笑。 「斯……」白清漪头痛欲裂。 男人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仇恨,似乎早已知道父亲的行踪。突然,他拔出一把匕首,从树后面衝出来,在李勇即将入屋之际,狠狠地从他的背后刺下去。 「李勇!你竟然敢背叛梅儿!」男子咆哮着,「我已经将梅儿让给了你,但你竟然如此对待她!」 男人望着倒在血泊中抽搐的李勇,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扯着嘴角,「这是你应得的!」 女人尖叫。 男人皱眉,一把将女人拉过来,「你也该死。」冷哼了声,便切开她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一切发生地如此快速。 白清漪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倒在血泊中,她衝出隐蔽的角落,扑向父亲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爹!」她悲痛欲绝地呼喊,感觉世界在瞬间崩塌。 白清漪心中的愤怒和痛苦达到了顶点。 男人在见到白清漪后一愣,脸上的嘲讽化为惊恐,「梅儿的女儿……你怎么在这里?」 他瘫软在地,手上的沾满鲜血的刀从手中滑落。 白清漪扑向男人,一把夺过刀刃。她的眼被愤怒染红,咬牙切齿道,「我果然怎么样都不能相信你!你这该死的畜生!」 「什么意思,我之前明明没有出现在你面前过。」 男人震惊地望着白清漪,接着他垂下眼眸,眼中露出哀痛之色,「下手吧!既然被你看到了,那就太晚了。」 男人见着白清漪即将落下的刀刃,也毫不反抗。 白清漪一愣,像是恍悟了什么,她慢慢将举起的手放下。 「是幻境阿……」白清漪困难地闭起双眼,这股愤怒和痛苦是如此地真实,它们犹如刀割般刺痛着她的心。 「呵呵,天真的试炼者。」一道陌生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是心灵塔的主人。」 「你讲得没错,你的确身处于怒之幻境。但是你看到的这个幻境,乃是根据事实產生的。所以,你父亲的不忠是事实,而他的死亡也是千真万确。」 幻境与现实(二) 白清漪身体一僵,心中剧痛,眼前一阵晕眩,仿佛天塌地陷。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感觉到刺痛却丝毫无法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我凭什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取决于你自己,但是神灵是不会骗人的。」 白清漪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回忆,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母亲艰辛地维系着生活,他们三人一同度过的那些艰难岁月。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回忆竟会成为她心中最深的伤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声音几乎被泪水淹没,视线模糊不清。她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无力地垂下。她感觉到无助和痛苦的深渊在吞噬她,她的世界已经崩溃。 她的父亲,本应该是她生命中的支柱,却选择了背叛她们。那种陌生的女子,那张充满爱意迎接父亲的脸庞,都让白清漪感到刺痛。她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拋下她和母亲,选择与另一个女子在山中幽会。这种背叛让她感到心寒,让她对父亲的愤怒不断增长。 然而,另一股更强烈的愤怒燃起,那名男子,他透过杀害父亲才得到了母亲身边的位置,他的双手沾满了父亲的血,而他竟然还妄想可以取代父亲的位置。这种卑劣的行径让白清漪感到无比的厌恶和仇恨。 心灵塔的神灵说,「所以,你既然知道自己身处在幻境,你想要报仇的话,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将你的愤怒发洩出来吧!」祂平淡的声音充满诱惑。 白清漪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她的手紧紧握住刀柄,指甲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 她感受到内心深处的愤怒如火山般爆发出来,这种情绪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她想要将那名男子撕碎,想要为父亲报仇,想要让这个夺走她幸福生活的人付出代价。 「清漪师妹,人类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情绪。你身为一个修行者,切勿让情绪掌控自己的思绪。」怒极之时,脑中响起熟悉的声音,而母亲的微笑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白清漪心中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 她其实理解她想要什么。她的母亲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如果自己无法克服这些负面情绪,最终只会让这份痛苦和愤怒蔓延,伤害到母亲。 白清漪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心中的纠结和挣扎。她明白,这不是仅仅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一直以来支持她、爱护她的母亲。她必须克服这些情绪,才能真正保护好母亲,避免让这份痛苦延续下去。 她看向地上的刀,双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她的眼神从愤怒变得坚定。 墨云厉站在青萝城的大街上,温暖和安寧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四周的人群热情地欢呼着,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街道两旁掛满了彩带和灯笼,整个城镇沉浸在欢庆的气氛中。 墨云厉身旁的墨寒也露出微笑,与周遭的人们挥手示意。 他们经歷了一场艰难的战斗,成功讨伐了魔教教主,从此魔教不再存在于世上。 「云厉,我们终于做到了,我们共同创造了不可能。」墨寒拍拍墨云厉的肩膀。 「是的,我们做到了。」墨云厉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看着欢呼的百姓,他的内心如同这阳光般温暖,久久无法平息。 城镇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小吃和手工艺品摊位,孩子们快乐地奔跑着,追逐着手中的风箏。墨云厉看到一群孩子围着一个糖葫芦摊,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喜悦,不禁微笑。 「云厉,你看那些孩子,多么快乐。」墨寒笑着说,目光温柔地看着那些奔跑的身影。 「是啊,这才是我们所追求的和平与幸福。」墨云厉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们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青萝城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和平。 「太好了,我们之后的孩子,会生在如此平和的时代。」墨寒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他沉迷的清香飘来。 「嗯?」墨云厉皱眉,他没有反应过来墨寒说了什么。 他迅速转头看向墨寒,只见他如黑宝石般深邃闪耀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自己,「我说,太好了,之后的孩子会生在如此平和的时代。」 「是阿,太好了。」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哗,墨云厉和墨寒转头看去,发现城中的百姓正抬着一个巨大的木雕,雕像上刻着他们的英勇事跡。百姓们高声歌颂着他们的名字,讚美他们的英勇和智慧。 「这是我们的英雄!」一位老者激动地说,「他们带来了和平,拯救了我们的家园!」 墨云厉心中一阵激动,他看着墨寒,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光芒。他们并肩站在一起,接受着百姓的讚美和感激,这一刻,他们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 「云厉,既然一切都结束了,不如我们两人去云游四海吧?」墨寒的声音充满希冀。 墨云厉心中一动,很想追随着心里的声音说好。但他沉默了一回儿,最终轻轻摇头,「不,即使魔教不復存在,世上仍有许多问题等我们去解决。这是静心派接下来的任务!」 他转头看向墨寒,只见墨寒露出百无聊赖之色,「喔,这样啊,好吧,那你滚。」 紧接着墨云厉感受到一股力量将他往后推,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墨云厉站在静心派的大殿内,四周的光线变得阴暗,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他望向前方,看到墨寒站在高处,脸上带着决然的神情,正对着眾多弟子讲述他的改革计划。 「我们需要改变,弟子们。」墨寒的声音响彻大殿,「情绪是我们力量的来源,我们不能再压抑它们。我提议,我们可以通过双修的方式来释放情绪,从而提升我们的修为。」 墨云厉听到这些话,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在心中燃烧。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提议,这与他所坚守的信念背道而驰。 「墨寒,你在说什么?」墨云厉沉声质问,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我们是静心派的弟子,应该以清心寡欲为本,怎么能用这种方式修练?」 墨寒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云厉,我们需要变通,不能固守成规。双修并不是邪恶的,它可以让我们更好地控制情绪,提升修为。」 墨云厉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除了对墨寒的提议感到愤怒,他心中还有另一股情绪在激盪着。 他脑海中闪过墨寒和别的女子双修的画面,那些场景让他的愤怒无法抑制。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念头,这股不明的情绪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 真是太不检点了。 「不行,我无法接受这种做法。」墨云厉低声说,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他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墨寒,心中的愤怒如同滔天巨浪,几乎要将他吞没。 墨寒看着墨云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云厉,我只是希望能够让大家更好地修行。这并不是背叛我们的信念,而是一种新的尝试。」 墨云厉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内心的混乱和痛苦让他感到窒息。他无法理解,曾经坚守着同样信念的墨寒,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荒谬之论。难道在青萝城,墨寒真的堕落为魔教徒了吗? 墨云厉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快步走向墨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他拉到一旁。墨寒显得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反抗。 「墨寒,你在青萝城到底经歷了什么?」墨云厉低声质问,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你到底是谁?」 幻境与现实 (三) 墨寒看着墨云厉,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他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墨云厉的怒气达到顶点,他抬起墨寒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那一刻,墨寒的面容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墨寒的脸庞是那样的俊秀,他的五官分明,眉眼间透着一股沉稳和冷静。他的眼眸深邃,宛如黑曜石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墨寒的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他的皮肤光滑白皙,似乎透着一层微光。 一股木质清香传来,让墨云厉感到一阵恍惚。这种香气清新而自然,带着淡淡的松木和檀香的味道,仿佛将他带入了一片静謐的森林之中。这种香味让人心神安定,但在此刻,却让墨云厉感到心神不寧。 又是这个味道。 墨云厉的手微微颤抖,他努力想从墨寒的眼中看出什么,但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深邃,让他无法看透。 「云厉,我并没有堕落。我只是希望能够找到更好的修行之道。」墨寒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坚定。他的话语仿佛一道清泉,稍稍抚平了墨云厉心中的纷乱。 墨云厉的手慢慢放下,他后退了一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股清香从鼻腔中排除,但那种味道依旧縈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脑中闪过那个山中调皮的身影,与眼前这个男人的脸重叠在一起。那个灵动的身影,那双含笑的眼睛,彷彿与墨寒的面容紧密契合。 「啊…原来。」墨云厉叹气,「……现在连幻境,都在试着让我相信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吗?」墨云厉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和困惑。 墨寒此时嘴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容。他向前一步,伸手轻轻抚摸墨云厉的脸颊,指尖在他的肌肤上滑过,带着一丝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云厉,你真是敏锐啊,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是幻境。」墨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謔,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让你看看真实发生的事情吧!」 随着墨寒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一层薄雾所笼罩。墨云厉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能量在四周流动,彷彿在改变着周围的现实。墨寒的笑容在这股能量中变得更加神秘而深邃,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全新的画面。 墨云厉置身于一片银色的月光下。清冷的月光洒在森林中,为每一片树叶,每一颗露珠,都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芒。幽静的森林中,一道瀑布从山崖上飞流而下,水流如银色的丝带般垂落,激起阵阵水雾,彷彿仙境。 在这瀑布旁边的岸上,他看见了两个身影。墨寒,与先前试着诱惑他的魔教徒。两人的身体在岸边交织。月光下,墨寒的肌肤泛着温暖的光泽,每一条肌肉都如雕刻般分明。他的动作中带着一种自然的流畅,与瀑布的水流完美融合。 女人的身影则更加妖嬈。她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彷彿带着一层神秘的光辉。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魅惑,眼神中透出无尽的诱惑。她的发丝在空气中飘荡,如同黑色的丝绸,与墨寒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极具美感的画面。 月光照耀下的森林静謐而美丽,瀑布的水声如同乐章,为这场交欢增添了神秘而浪漫的氛围。墨云厉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心中涌起无数复杂的情感。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景象会让他感到如此深刻的痛苦和失落。 两人的动作渐渐变得激烈,两人的呼吸声和瀑布的水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动人的旋律。 墨云厉感到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激盪,他的手微微颤抖,他想相信他身陷梦境之中,但这些画面的真实感让他无法忽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墨寒……」他低声喃喃,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墨寒的失望与愤怒。墨云厉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从树后走出,打断了这场欢愉。 「墨寒,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墨云厉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愤怒。「她是魔教徒,你不能失去理智!」 墨寒将女人压在身下,听到墨云厉的声音,身体一僵,停下动作抬头。他朦胧的凤眼带着令人沉醉的酒意,乌黑的湿发反射着月光,贴在精緻的脸庞上,迷离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挣扎。 女人双脚纠缠在墨寒精瘦的腰上,两人交和处充斥着乳白的旖妮。她的肌肤如瓷般光滑,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女人的美丽如同梦幻般,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自然的魅力,柔美的曲线和优雅的姿态让人难以抗拒。 她将双脚一夹,只听墨寒发出隐忍的闷哼,接着眼神一暗,如发狂般压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开始疯狂抽送。墨寒彷彿被附身般,他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肌肤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汗水沿着他的胸膛滑落,让他看起来更加性感迷人。 「墨寒,你被迷惑了!」墨云厉喊道,试图唤醒墨寒的理智。「跟我回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回到我们的信念和修行中。」 随着一声闷哼,女人魅惑娇吟声响入天际。当墨寒离开女人的身体,跳入眼帘的是一头张牙舞爪的赤红野兽和被侵略至红艳湿润的花苞。 墨云厉不禁别开眼,他脸庞发烫,至耳根处都红得彷彿燃烧的夕阳。女人的美丽和性爱的场景让他感到窒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错的,但他的身体却被这场景深深吸引。 「人类,你是谁?」女人水光荡漾的眼看向他,她的眼神纯真无邪,但她的身体却充满了原始的诱惑。「为什么说我是魔教徒?魔教是什么呢?」她从地上爬起,轻轻握住墨云厉紧抓着墨寒的手,突然她一僵,用难过的眼神看向他。 「人类,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相似,为什么都压抑着这么多的情感呢?是如此哀伤而痛苦。」 墨云厉一愣,他哀伤吗? 「你是在为了这个叫做墨寒的人类难过吗?因为他不再像过去的他,还是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哀伤呢?但这感觉更像是积年累月而无处释放的情感。」女人伸手抚向墨云厉的脸颊,「你如果愿意的话,把身心交给我吧!让我帮你释放这些你无法控制的情感。」她微笑,「不用担心,我不是你口中的魔教徒。」 「我叫緋緹,是个树精。」紧接着,她将落在一旁的衣物拿起披在墨寒身上,并将墨云厉和墨寒两人用枝叶捲起,来到一颗通天巨木之前,「这是我的本体。」 此时巨木的枝叶颤动,好似在附和着女人的话。 墨云厉震惊地不知所措,他们只知道眼前如此美貌诱惑的灵体,竟是静心派百年来供奉的神木之灵。 女人靠了上来,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墨云厉坚硬的胸膛。「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是身为人类,你们就不该无尽地压抑,而是要面对自己的本能而控制它。你难过哀伤,你要知道自己为何而低落。而你现在充斥着性慾,也该适当地释放。这没什么好感到羞愧的。」 墨云厉此时更加震惊,他们静心派所供奉的神灵,此时竟吐出与静心派道义背道而驰的话语。緋緹手伸入墨云厉的道袍,他的心跳加速,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抗拒,却又无法否认那种感觉的真实和强烈。 试炼结束 墨云厉挣扎着,内心的理智和情感在激烈交战。他深知这一切都是错的,但身体却在渴望这种释放,他感到自己正一步步陷入这场禁忌的诱惑之中。 「不……」墨云厉低声喃喃,但他的抗拒声音微弱而无力。他的理智在崩溃边缘,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无法抗拒。他知道自己正在堕落,但却无力阻止。 緋緹的眼神柔和而充满理解,她轻声说:「让我帮助你吧,让我释放你心中的痛苦和哀伤。」她的声音如同魔咒,让墨云厉感到无法抗拒的诱惑。那股让他魂牵梦縈的木质清香不断地传入他的鼻腔。 当他心中最后的防线即将溃堤之时,只见緋緹轻笑一声,接着周遭环境突然一变。 墨云厉站在深山空地,眼前只见墨寒盘腿席地而坐,闭着双眼彷彿沉静在极深的思绪之中,而緋緹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墨寒。 随着晨曦初乍,一道白光从墨寒头顶射出,贯穿云霄,天空顿时变得五彩繽纷。那光芒闪耀,似乎将整个天地都照亮了。墨云厉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墨寒体内释放出来,充斥着整片天地。 墨寒的面容愈发平静,整个人彷彿与天地融为一体。白光持续地从他的头顶射出,宛如一条通天的光柱,将他与天际相连。随着光柱的闪耀,墨寒脱离身体的灵魂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为一道纯粹的灵光,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一霎那,墨云厉的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悲痛。即使他们之间鲜少有交集,但仍旧有着一同长大的情分。如今,他竟眼睁睁地看着墨寒的仙逝。 他也理解到他心中所谓的坚持是多么地脆弱,在极致的诱惑之前就如散沙,而墨寒却在与緋緹交合后开悟升天,那么他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理念到底算什么呢? 时间彷彿静止般,墨云厉独自站在空地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空虚与悲伤。 当緋緹走入心灵塔后,彷彿入无人之境,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与自然。他的步伐轻盈,无声地在塔中前行。与其他试炼者不同,他面前并没有出现任何幻象,没有过去的喜悦、没有深藏的怒火、也没有悲哀或恐惧,更没有爱恨情仇或欲望的折磨。塔内的空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他自己轻柔的呼吸声。 随着他的步伐,手上的手环闪烁起微弱的光芒,手环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道纹路,彷彿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雕刻而成。 他如此逕自地走过了喜、怒、哀、惧、爱、恨、欲七层,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与坚定,彷彿这些人类情感在他面前只是无关紧要的浮尘,随风飘散。 他来到塔顶,这一刻,他的手环上绽放出七彩的光芒。 当他即将推开塔顶的大门时,一股奇异的力量突然在他面前凝聚,一道身影慢慢浮现。 眼前之人身着华丽的长袍,面容威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注视着緋緹,「原来你不是人类。」 緋緹微微一愣,随即镇定下来,直视着眼前的男人。「那又如何,请问您又是谁呢?」 男人轻轻点头,「我是心灵塔的神灵,既然你不知七情六慾,那七层试炼对你来说根本没意义。」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你拥有人类的躯体,就应该拥有人类的情感。」 男人抬手一挥,緋緹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是一片无垠的空间,仿佛连接着无数未知的世界。「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能够走多远。」 门外的光芒洒进来,照亮了緋緹的面庞。他走了出来,站在塔顶,俯瞰着下方的世界。 静心派的长老们和掌门墨苍玄正在塔外的广场上静静等候。他们目光凝重,内心充满期待和不安。当緋緹的身影出现在塔门口时,他们无不瞠目结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可能!」其中一位长老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他进去才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通过了七层心境的考验?」 墨苍玄目光锁定在緋緹手上的手环,那上面清晰可见的七道纹路,象徵着他已经走过了喜、怒、哀、惧、爱、恨、欲七层心境的试炼。墨苍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从未见过如此短时间内完成试炼的弟子。 「这需要何等的心境修为?」另一位长老轻声感叹,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惊异,「甚至连我们当初也花了数日之久才走完七层。」 静心派的弟子们惊呼。 墨苍玄上前一步,凝视着緋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叹。「墨寒……你如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通过了这所有的试炼?」 緋緹平静地看着掌门和长老们,微微一笑,「静心派的道义是追求内心的平静与超脱。我只是顺应自己的本心,没有被那些幻象所困扰。」 緋緹也没说谎,困扰着人类的幻象,在他面前是一个都没出现,所以他的确不会被幻象所困。 墨苍玄听后,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你的修为和心境,确实让我们惊叹。你的名字已经不仅仅代表你自己,而是静心派的荣耀。我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这份心境,带领我们静心派走向更高的境界。」 緋緹轻轻頷首,「掌门放心,我会以静心派的荣耀为己任,永不辜负这份期望。 静心派的大鐘敲响,显示着试炼的结束。手环的力量将心灵塔内的弟子们包裹,依次送回广场。 经过试炼的弟子们,脸上流露出疲惫和沧桑之感,彷彿在短短的时间内经歷了数十年的风霜。白清漪朝着緋緹走来,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清晰可见,但那份柔弱似乎已被钢铁般的意志所取代。 「墨寒师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会在幻境中迷失自己。」白清漪低声说道,她手腕上的手环显示着两道清晰的纹路。 不远处,白羽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大咧咧爽朗的模样,似乎这场试炼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清漪,看来你还需要多多修练。」白羽扬起他带着手环的右手,像是在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胜利,喜怒哀三道纹路闪烁着。「如果没有时间限制的话,七层幻境对我来说恐怕也就是小菜一碟!」 然而,白清漪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与白羽打闹。她垂下眼眸,承认自己的脆弱。「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幻境出现了什么,但我……我真的很害怕。我以为自己够坚强,但在幻境中,我几乎迷失了自己。」 白羽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他伸手轻拍白清漪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没事,没事。」 白清漪微微皱起眉,「又或者说,那根本不是幻境。」 此时,她注意到了緋緹的手环。白清漪瞪大杏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墨…墨寒师兄!你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七道试炼?还是我看错了呢?」白清漪盯着手环,不可置信地眨着眼。 白羽也同样惊讶,接着他尷尬地笑了声,「看来是我在班门弄斧了。我真没想到墨寒师兄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境界。」 「各位弟子注意!」掌门墨苍玄走到了眾弟子前面,用沉稳有力的声音宣布,「墨寒、墨云厉,请带着你们各自参加试炼的弟子上前。」 緋緹走上前,手环上的七道光芒在阳光下显得绚丽夺目。站在墨云厉身后的弟子们面露惊愕,然而墨云厉却一点也不惊讶,而是目光深沉的望着緋緹。他举起手,露出仅有喜怒两道纹路的手环。 緋緹一人突破七层试炼,刚好与墨云厉一行人加起来通过的试炼层数相当,立见高下。 墨苍玄白发随风飘动,目光如炬,环视着眾人。他的眼神停留在墨寒身上,稍作停顿,随即朗声宣布道:「经过心境试炼,墨寒一方表现卓越,在各层试炼中皆展现了坚定的心志与非凡的悟性。无论是修为、智慧,还是心境,他皆超越其他弟子。」 墨苍玄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却带着威严:「我决定,下一任掌门之位,将由墨寒继承。他的表现不仅证明了他的能力,更展现出他对静心派未来的愿景。他将引领我们走向新的高度。」 这一突然的宣告,令眾人一片譁然。 墨云厉躬身面对墨苍玄,沉声道,「弟子墨云厉,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仍需更多的修练,让掌门失望了。」 「我理解此试炼的目的在于评判双方修行方法的效果,而无法辩驳的是,墨寒带领的弟子们也有杰出的成果,理当说静心派的确可以试着採用墨寒的理念??」墨云厉扫了一眼緋緹,「但门派人数眾多,而墨寒仅有一人,该如何将其理念传递会是一个问题。墨寒所持的立场,恕我直言,在不当的带领下很容易使人误入歧途。」 墨云厉抬头,目光坚定,「因此,请容许弟子我,跟随墨寒,与他一同讨论出使静心派更好的方向。」 身分暴露 心境试炼结束后,广场上逐渐恢復了平静,弟子们纷纷离开。墨云厉的神情却异常凝重,眼神始终紧盯着緋緹的一举一动。试炼中的幻境让他看见了墨寒与静心派所供奉的树灵緋緹交织在一起的画面、墨寒的顿悟仙逝还有緋緹将墨寒的身躯取而代之的画面,这一切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他不确定幻境中所出现的,到底是现实的重演还是仅是自己内在的反射。心境试炼中的幻境,理当说是内心慾望的反射,但是太过真实,而他也无法理解这种画面所反射的是哪一方面的慾望。 是因为墨寒回来后性格大变,加上试炼之前遇到的灵体让他心神不寧,才会在幻境中将两者混在一起吗? 墨云厉开始无声无息地跟随着緋緹,不论他走到哪里,他都默默地跟在后头。緋緹似乎察觉到他这异常的举动,却没有刻意阻止或质疑,依旧自顾自地四处走动,偶尔与其他弟子轻声交谈。墨云厉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他心中的疑惑让他无法放松警惕。 当他们走进食堂时,緋緹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他刚放下手中的餐具,墨云厉便毫不犹豫地坐到了他身旁。緋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和微笑。他轻声问道:「云厉,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墨云厉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饭菜。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心事重重。緋緹见状,也不再多问,随意地夹了一些菜,开始吃起来。 随着时光的流逝,墨云厉始终没有松懈,仍然紧盯着緋緹的一举一动。他每次都和緋緹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但又从未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緋緹一睡醒,打开房门便看到墨云厉站在门前。 吃饭时,墨云厉也紧挨着他。 緋緹以墨寒的身分,再次带领眾弟子修行。墨云厉也如同好学生般坐在底下听讲。 墨云厉甚至同时跟他进入澡堂洗漱。 緋緹觉得有点困扰,这种情况让他无法回到山中,自在地释放灵魂、吸收能量。 緋緹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湿润的黑发披在肩上,冷峻的面容在朦胧雾气中显得柔和。他下半身仅围着一条毛巾,水珠沿着他结实的胸膛流下。 緋緹终于忍不住了,「云厉,我真不知道你是这么地喜爱我,甚至连澡堂都想要跟进来。怎么?想看看我的身材吗?」緋緹作势就要将毛巾拉开。 「等等,并没有。」墨云厉出声阻止,红晕悄悄爬上他的耳根,「你……」他顿住,这种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是一切都只是幻象,眼前的男人只是经歷风波而性格有所改变的话,不管怎么开口,墨寒定会认为他疯了吧! 「你什么?」 望着墨寒漆黑的眼眸,墨云厉不禁脱口而出,「你是緋緹吧?」接着便觉得后悔,他没有想要用这么直白的方式询问。 却见墨寒的凤眼微睁,接着扯起笑,眼神好似心虚地左右飘移,「你在说什么?緋緹是谁?」 墨云厉看到这一幕,刚刚后悔的心情消散。墨寒…不对,緋緹这拙劣的演技,是不是有点明显? 他向前一步,緋緹则下意识倒退。 本来这应当是一件令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但是看到緋緹这种反应,反倒令他觉得好气又好笑。「藏也没用。我没有说緋緹是个名字,你就问是谁,这不是很显然吗?」 「不是,云厉,你这么说也很奇怪,緋緹不是名字,难道緋緹是个种族吗?」緋緹故作镇定。 墨云厉再向前逼近一步,他俯身,「也是有可能。应该是类似于树精的种族。」 緋緹思绪大乱。 他不确定是哪一个环节露出马脚,他也只有告诉过林柔他的名字。难道是林柔告诉墨云厉的?但是林柔又有什么理由告诉墨云厉呢? 想到林柔,緋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林家一趟。毕竟她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她会出现,但如今人消失地无隐无踪。两种可能,一是她是失信于人之人,二是她遭受变故。 不管如何,除了升天的墨寒和百年前的墨镇宇,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树精这件事情。 墨云厉的声音再次将他的思绪拉回,「我在等着你的回答。」 緋緹被逼得靠在墙上,手足无措,盯着眼前放大的脸,那双凌厉的眼眸似乎就要将自己看穿。 「好,我投降。」緋緹无奈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这个回答他别过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过了片刻,墨云厉如同松懈的皮球,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树精和人类在道义、情感上的差别,但我想相信你的存在是可以为我们带来进步的。」 緋緹看着墨云厉的稜角分别的侧脸,心一动,「所以你愿意试着相信并且追随我的作法?」 「恩。」 「比如双修?」 墨云厉一愣,快速转头看向緋緹,皱起眉头低吼,「这个绝对不行!」 緋緹低笑,「为什么?」 墨云厉的脸顿时更红了,他的耳朵通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的目光因为愤怒和尷尬而变得更加锐利,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因为这违背了我们的道义!我不会……」 緋緹看着他这副憋屈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道义?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了,愿意相信我,愿意追随我的作法吗?那么双修也是其中之一啊。」 墨云厉顿时语塞,他知道緋緹故意在戏弄他,但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緋緹凑得更近,呼吸轻轻地抚过他的耳垂,「云厉,我可不是要逼你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紧张,也是蛮逗趣的。」 墨云厉感觉到緋緹的气息撩拨着他的耳畔,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却仍然强撑着冷静,「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我可是有坚定信念的人!」 緋緹的笑意更浓了,「哦?是吗?那么……如果我这么做呢?」 此时緋緹一部分的灵体脱离了墨寒的身躯,墨寒沿着墙坐了下来,彷彿一尊雕像。 从墨寒身躯出现的灵体,跟当初使他魂牵梦縈的美丽身影如出一辙。她的身体完美无瑕,宛如琢磨得极致的玉石般光滑细腻。她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魅力。緋緹的身形玲瓏有致,线条优雅而纤细,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展示着她的美态。她的长发像瀑布般垂落,轻柔地贴在她赤裸的肩膀上。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划过墨云厉的锁骨,慢慢滑下到他的胸膛, 墨云厉脸庞变的更红,总觉得澡堂内的蒸气快使他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靠上了澡堂的墙壁,无路可退。他的目光和緋緹的眼神相遇,那双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謔,「你……」 墨云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緋緹,不要试图挑衅我。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伎俩而动摇的。」 緋緹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好吧,好吧,算我错了。」 她转身作势要离开,但却在转过身的瞬间,手腕猛然一抬,一条手臂突然揽住了墨云厉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不过,云厉,」緋緹的声音低沉而诱惑,「你真的不想试试看吗?或许,你会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 墨云厉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快要衝破胸膛,他努力让自己不被緋緹的话语所迷惑,「緋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行为就像魔教徒一般,不要逼我将你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緋緹重复。 墨云厉恍悟了什么,脸庞发热,「不是你想的那种。」 緋緹笑得更加灿烂,她轻轻放开墨云厉,后退几步,眨了眨眼睛,「好了,我不闹了。放松点吧,别这么紧张。」 墨云厉松了口气,但他依然保持着警惕的姿态,目光紧紧锁定着緋緹,似乎在防备着她的下一个动作。緋緹回到墨寒体内,转身走向澡堂深处,「我去洗澡了。你要是再跟着进来,我可就要认为你真的对我有什么企图了。」 墨云厉站在原地,心跳如鼓。 此时,墨寒的声音再次传来,「真不愿意的话,下次管管你的小兄弟。」 墨云厉低头,看到毛巾高高翘起。 墨云厉的脸顿时通红,心跳更快了。他感到一阵难堪和羞耻,内心混杂着愤怒与尷尬。从未有过的情感和反应在此刻交织,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失了分寸。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傢伙。」但心底,却忍不住涌起了一丝微妙的感情。 真是个小色鬼 傍晚时分,緋緹正静静地坐在房间内,目光凝视着窗外的夕阳。微风轻拂,橘红色的馀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给房间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突然,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緋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白清漪,她的神情有些彷徨不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 「墨寒师兄……」她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緋緹让开了门,示意她进来。白清漪走进房间,缓缓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握着衣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怎么了?」緋緹轻声问道,坐在她对面,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 白清漪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开口。过了片刻,她终于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直视着緋緹的眼睛。「我……我在幻境中,看到了我过去的一些事情。」 她的声音微颤,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迷茫和痛苦。「那个幻境……让我想起了很多,我以为已经忘记的事。」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情感。「在幻境中,我看到了一个男人,我的……父亲。他在我小时候离开了我们,我以为他在打猎时遭逢了意外,可是幻境却告诉我,这一切可能不是这么简单。」 緋緹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幻境中,我看到了他前往山中的一间小屋,在我和娘亲不知道的外边,过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他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白清漪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压抑的痛苦,她的眼神迷茫而无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回去山中找找那间小屋,确认幻境中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可如果那间小屋真的存在,那些事情也是真的,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原谅他。」 「但是最可怕的是,我亲眼见到现在跟娘亲一起生活的男人,捅死了我那该死的父亲。」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几乎是呢喃着说出最后一句话。緋緹看着她那迷茫痛苦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一阵同情。 「我可以为了母亲,对这些事情既往不咎,即使……」白清漪挤出字句,「即使他是手刃父亲的杀人犯。」 白清漪垂眸,「我真的想去确认这些是不是事实,还是仅仅是我心中的恐惧。但是即使知道事实,我又能做什么呢?」她扯起嘴角,「对不起,墨寒师兄,我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理清思绪,所以想找你聊聊而已。」 緋緹听着白清漪的话语,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挣扎。她的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明显是被这些复杂的情感所困扰。緋緹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理解她、支持她的人。 他走近白清漪,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指尖感受到她的肌肤在颤抖。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无言的安慰和理解。「清漪,你不用感到抱歉,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无论是真实还是幻境,都无比残酷。」 白清漪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轻轻地抽泣着,肩膀微微颤动。緋緹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她内心的痛苦已经压抑了太久,需要一个宣洩的出口。 「你不必独自承受这一切,」緋緹柔声说道,同时轻轻将白清漪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有人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支持我们,理解我们。」 「清漪,」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一种柔情和坚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那间小屋,确认真相。」 白清漪抬起头,红肿的眼眶中满是感激和柔情。「谢谢你,墨寒师兄……」她的声音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有你在,我觉得安心了很多。」 緋緹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温柔地将她抱起,走向床边。他轻轻地将白清漪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孩。 白清漪躺在床上,感受着緋緹的温柔和关怀,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头,看向緋緹的眼睛,那双眼眸深邃而迷人,让她想起了试炼之前的风雨。此时,她的心中又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衝动。 「墨寒师兄……」白清漪轻声唤着緋緹的名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渴望。「我……我想要再感受一次。」 緋緹微微一愣,看着白清漪的眼神,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情感。 白清漪看到緋緹的反应,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她慢慢地坐起来,双手轻轻地抚上緋緹的脸颊,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师兄……」她低声说道,然后毫不犹豫地凑上前,主动亲吻了緋緹。 那一刻,白清漪的唇瓣触碰到緋緹的唇时,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令她浑身颤抖。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真实,让她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緋緹一开始有些惊讶,但随即他也回应了这个吻。他的手轻轻环抱住白清漪的腰,将她拉得更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身体紧紧相贴,彼此的心跳仿佛都在这一刻同步。 緋緹轻轻离开白清漪的唇,双唇间的牵丝在夕阳馀暉下闪烁着金光,金黄色的光芒柔和地照亮了白清漪的脸庞。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忧伤、挣扎、渴望交织在一起,映在她的脸上,竟显得格外美丽。 緋緹轻柔地将白清漪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白清漪在坐下的一刻瞬间满脸通红,她感受到有个硕大的鼓起顶着自己的下身。 夕阳的光芒依然透过窗户洒落在他们身上,给这一刻增添了一层金色的温暖。白清漪的脸庞泛着红晕,眼中带着紧张与期待的光芒,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心中满是悸动。 緋緹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的衣物,动作温柔而细緻,仿佛生怕惊扰了她的情绪。一件件衣物缓缓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肌肤,映在夕阳的光辉中,显得格外耀眼动人。 当她的上衣被轻轻褪去时,白清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随之加速。緋緹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的肩膀上,吻着她的锁骨,感受着她细腻的皮肤和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緋緹的吻一路向下,温柔地划过她的肌肤,像是品味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的唇舌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肌肤,带来了一阵阵酥麻的触感,让白清漪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白清漪胸前的粉晕也随之颤抖,緋緹不禁张口咬去。只听白清漪一声娇吟,背部挺起,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他的手缓缓向下,轻轻地褪去了她的裙摆,露出了她纤细的双腿。他的手掌贴上她圆润的臀部,接着伸手探入下方湿透的秘穴,细细搓揉。 白清漪感受到緋緹纤长灵活的手指巧妙的鑽入扭动,不禁腰部拱起,全身颤慄,她趴在了緋緹的肩上,呻吟不断从喉间溢出。 「师兄……恩……师兄的手指,慢一点……恩……那里不行……」 白清漪强烈的情欲衝撞着緋緹的感官,他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只见白清漪迷离而充满慾望的眼,不解地望着自己。 他带着诱惑的嗓音在白清漪的耳边说,「清漪,你让我的衣服湿透了,这该怎么办?」 白清漪低头一看,果真看到墨寒师兄的衣服从大腿处延伸,有一滩较深的顏色。她满脸通红,「那……那让清漪帮师兄脱掉衣服?」她伸手轻轻解开緋緹的衣物,夕阳的光辉在他的肌肤上投下迷人的阴影,勾勒出他强健的线条和完美的肌肉。她觉得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无法自拔。 「湿透的是下面的,不是上面的衣服,清漪真是个小色鬼。」緋緹调侃的嗓音传来,白清漪的脸颊变得更加红润,她羞涩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緋緹硕大的下半身。此刻,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样,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緋緹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对吧?」 双修之始 白清漪被他这么一说,更加害羞,整个人几乎要埋进緋緹的怀里。她咬着嘴唇,声音细若蚊鸣:「师兄不要再戏弄清漪了……」 緋緹笑得更深了,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背,给予她安慰的同时,指尖却又挑逗地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滑动。「我怎么会戏弄你呢?只是看你这么主动,我忍不住想多逗你一会儿。」 白清漪听到这话,忍不住轻轻捶了一下緋緹的肩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她的眼神透着羞涩,但隐隐约约又带着一丝挑衅:「师兄这么坏,小心我真的不帮你了。」 緋緹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而性感:「你不帮我,那可真是要饿着我了。」他说着,轻轻将白清漪的手引向自己的下身,感受着她的触摸。 白清漪的手轻轻颤抖着,慢慢褪下緋緹下身的衣物。随着衣物的褪去,她的脸红得更加彻底,緋緹下身的巨物弹起,青筋如小蛇般攀附在上。她小心地用指尖碰了一下,巨物像是有生命般轻轻地颤抖。她不禁伸手将它握住,竟发现它大得令她无法圈起。 这种东西上次竟然进了她的体内……白清漪想着,觉得腹部隐隐疼痛。 緋緹的呼吸变得深沉,眼神更加炽热。他将白清漪抱起丢到了床上,低下头,再次吻上白清漪的唇,这一次的吻更加狂热而带着侵略性。 他张开了白清漪的双腿,幽深的洞口铺满甘霖。白清漪娇羞地闭起眼,却只感受到炙热在洞口滑动,她不禁低嗔,「墨寒师兄……」 緋緹恩了一声回应。 白清漪睁眼,假装生气,「墨寒师兄,你不要这样玩……嗯!」 话语还未毕,白清漪便感受到巨物快速地撞进下半身,直通最深处,将自己填满,她不禁娇吟出声。 「怎样玩?」緋緹规律地挺进,同时伸手搓揉着鼓胀的花核,「这样吗?」 緋緹将她的一条腿抬起,身体往下压,更加快速的抽插。「还是这样?」白清漪的意识已经模糊,阵阵快感让白清漪无法回应,只剩支离破碎的话语伴随着呻吟。 「慢一点…慢一点……」白清漪带着哭腔地叫道,緋緹却是更加用力地挺进。突然,下身女人身体开始颤动,湿濡的洞穴剧烈而毫无空隙地紧紧夹住自己,緋緹一声闷哼,感受到快感袭来,并洩了出去。 当高潮到来,白清漪感受到一股外在的能量窜入体内,并且慢慢与自己融合。而白清漪在幻境中的回忆也随着交合涌入緋緹的脑海,这强烈的情绪波动让緋緹有些难以承受。 往后的每日,白清漪都来敲门。 从武术锻鍊,到冥想的深沉,白清漪的修为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增长。緋緹从白清漪身上汲取的能量,也渐渐从让他难受的强烈情绪到平稳强健。 这让緋緹觉得,双修可能真的是一个可以帮助修为成长的方式。 緋緹打算将双修纳入修行歷程中。但此时,他脑海浮现皱眉低吼的墨云厉:『这个绝对不行!』緋緹沉吟,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墨云厉讨论。 他在用膳时间坐到了墨云厉身旁,却见他站起来,坐到别处。緋緹再次坐到他身旁,而墨云厉也再次离开。緋緹有些恼怒,「墨云厉,为什么避开我?」 「没为什么。」墨云厉冷冷地回应。 「我想要跟你讨论一下事情。」 「我不允许。」 緋緹不屈不挠,「我什么都还没说。」 「我已经知道你想讲什么了。」 緋緹见状,放低了声音,试图以温和的语气打破僵局,「云厉,我只是想和你讨论一下如何帮助弟子们修练的方法。当初你跟掌门师尊说希望跟我一起带领弟子,上次也说会试着理解追随我的决定,那么现在你这种避而不答的态度,让我如何信任你?」 墨云厉神情松动,「跟我出来,我们去外面谈。」 他们站在树林间,墨云厉双手交叉,发丝随着微风飘动,面容却如同石头般僵硬。「墨…緋緹,我先说,我不能接受双修这档事。」 緋緹惊讶地瞪大双眼,墨云厉是如何读到他的想法? 看到緋緹的神情,墨云厉叹了口气。他这几日梦至深处,在幻境中墨寒大喊想要透过双修改革的画面便不断浮现,这给他了很糟糕的预感,没想到竟很神准。 「虽然给墨姓弟子的宅院很大,而且墨姓弟子也只有我们两人,但你每天晚上…」墨云厉一顿,耳根微微发红,别开眼,「好歹也小声点。我考虑到你不是人类,加上白清漪的修为有显着增进,才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如果要纳入所有弟子的修行计画,」墨云厉声音沉了下来,「抱歉,我不允许。」 緋緹正打算反驳,又被墨云厉打断,「理由很简单,你提出双修的建议只会造成静心派的混乱。就如同我在试炼的那天跟掌门说的,你的方式在不当的带领下,很容易使人误入歧途。」 緋緹皱眉,「没有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墨云厉的神情变得更加严峻,「双修不是单纯的力量增强,它涉及到情感、伦理和道德层面。如果这种方法不被妥善引导,可能会导致很多难以预见的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坚定,「静心派的弟子需要的是稳定和可靠的修行方式,而不是随意的实验。我无法支持这种可能引发内部分裂和混乱的做法。」 緋緹无法理解墨云厉所讲的话,但仍然试着用冷静的口吻说,「我明白你的顾虑,云厉。我会更加谨慎地处理这件事,确保不会对静心派造成困扰。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给予我更多的信任和支持。」 墨云厉望着緋緹的神情,抚额低吼,「你不明白!」接着他呢喃,「果然,树精跟人类是不一样的。」 緋緹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满,他觉得自己对于人类的情感已经理解到一定程度了。 此时墨云厉转身,背影带着一丝坚决,「緋緹,我会让你理解的。」 傍晚,敲门声一如既往地响起。 緋緹开了门,却见门前站着的人不是白清漪,眼前的男人用深沉而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緋緹一愣,「云厉,怎么是你?」 「不然你在等谁?白清漪吗?」墨云厉冷淡地说,「我刚刚跟白清漪说我们有要事相谈,让她这几天都不要过来。」 緋緹皱眉,「你该不会站在门口,一直等到清漪过来只为了跟她说这个吧?」 「那又如何?」 緋緹无奈,侧身让墨云厉进房,「没如何,你想谈谈吧?那先进来吧!」 不料当墨云厉入门之际,便反手将门锁上。 「你在做什么?」緋緹感受到一丝不善,只见墨云厉大步向前,强烈的气压如同席捲而来暴风雨。 「你不是想要双修吗?让我墨云厉来帮你。」墨云厉低沉的嗓音在緋緹耳中震盪。 「云厉,你在说什么?」緋緹试图保持镇定,虽然内心已经掀起波涛。 墨云厉不再回答,随即用力抓住緋緹的肩膀,将他按压在墙上,力道之大让緋緹几乎无法反抗。墨云厉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强烈的决心和愤怒,「你不是一直想要双修吗?那么我就让你看看,双修到底是怎么回事。」 「停下,云厉!」緋緹试图挣脱,但墨云厉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墨云厉的双手紧紧抓住緋緹的手腕,将他压制在墙上,毫不留情地封住了他的退路。 墨云厉的气息灼热而急促,他的脸离緋緹只有咫尺之遥,眼神中带着强烈的佔有慾和决断。「你不是想要体验双修的力量吗?我来帮你。看看你的选择到底有多荒唐。」 是男人又怎么了 緋緹挣扎,「我不是想要体验双修的力量,我是在为弟子们着想,我认为透过双修可以帮助…呜!。」 然而,墨云厉似乎充耳不闻,紧接着,用唇堵住了緋緹的话语。 他的吻霸道而强硬,似乎就要将緋緹整个人吞噬。 「等一下……」緋緹破碎的话语从齿间传来,然而墨云厉仍然啃咬着他的唇。「住手…云厉,我现在是男人…」 「是男人又怎么了?」墨云厉再次撬开他的唇齿,霸道地吸吮着緋緹的舌尖,肆意地让浓郁的花草芬芳充斥自己的口腔。 緋緹看着在浓密睫毛下那双冷酷的眼,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緋緹从未排斥与人类行风雨之事,他愿意热切地回应人类的爱意和情感。然而,他在墨云厉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丝情意,只有执念和疯狂。他看不透墨云厉想做什么,或者说这么做的目的,这让他无所适从。 墨云厉将緋緹推到一旁的椅子上,一把扯下自己的发带。当头发散落时,他冷峻的脸竟透露出一股邪魅。那双在黑发后的眼若隐若现,就如同隐藏在深处、紧盯着自己猎物的猎豹。他将緋緹的双手用发带捆绑在椅子后面,坚实无比。 緋緹试着开玩笑,「云厉,你这动作如此嫻熟,好似你常常绑人?」 墨云厉闻言,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然而眼中的寒意丝毫未减,「緋緹,少说些废话。」 他说完这句话,便再度低头靠近緋緹,动作如同猛禽一般迅速又有力。墨云厉的手指滑过緋緹的胸膛,力道不轻不重,让緋緹无法忽视。緋緹的心跳加速,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我会让你明白,双修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墨云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无法拒绝的威严。他的手指在緋緹的肌肤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即毫不犹豫地抚上了他的腰间,解开緋緹的衣带,动作粗暴而迅速。 緋緹感觉到墨云厉的手指带着灼热的温度,在自己的肌肤上游走,心中不由得一颤。他试图挣脱手腕上的束缚,但发带捆得非常紧,让他无法动弹。緋緹的身体因为这样的无助感而变得更加敏感,他抬头看着墨云厉,试图寻找到一丝宽恕或是柔情,然而那双眼睛却深沉而冷酷,如同万年的寒冰。 「你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我吗?」緋緹咬牙忍住心中的不安,试图保持平静,但他眼中的迷茫和恐惧还是洩露了内心的动摇。 墨云厉的动作并未停下,他一边用力扯下緋緹的外袍,一边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说服你,我只是要让你明白,你的想法有多愚蠢。」 随着緋緹的衣物被剥离,墨云厉的手指越发放肆,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狂乱的佔有欲,毫无顾忌地在緋緹的身上游走。緋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迫暴露在墨云厉的目光下,那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佔有和侵略。 緋緹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羞辱和屈辱感,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即便是之前的双修,也是在情意相通的情况下,从未有过这种被强迫的感觉。他试图镇定下来,然而墨云厉的气势太过强烈,让他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墨云厉的手指滑到緋緹的下腹,停了下来,低声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透过这种方式来强化修为?」他冷冷地笑了笑,带着一丝嘲弄,「真是太天真了。」 緋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怒火,他愤怒地回应:「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在为弟子们寻找一条新的修行道路。」 「新的修行道路?」墨云厉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让緋緹感受到一阵痛楚,「这种方法只会让人沉溺于欲望,无法自拔。你真的以为这样做是对他们好吗?」 緋緹试图挣脱束缚,但墨云厉的力道太过强大,他无法摆脱这种束缚。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我从不打算让这种修行成为唯一的道路,只是想让大家有更多的选择。」 「选择?」墨云厉的手指用力按压在緋緹的肌肤上,彷彿要将他压碎一般,「有多少人能在这种诱惑中保持清醒?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人迷失。」 緋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感受到墨云厉的手指开始向下移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住手,云厉!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 然而,墨云厉却毫不在意,他的手指继续下滑,目光中带着一种异样的光芒。「没有意义?或许吧,但至少我会让你明白,双修的危险。」 话音刚落,墨云厉的手指已经触及到緋緹的最私密之处,毫不留情地侵入。緋緹的身体猛地一震,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感觉袭来,这种感觉让他心中充满了混乱和恐惧。他试图挣脱束缚,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墨云厉的掌控。 「有多少人会藉由双修的名义来行齷齪之事,即使双方其中一人表明不愿意。」墨云厉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和决绝,「我不会让静心派因为你而变得混乱。」 墨云厉俯身,再次侵占了緋緹的唇。同时他将緋緹的发带解掉,用他的发带捆在緋緹的头上,遮住他的视线。 緋緹的世界陷入黑暗,这使其他感官放大,变得更加敏感。墨云厉热气喷在他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回盪,「树精,人类可不像你一样单纯。」 緋緹感受到墨云厉的手在肌肤上游荡,带来丝丝痒意。一股刺痛从乳头传来,接着是湿濡柔软的触感将其包裹。 緋緹猛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墨云厉的舌尖在他的乳尖上绕圈,轻轻啃咬,让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墨云厉的动作并不温柔,反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似乎要让緋緹完全臣服于他的掌控之下。 「如何,被强迫的感觉怎么样?」墨云厉冷笑,手指慢慢往下滑,指尖划过緋緹的腹部,感受到肌肤上的颤动。「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向弟子们解释?这样的双修,真的能让他们的修为增长吗?」 緋緹无法看到墨云厉的表情,但能听出他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愤怒和某种不为人知的痛楚。墨云厉的手指来到緋緹的腰际,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拉下他的裤子。 緋緹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本能地想要挣扎,但手被绑住,视线被遮蔽,只能任由墨云厉摆布。感觉到墨云厉的手掌覆上自己的臀部,滑过腹部,最后来到硬挺之物。 緋緹感受到粗糙炙热的手掌将自己包裹,上下套弄了几番后用指尖划过下方极其敏感之处。一阵阵快感穿透了全身,他忍不住低声求饶,「云厉,停下来……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愿意这么做的…」 墨云厉没有回应,反而继续在緋緹的身上肆意妄为。緋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被强行占有,那股陌生的痛感和压迫感让他几乎窒息。他突然意识到,墨云厉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双修,而是要让他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强迫和征服,只会带来痛苦和绝望。 在那一刻,緋緹终于明白了墨云厉的意图。墨云厉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告诉他,双修的力量固然可以增强修为,但如果失去了爱和尊重,那么它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有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当最终极致的快感袭来,緋緹无力瘫在椅子上,似乎灵魂就要被抽离肉体。遮挡住视线的发带被解开,緋緹盯着墨云厉低声说,「云厉,我明白了。我很抱歉逼迫你做这种事,双修之事我不会再提。」 只见眼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瞬而逝的痛楚。 「我感受得到你的痛苦无奈,我理解你其实也在强迫自己做这种事情。不过…」此时緋緹用墨寒的面容扬起魅惑的笑容,「你的小兄弟看起来十分兴奋。」 反守为攻 墨云厉洁白的道袍下,有个狂妄的硬挺正在随着这紧张的氛围兴奋地起舞。墨云厉耳根渐渐泛红,「没有这种事情。你明白我想表达的就好。」说罢解开捆往緋緹双手的发带就要离去。 不料一股强硬的力道将自己拉回。墨云厉转身,只见緋緹已将灵体从墨寒体内抽出,扬着笑看着自己,「我刚刚太过于紧张,竟然忘记我其实可以用这种方式逃脱。」 緋緹歪着头,「我第一次遇到力量比我还要大的人类,实在是令我佩服。」祂笑弯了眼,「云厉,真是谢谢你帮助我领悟身为人类一个重要的道理。既然你已经这么努力地帮助我了,那么我也该回报你的好意。」 话音刚落,祂的灵体迅速地移动到墨云厉的面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墨云厉推倒。墨云厉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墨寒身旁的椅子上,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緋緹已经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灵体中透出的力量让墨云厉无法动弹。 第一次有人坐在他的身上。还是一个裸体的女人,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墨云厉撇过头,不敢直视,只觉得下体更加鼓胀疼痛。 「你看起来隐忍了很久。」緋緹磨蹭着墨云厉鼓起之物,调笑着。红晕爬上墨云厉刚硬的脸庞,他想出声拒绝,但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将所有的话语吞了回去。 墨云厉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从未经歷过这样的情境——被一个女子这样亲密地坐在身上,更别提她那戏謔的语气和动作,无疑挑战着他的自制力。他努力压抑住体内不断升腾的衝动,但緋緹的灵体散发出的清香和挑逗却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应。 緋緹微微笑着,低头靠近墨云厉,脸上的表情既狡黠又温柔。「云厉,你的身体很诚实哦。」祂轻声说,声音如同呢喃一般。「既然你这么想要控制,那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帮助你释放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墨云厉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緋緹看见墨云厉的反应,轻轻地笑了起来,手指轻柔地滑过墨云厉的胸膛,感受着他的肌肉在自己的触碰下微微颤动。「你刚刚强迫我经歷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是我给你一点小小的回报而已。」 祂的手继续向下滑动,最终停在了墨云厉的腰间。墨云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膛随着心跳的加快而起伏不定。他的目光移向一旁,试图不去注意緋緹带给他的感觉,但他的身体却诚实地反应着。 「看来,你的身体和心灵是有些矛盾的呢。」緋緹轻声说道,然后慢慢地移动自己的身体,让祂的腿紧贴着墨云厉的腰部,感受着他的每一次颤抖和呼吸的起伏。 墨云厉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情,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然而,緋緹的存在如同一股无形的诱惑,让他无法忽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緋緹,这样不对……」墨云厉终于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我不应该……」 「你不应该什么?」緋緹的声音轻柔而挑逗,彷彿在低语的同时也在笑着。「不应该感受到快乐吗?不应该允许自己放松下来,接受别人的好意吗?」 墨云厉感觉到緋緹的手轻轻地抚过他的下腹,像是一阵温暖的电流在他的皮肤上蔓延开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无法抵抗那股逐渐升腾的慾望。 「云厉,你压抑得太多了。」緋緹轻声说道,她的手指继续向下滑动,最终停在了墨云厉的硬挺之物上。墨云厉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惊慌和无助。「緋緹,停下来……」 緋緹微微一笑,却没有停止动作。相反,祂更加靠近墨云厉,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不要害怕。」 祂的话语如同催眠一般,让墨云厉的心神逐渐放松。然而紧接着,祂就将墨云厉的分身掏了出来,轻轻地抚摸,祂的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在试探着墨云厉的反应。 墨云厉全身肌肉再次紧绷起来。他感受到心脏疯狂鼓动,全身血液快速的流动,而他的高挺也随之颤动。墨云厉冷酷的眼染上情慾的色彩,他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隐忍的慾望。 緋緹靠近墨云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让我感受到了。」緋緹看着墨云厉那双被欲望燃烧得赤红的眼睛,俯身在墨云厉耳边轻笑,热气搔痒着他的耳垂,「你情动的味道。」 墨云厉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翻腾的欲望。他猛地将緋緹拉向自己,手指紧扣住她的腰,「緋緹,这是你逼我的。」紧接着腰一挺,身体用力向上顶撞,让他们的身体更加贴合。这瞬间贯穿的快感使緋緹不自觉的呻吟出声。 听见女人的呻吟,墨云厉的动作更加激烈而粗暴,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压抑和挣扎全都发洩出来。 緋緹用手轻抚墨云厉的胸膛,感受着他因情欲而急促的心跳。即使一阵阵的快感使四肢麻痺,祂仍挑衅地低声笑道:「云厉,你看起来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呢。这就是你所说的克制吗?」 墨云厉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他的手用力按住緋緹的后背,将她牢牢地压在自己身上。他的眼中满是慾望和决绝,彷彿在告诉緋緹,他不会再让她掌控这一切。 「既然你这么喜欢挑战我的耐心,那我就让你知道,这场游戏的主导权,应该由谁来掌握。」墨云厉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墨云厉不再犹豫,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猛烈而充满佔有慾。他的手顺着緋緹的背部一路滑下,停在她的臀部,紧紧抓住,让她无法逃脱。緋緹感受到墨云厉的手掌传来的灼热,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这是在挑战我,挑战你们静心派的神灵?」緋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祂依然保持着那份不服输的笑容。 墨云厉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你不是很享受挑衅吗?我就如你所愿,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快感。」他的手指开始在緋緹的肌肤上游走,带来一阵阵电流般的触感,让緋緹不禁颤慄起来。 緋緹试图保持冷静,但祂的身体却被墨云厉的动作引得越来越敏感。祂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随着墨云厉的抚摸变得越来越快,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墨云厉看着緋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现在,你知道什么是控制不住的感觉了吗?」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挑逗和征服的意味。 緋緹咬着唇,不愿意让自己在墨云厉面前显得太过脆弱。但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随着墨云厉的动作,感官变得越来越敏感,心中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果真人不可貌相。」緋緹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柔情和挑衅,「不过,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屈服。」 墨云厉的眼神更加深邃,他低声回应:「那就让我们看看,谁会先屈服于这场游戏。」说罢,便抬着緋緹站了起来。站起来的瞬间,緋緹感受到体内的粗壮更深地埋入。祂娇吟出声,身体不自觉的缩紧,这也使墨云厉闷哼出声。 「你这个小妖精……」他咬牙切齿地说,接着提着緋緹狂暴地挺进。 緋緹的身体因为墨云厉的动作而颤抖不已,她双手环住墨云厉的脖子,试图在这狂暴的节奏中寻找些许的支撑。她能感受到墨云厉每一次深深地进入,带来的滚烫与炙热。这样的感觉让祂既痛苦又兴奋,仿佛被推向了一个祂从未探索过的极致。 承认 「你这么狂野……」緋緹喘着气,双眼迷离地看着墨云厉,嘴角却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持续多久。」 墨云厉被她的话语激怒了,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腰部,似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中一样。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猛烈,每一次的衝击都像是要将緋緹的理智击碎。他看着緋緹因快感而迷乱的表情,心中既满足又狂热。 「你就这么想试探我的极限吗?」墨云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慾望和不屈,「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无法掌控。」 緋緹被他的话语和动作所震撼,祂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被逐渐吞噬,仿佛随时会被这无止境的快感所淹没。祂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陷入这狂乱的情绪之中,但祂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墨云厉的节奏律动,迎合着他每一次的衝击。 「云厉……」祂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哀求,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情慾,「够了……」 墨云厉看着她被欲望燃烧得通红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现在才知道求饶?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他的声音充满了挑逗和征服的意味,仿佛要将緋緹的每一寸意志都彻底打破。 緋緹的身体因墨云厉的话语而颤抖,祂能感受到自己正被推向崩溃的边缘。祂从未遇到过如此强烈的对手,也从未感受到过这样极致的快感。这一刻,祂终于明白,墨云厉说的「控制」意味着什么。 「好吧……」緋緹喘息着,终于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墨云厉掌控,「你赢了……」緋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交织的快感与痛楚中,心中却闪过一丝了然。祂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场游戏中,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随着一次次的侵入,緋緹感受到强大的能量不断地传递而来。墨云厉的记忆也随之灌入緋緹脑海。 墨云厉的人生,单调乏味,隐忍压抑,他的人生目标唯有将魔教驱除于世间。 当墨云厉的记忆如一幕幕闪过,緋緹恍然大悟。 原来是幻境让他知道了真相。 心灵塔的那个傢伙…緋緹暗中握起拳头。 墨云厉的动作渐渐变得缓和,他低下头,轻轻咬了咬緋緹的耳垂,「双修一事,于眾弟子间难以实践。但你若是是为了更了解人类而身行力践,我可以帮你。」 緋緹望着墨云厉如刀刻般五官分明的脸,通常冷若冰霜的眼眸,此时竟隐隐透露出一丝柔情。 墨云厉自此每晚坐在宅院前静坐,让前来的白清漪却步。 某天用膳时,白清漪在墨云厉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跑去找緋緹,「墨寒师兄,我总觉得云厉师兄有意阻止我们见面,该不会他已经知道了吧?」 緋緹身体一僵,正要开口之际,白清漪便自我说服,「应该不可能,照云厉师兄的个性,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容许的。」接着她脸一红,掂脚在緋緹耳边细语,「还是师兄我们今日到后山会面?」 緋緹看着白清漪媚眼秋波的杏眼,低笑,「你果真是个小色鬼。」 此时墨云厉竟然出现在两人后面,竟少见的勾起一抹笑容。白清漪被吓得魂差点飞了,觉得那抹笑意竟比平日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冰冷。墨云厉用低沉的嗓音说,「墨寒,别忘了今日酉时我们需要讨论一些事情。」 緋緹皱眉,不记得有这件事。正要开口询问之时,白清漪竟落荒而逃,「墨寒师兄,没想到你已经有约了,那刚刚说的事情下次再说。我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先去吃饭了。」 酉时,緋緹敲响了墨云厉的房门,门内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墨云厉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緋緹。 「进来吧。」墨云厉冷冷地说,转身走回房内。 緋緹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房间一如既往地简洁,书架上摆满了经书和竹简,没有多馀的装饰,显得清冷而庄严。 「你让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墨云厉起身走到緋緹面前,目光直视着他,「我叫你来,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份是墨寒,不是緋緹。你这样随意和白清漪接触,迟早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緋緹皱眉,「怀疑什么,我并不觉得我和白清漪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係。」 墨云厉彷彿听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没有不正当的关係?她看你眼神中的情意已经浓得十公尺外都看得到了。」 「静心派有规定弟子们不能倾心于人吗?」 墨云厉轻叹,「静心派讲求清心寡慾,即使没有明确规定这件事,儿女情长是不被允许的。尤其是『墨寒』大师兄和女弟子之间的儿女情长,一定会在静心派之间造成很大的衝击。」 緋緹沉默。他并不觉得诚恳地回应白清漪对他的情感有任何错误。但现在问题是他不仅是緋緹,更是墨寒,所以云厉讲得不无道理。 过了片刻,緋緹起唇,「云厉,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始终相信,感情不应该被视为障碍。修行不仅仅是排除一切干扰,更是学会面对和处理自己的内心。如果我们不敢面对情感,那么我们又怎么能说真正的修行呢?」 墨云厉的神情微微变化,他看着緋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复杂的情感。最终,他低声道:「或许你说得对,但在静心派的传统和规范下,感情依然是需要被谨慎对待的。」他沉吟片刻,「若是今日不仅仅是白清漪对你示好呢?若是整个门派的弟子都对你怀有情意,难道你要一一回应每个人的感情吗?」 緋緹点头,「我会的。」 墨云厉的神情再次变化,「那若是近百个弟子都想找你双修?」 緋緹一脸诚恳,「我会努力满足每个人的。」 墨云厉崩溃,「你怎么会如此天真,」他抚额叹气,「人类的情感比你想的更加复杂。牵扯越多人,就越复杂。妒忌、猜疑、怨恨等等负面情感就会浮现,这些都是恶的根源啊!」 緋緹皱眉,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但若是连这种情绪都无法自己去处理内化,那么人们来静心派修行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 墨云厉一愣,竟无法反驳。 緋緹接着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初想要改变静心派的原因。你们打算直接将弟子们与情感隔绝,就像是过度保护孩子们的父母,不让他们接触任何危险的事物,这样孩子们根本不能理解什么是危险,怎么去面对危险。当危机来临时而父母不在身边时,孩子们就完蛋了。」 緋緹握住了墨云厉的手,露出狡詰的微笑,「就像你现在,试图压抑着对我的情意和对白清漪的嫉妒之情,但你并不知道你有这些情绪。」 墨云厉身体一僵,他对緋緹怀有情意?甚至还对白清漪感到忌妒?这怎么可能。 他抬眼,只见緋緹用深邃的眼望着自己,墨云厉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脑海中浮现他将緋緹绑在椅子上的画面,緋緹裸着身躯喘着气,这不禁使他脸颊发烫。他晃了晃头,试图将这些画面抹去,但脑海中又浮现緋緹坐在他的腿上磨蹭,和所有紧接着的疯狂。 墨云厉涨红了脸,将緋緹的手剥开,「我不认为我对你怀有情意。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些只能说是性慾。」 「不过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我应该要循序渐进。往后我会注意的,不会让其他弟子发现……」緋緹扬起大大的微笑,「我和清漪日日透过双修来增进修为的关係。」 墨云厉心一紧,努力压抑心中那莫名的酸楚感。 緋緹低笑,伸手轻抚上墨云厉的脸,「还是这种『身行力践』,我应该让云厉你继续来教教我呢?」 墨云厉内心的酸意竟悄然消散,被一股隐隐的高兴取代。緋緹的手指轻柔地划过他的脸颊,像是带着一股魔力,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沉溺在她所带来的那股诱惑之中。「緋緹,不要这样。」墨云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却发现那股压抑已久的情感正在悄然崩塌。 緋緹说得没有错,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緋緹的感觉早已超出了原本的范畴,不再是单纯的责任或是任务。原来他真的是倾心于緋緹的。 墨云厉不禁脱口而出,「那你不许再与白清漪双修。」 长老之死 讲完,墨云厉自己愣住了。他就像个妒忌的小女孩一样。但他无法收回自己的话。他撇向緋緹,等着他的嘲笑。没想到,緋緹也愣住了,一脸疑惑,「我和清漪双修与你何干?」 墨云厉的尷尬被无奈取代。接着他一咬牙,既然緋緹不理解这种情绪,他就让他理解,仅仅是三人的情感牵扯,就会造成很多问题。他红着脸说,「因为我不希望你跟除了我之外的人做这种事。」 「但是白清漪呢?我该怎么回应她热切的情感?」 墨云厉抚额,「这是你的问题。我相信她也不愿意看到你和任何其他人交合。」 緋緹沉默了一会儿。他原以为感情是可以轻易地切割和分配的,但现在却发现人类的情感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深刻。这种感情的纠葛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也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困惑。 「云厉,我明白你说的话。但我依然不太懂,为什么感情一定要这么排他呢?」緋緹尝试着去理解,「为什么我不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如果我有足够的爱去分给所有人,那么这样不好吗?」 墨云厉望着緋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复杂。他知道緋緹并不是不愿意理解,而是他的思维方式和人类完全不同。他无法理解人类的佔有欲和嫉妒心,因为他本身并不具备这样的情感束缚。 「緋緹,人类的感情不仅仅是爱那么简单,还有嫉妒、佔有和保护的欲望。这些情感会让人想要独佔对方,不希望分享。」墨云厉耐心解释道,「当你与白清漪双修时,你其实已经和她建立了某种情感上的连结。如果她知道你同时对别人有情意,这会伤害到她。」 緋緹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墨云厉的话,但又觉得有些不解,「可是,如果我们之间的关係是基于互相理解和尊重的,为什么不能接受多方的情感呢?难道真正的爱不应该是包容和接纳吗?」 墨云厉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对话可能无法在短时间内说服緋緹,但他希望她至少能明白人类的感情是多么复杂。「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大部分人类都很难做到完全的包容和接纳。因为爱一个人,不仅仅是想要给予对方快乐,还包括了希望对方只属于自己的那种私心。」 难怪人类总是成双成对,緋緹恍然大悟。 緋緹神情中多了几分沉思。「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人类的感情牵扯到很多方方面面,不仅仅是单纯的喜爱或者爱慕。」 接着緋緹苦笑,用这种角度思考,自己与墨镇宇是何其相似,游走徘徊于多段情感之中……说不定这就是他决定供奉自己的原因。 墨云厉点头,「没错。所以,当你选择和白清漪建立某种情感上的联系时,你也必须考虑到她的感受。就像我一样,我不能接受你和其他人有这样的联系,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同门之情。」 夜深人静,静心派的院落笼罩在一片寧静之中。星星在天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光透过树梢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墨云厉与緋緹在房内的对话逐渐平息,整个院子似乎也进入了沉睡。然而,这片安寧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剧烈的骚动声,打破了夜晚的寧静。院中弟子的惊呼和慌乱的呼喊声响起,彷彿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墨云厉和緋緹对视一眼,察觉到事态的紧急。墨云厉迅速起身,打开房门,緋緹紧随其后。走出门外,他们看到一群弟子正匆忙地朝后山方向跑去,神情惊恐,议论纷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墨云厉拦住一名跑过的弟子,焦急地问道。 那名弟子满脸慌张,气喘吁吁地回答:「云厉师兄!不好了!元真长老……他、他上吊了!」 听到这话,墨云厉和緋緹都愣住了。元真长老在静心派中地位崇高,是门派的支柱之一。他为人正直,修为高深,平日里也总是慈祥和蔼,怎么会突然自尽? 「带我去看看!」墨云厉冷静地说,脸色却已经阴沉了下来。弟子点了点头,立刻带领他们朝后山跑去。 后山一处僻静的竹林中,灯火摇曳。眾弟子围成了一圈,神情悲痛又震惊。墨云厉和緋緹穿过人群,只见元真长老的尸体正悬掛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道袍,脸色青紫,双眼紧闭,神情安详。 一条粗绳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晃。周围的弟子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低声啜泣,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墨云厉心中一沉,他不敢相信元真长老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快步上前,检查元真长老的尸体,希望能找到任何可能的线索。 緋緹站在一旁,他心中隐隐感到,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緋緹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白羽身上。白羽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愕和害怕,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握成拳头,指节发白,显然是用力过度。 白羽在静心派中,是归属于元真长老的门下。他们之间师徒关係的亲密,眾所皆知。 緋緹走上前,轻声问道:「白羽,你没事吧?」 白羽闻声猛地抬头,目光短暂地与緋緹相交。白羽眼中不仅有惊愕和害怕,竟然还混杂着一丝愤怒和仇恨。 白羽没有回答緋緹的话,「我们可以将元真长老放下了吗?」他的嗓音颤抖着。 元真长老的逝世,让緋緹不禁想起未如期赴约的林柔,这给他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往后几日,静心派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而沉闷。元真长老的死亡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门派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整个静心派彷彿被阴霾笼罩,弟子们的谈话声变得低沉,偶尔传来的低语与耳语中,都充满了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的惊讶与困惑。 门派内的长老们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彼此间的交谈变得更加谨慎。每个人都在试图理清这起事件的真相,同时也在默默猜测这可能带来的后续影响。 关于元真长老的丧事安排,静心派的处理方式秉持了门派一贯的严谨与庄重。长老们召集了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处理元真长老的遗体以及相关的丧事安排。最终,决定进行简朴而庄严的丧礼,以符合静心派一贯的风格。 丧礼在静心派的大殿前举行,整个仪式环绕着肃穆的氛围。大殿内被布置得十分朴素,白色的素幔垂掛在四周,地上铺满了洁白的花瓣,神圣而庄严。元真长老的遗体被安放在一个简单的灵龕上,周围摆放着几根燃烧的香烛,飘散着淡淡的烟雾。仪式上,静心派的长老们身穿黑衣,神情凝重,依次前来拜謁。 随着丧礼的结束,静心派的气氛并未完全恢復平静。门派内部依然瀰漫着一股不安和压抑的气息,大家都在等待更多的信息来揭示这起事件的真相。静心派的长老们也开始加强了内部的防范措施,试图防止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并且暗中调查此事的背后原因,以求为元真长老寻求一个合理的解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静心派还沉浸在哀伤之中,此时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昌盛与静心派掌门墨苍玄坐在大殿中。林昌盛刮去鬍鬚,挺起痀僂的背,扫去了先前颓废憔悴的模样,他身着一袭考究的深色长袍,着实有坐镇一方的气势。然而,他的眼下有深黑的印记,彷彿多日未眠。 林昌盛望着一身黑色丧服的墨苍玄。「墨掌门,我实在很抱歉,看起来现在并非来拜访贵派的好时机。」 墨苍玄摇头,礼貌回应,「林家主,请问有何吩咐?」 「我很感谢贵派日前照料小女林柔,并将她安全送回林家。」林昌盛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但一个月前,林柔坚持她必须再到静心派,参与贵派很重要的试炼。但至今,一封家书我都没有收到,忧思难眠,我只能上前寻人了。」 墨苍玄皱眉,「林家主,令爱的确说过想要参加心境试炼,然而试炼当天,她并未出现。我们也不知道她在何处。」 林昌盛拿着茶杯的手剧烈地一晃,热茶泼撒一地。他激动地站起,「墨掌门您在与我开玩笑吗?林柔若是不在此处,她会在哪儿呢?」 墨苍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林家主,林柔的缺席是整个门派的弟子都可以作证的。」他挥了挥手,让人请墨寒前来。 林昌盛的脸色苍白,双目瞪大,带着隐隐的愤怒和不可置信。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墨苍玄,彷彿在寻找答案,也彷彿在压抑着心中的焦躁不安。 墨苍玄见状,眉头深锁,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林柔的失踪,显然已经让林昌盛情绪失控,而林昌盛的身份与地位又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林家主,请您冷静一些。」墨苍玄语气平和但坚定,「我们会竭尽全力协助您寻找林柔,这件事静心派绝不会推卸责任。」 林昌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时失态,但对于女儿的失踪,他实在无法做到冷静。 尤其当他终于放下心结,他对林柔深感愧疚,希望用剩馀的一生好好尽父亲的责任时,女儿便失踪了。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墨掌门,我相信贵派的声誉。可是我女儿一个月前还说要来参加心境试炼,现在却音讯全无。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蹺吗?」 墨苍玄神情严肃,点了点头,「林家主,我们也觉得此事不寻常。所以我已经请墨寒前来,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緋緹进入大殿时,正听见墨苍玄的话语。当他见到林昌盛时,心中一惊,觉得事态不对。他迅速上前,向墨苍玄和林昌盛行礼。 「掌门师尊,林家主,不知找弟子何事?」緋緹恭敬地问道,心中却已经在猜测事情的走向。 墨苍玄沉声,「林柔在一个月前,前来静心派的路上失踪了。墨寒你是否知道点什么?」 緋緹的心沉了下去,他先前的预感果真没错。緋緹摇了摇头,「我正思躇着要前往林家拜访林柔,询问她近况。」 林昌盛听到緋緹的回答,脸色越发苍白。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有些颤抖,「墨寒大人,是你当初带着林柔到静心派的,你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林柔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呢?」 緋緹看着林昌盛,冷静地回应,「林家主,我明白您的担忧,这件事我的确也有责任。我会尽我可能,找到林柔的下落。」 墨苍玄点了点头,「林家主,我们会继续调查此事,也希望您能多加忍耐。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到林柔的。」 林昌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此刻责怪任何人都无济于事,现在首要之务,是找到林柔。 「墨掌门,我愿意相信贵派。」林昌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请一定要儘快找到我的女儿。」 緋緹将带领弟子的责任,暂时託付给了墨云厉。接着下山寻找林柔的踪跡。他沿着前往静心派的路追溯回去。 緋緹闭上双眼,将手轻轻地按在一棵树干上。神识随着他的意念蔓延出去,穿越层层树冠,寻找着林柔的踪跡。 片刻后,树林彷彿有生命般开始震动。它们回应着,开始传递着从山脚到山腰的记忆碎片。 緋緹沿着树木的记忆,一步步走下山,脚下的路越发崎嶇难行。 突然,緋緹停下脚步。 传递而来的碎片令他震惊。 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突然,数名匪贼从密林中跃出,手持利刃,惊吓了马匹。惊慌的马匹狂奔,马车失控地偏离道路,沿着陡峭的山坡滚下,最后重重地摔在深谷中。 緋緹的心情变得凝重起来,他闭上眼,将这些记忆的碎片拼凑在一起,随后循着气息走向山谷。四周的树木和草丛仿佛在向他诉说那天的惨烈景象。 终于,他停在了一片泥泞的地面前。这里的土壤被雨水冲刷过,但隐约还能看出有东西埋在其中。緋緹蹲下身,轻轻拨开泥土,指尖触碰到了一片柔软的布料。那是一块破碎的肚兜,上面染着泥渍,显得格外凄凉。 緋緹小心地将肚兜从泥土中取出,指尖轻轻拂过那上面精緻的绣花,彷彿能够感受到林柔曾经穿戴它时的气息。这片柔软的布料,曾是少女的贴身之物,如今却被埋没在这荒凉的深谷中。 緋緹趴在泥地上,脸颊贴近冰冷湿滑的泥土,感受着大地深处传来的震动与回声。他再次闭上眼睛,让神识沉入到这片土地的记忆之中。破碎的画面如闪电般刺入他的意识中,带着凄惨的真相。 只见林柔遍体鳞伤,鲜血染红了衣襟,从翻覆的马车残骸中艰难地爬出。她的呼吸微弱,声音几乎消失在风中,仅有细若蚊蝇的呼喊,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渐渐消退。当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她瘦弱的身体倒在地上,静静地躺着,再无声息。 夜幕降临,深山中的野兽开始蠢动,一双双兇残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一隻狼犬悄然逼近,嗅着即将迎来死亡的林柔?? 緋緹驀然睁开双眼,不愿再看下去。那一刻,他知道林柔恐怕已经命丧黄泉,连尸骨也难以保存。 緋緹低头望着手中的肚兜,那块曾经鲜亮柔嫩的粉色布料,如今早已染上泥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过去的回忆在他脑海中一幕幕浮现,林柔那单纯而明亮的笑容,那略带羞涩的低头。他将林柔轻柔地抱起,轻放在桌上,那娇小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着。緋緹低头吻上她的唇角,手指轻巧地解开她的上衣,露出那条粉色的肚兜。肚兜上的刺绣如同她的一顰一笑,既美好又纯粹。 而现在,这些美好随着林柔的消失成为永远无法復原的过往。 緋緹的眼神如静水般深沉,没有一丝波动。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至少,林柔的肉体回归了尘土,自然的法则得以延续。 但是,这件事不该就此结束。 他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决。那些匪贼不能就这样逍遥法外,他必须找到他们,为林柔讨回一个公道。既然她的灵魂已经回归天地,那么,他便要确保那些夺去她生命的人,无法逃脱应有的惩罚。 猎魔行动 緋緹将林柔的粉色肚兜小心收起,放在心口前轻轻地感应了一会儿,随后将它仔细地藏在衣襟内。他再次将手掌轻轻贴在一棵古树的粗糙树皮上,闭上眼,调动神识,寻找有关匪徒的记忆碎片。 古树的记忆逐渐浮现出来,片段如烟般迷离。緋緹看到一群匪徒围在一处山洞内,他们衣着虽破旧,但行为举止间隐隐透出一种严密的组织感。他们的谈话断断续续地在緋緹耳中响起——“魔教徒”、“妖女”、“邪术”。 这些匪徒显然不是普通的山贼。当其中一人拉下面罩喝水时,緋緹见到了他的面容。 这个人是当初追随着林夫人,闯入醉月坊指控林柔为魔教徒的其中一人。 緋緹冷哼一声,心中猜测已然成形。 緋緹步入醉月坊,四周静默无声。掌柜见到緋緹,脸上掛着热切的笑容,迅速迎上前来。「墨大人,您竟又来了!上次见面时,我便说过若再见到您,必定会好好款待!」他的语气热情,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身为静心派的首席弟子,墨寒的出现非同小可,掌柜心中隐隐感觉,恐怕事有蹊蹺。 緋緹微微頷首,并未多说,只是淡然问道:「掌柜,你还记得那日随林夫人来此的男人们吗?」 掌柜愣了一下,随即尬笑道:「墨大人,当日来的人多了,实在难以记得清楚。但若是再见到,必能一眼认出。」 緋緹不再多言,随手拿起一张纸,沾上墨汁,潦草地勾勒出几笔。片刻后,纸上便展现出一位男人的肖像。线条简练,但那男子的神情、轮廓却栩栩如生。 掌柜惊讶地望着纸上的画像,思忖片刻,才轻声回应道:「这位……我确实有些印象。」 在一破败的平房内,四周杂乱无章,地面上满是酒瓶和食物残渣。墙壁上剥落的漆皮和角落的蜘蛛网都显示着这里的颓败。 突然,木门被用力的推开,门后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他步伐平稳,树根在他身后轻柔地延展,将空气中的尘土和酒气搅扰得更加密集。 当牛二听到声音,从阴暗角落里抬起头来,看到与树根缠绕的身影,彷彿从地狱来的魔鬼。牛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跌下板凳。他一时无法相信自己所见,满脸惊慌地喊道:「妖……妖怪啊!」 緋緹面无表情地走近,树根在地板上轻轻拂动,发出微弱的声音。他的眼神冷峻,他勾起唇:「妖怪?我都不知道我跟你之间谁更像妖?」 牛二颤抖着身子,后退几步。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混乱,但当定睛看清眼前的面孔时,他冷静了下来。 「原来是静心派的大人啊!失礼了,失礼了,」他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屁股,扯起笑容,「请问大人有何贵干?」他吐着酒气,竟自己靠近緋緹,伸手戳了戳树根,「小人还不知道贵派修行的实力,竟然足以控制树木了呢!小人真是佩服。」 緋緹眼神一冷,猛然用树干将牛二从脖子处提起。 牛二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喉咙被緋緹用树根紧紧勒住,双脚悬空,不断挣扎。空气在他的气管中被阻塞,眼中浮现出恐惧和惊慌,脸色渐渐变得紫红。 緋緹靠近,脸上依旧是那抹淡淡的冷笑,「佩服?我可不需要你的佩服。」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刺入牛二的耳中,「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来这里是跟你讨论静心派的修行吧?」 牛二的眼珠因缺氧而充血,双手紧紧抓住树根,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中的恐惧愈发浓烈,他用力摇头,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緋緹看着他,轻蔑地笑了笑,「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来找你。林柔,在山路上出了事。你,跟这件事有关,是不是?」 牛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无法言语的他只能拚命摇头,眼中满是恳求和恐惧。緋緹冷冷地看着他的反应,树根缓缓松开,让牛二得以喘息。他跌落在地上,猛地吸入新鲜空气,咳嗽得几乎要撕裂喉咙。 「我给你一次机会,说出真相。」緋緹的声音低沉而威胁,「如果你说谎,我会让你比死更痛苦。」 牛二蜷缩在地上,喘息着,他明白眼前这人是来索命的。挣扎了片刻,他终于无力地垂下头,声音颤抖着开口,「大人,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喉咙乾涩,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悔,「那天……那天是李四带着我们在山路上埋伏,说是要截住一个前往静心派的姑娘。他说……他说那姑娘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让我们帮忙处理掉她。谁知道,那姑娘竟然摔下了山崖……」 緋緹的目光锐利如刀,狠狠刺入牛二的内心。树根再次向前,缠绕住牛二的双腿,慢慢用力收紧。 「你在说谎。」緋緹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当初你也是跟着林夫人闯入醉月坊的,难道这次会不知道马车内的就是林柔?」 牛二慌张地摇头,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那姑娘摔下去后,我们都吓坏了……李四叫我们赶快撤退,说这事不能再管……我不知道背后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緋緹眼神中的冷意越来越浓,树根的力量不断增加,让牛二感觉双腿即将被挤压得粉碎。 牛二痛苦地哀嚎,但接着哀嚎声竟渐渐地变成了痴狂的大笑。 「看来瞒不过大人您了。」牛二的脸颊上佈满了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水,但他的嘴角却掛着一丝阴冷的笑意。「我真的不明白,大人您为什么如此护着林柔那妖女?当初在醉月坊是这样,现在也是。不过这可不对啊!林柔明明就是魔教徒,」他眼神一冷,「魔教之人,就该死。」 牛二露出猥琐的神情,「林柔那小蹄子,谁知道她的马那么不经吓,自己就滚下去了,否则我们一定会让她先嚐嚐……」 緋緹一听,愤而将他再次举起,牛二的声音尬然而止。 牛二被树干高高提起,挣扎的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蹬着。他的脸因窒息而涨红,但即便如此,他嘴角依旧掛着那抹阴冷的笑意,彷彿眼前的痛苦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你知道吗,大人,」牛二的声音因为被掐住喉咙而有些沙哑,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狠戾,「我恨魔教徒,恨到希望世上所有的魔教徒都死光。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緋緹目光如冰,树根紧了紧,让牛二的话音顿了下来。 牛二嘶哑地继续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曾经有个贤淑的妻子,我们过着简单但幸福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该死的魔教徒出现在我们村子。那混蛋长得妖里妖气,满嘴花言巧语,结果就把我老婆给拐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眼中的仇恨仿佛能够烧穿緋緹的皮肤,「那女人离开我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找了她好多年,结果呢?只听说她被魔教徒害死了!」 说到这里,牛二的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笑容,彷彿回忆让他找到了某种奇异的快感,「所以,我憎恨魔教徒。恨不得亲手杀死每一个魔教徒,把他们的血给放乾。十五年前的猎魔行动,我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去一个魔教家族,数百人,我们把他们全都杀了。哈哈哈,那场面,血流成河,真是痛快!」 緋緹的眉头紧锁,听着牛二话语中的暴戾与疯狂,他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厌恶感。 牛二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有点遗憾,当时家族里有个幼子,我们没能找到他。要是能抓到他,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让他知道魔教徒是个什么下场。」他的眼中泛起一丝得意,彷彿那未竟的屠戮成了他人生唯一的遗憾。 牛二的内心充满了仇恨与残暴,而这一切的根源,竟然只是因为一段他自己解释为「诱惑」的遭遇。 谁才是魔 緋緹听完牛二的话,眼神变得更加冷冽。他微微皱起眉头,抬起手,让缠绕牛二的树根稍微放松,给了他一口喘息的空间。 「你们人类,凭什么自行决定谁是魔教徒,谁该死?」緋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失望,「你们根本没有权利裁断他人的生死。你所谓的正义,不过是满足你私欲的借口罢了。」 牛二挣扎着喘息几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他听得出緋緹语气中的不屑和鄙夷,但他不明白,为何静心派的弟子会如此激动,明明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除魔。 「你这话什么意思?」牛二语气颤抖,试图理解緋緹的话,「那些魔教徒就是该死的!他们害人性命,该死千次万次!」 緋緹冷笑一声,树根再次紧了紧,把牛二逼得脸色铁青。「该死?他们真的都该死吗?难道因为一个人所做的恶行,其他无辜的人也该跟着受罚吗?你们人类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肆意地裁决他人的命运。可有多少时候,你们的决定是公正的?」 他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这是他不常有的情绪。身为树精,緋緹没有像人类一样的感情,但他有着一种对自然和生命的纯粹理解。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人类内心深处的黑暗和偏执。 「你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披着道德外衣的暴行罢了。」緋緹紧盯着牛二,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你们的正义,让多少无辜的人遭受了不白之冤?你口口声声说着魔教徒该死,但你们又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什么是魔教,什么是善恶?在你们眼中,所有与你们不同的人都该死,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緋緹轻轻摇头,神情中带着无奈和厌倦,「你们人类,真的很愚蠢。你们自私、偏执,总是将自己的偏见和仇恨加诸在无辜者身上,却不曾反思过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你们,才是真正的妖魔。」 牛二的眼神变得惶恐不安,他似乎感受到了緋緹语气中蕴含的强烈谴责和不满。他无法反驳,只能张口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存在。他口口声声说着「你们人类」,彷彿自己不是人类一样。 緋緹冷冷地俯视着悬吊在空中的牛二,眼神中不带一丝怜悯。树根依然在他的掌控下微微颤动,像是等待命令的毒蛇一般。 「告诉我,」緋緹的声音低沉且充满压迫感,「你的同伙现在在哪里?」 牛二感受到緋緹语气中的冷酷无情,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开口,「他们……他们在山下的小村里,有个叫做黑虎寨的地方,他们都躲在那儿!」 緋緹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他并没有放下牛二。相反,树根将牛二拉得更高了一些,让他整个人悬空。緋緹淡淡地说:「你知道吗,我之前就说过,如果你敢对我说谎,我会让你比死更难看。」 牛二惊恐地大叫起来,「不!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放过我!」 然而,緋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即使现在没有,可你刚刚还是说谎了。」 话音未落,树根猛然紧缩,将牛二的四肢以极度扭曲的角度向外拉开,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响。牛二的惨叫声刺破夜空,他的身体因为痛苦而猛烈抽搐,几乎失去了知觉。 緋緹冷眼看着牛二的挣扎,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彷彿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毫无关係的戏剧。 过了一会儿,当牛二的叫声变得沙哑而微弱时,緋緹才挥了挥手,让树根松开。牛二无力地跌落在地,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緋緹俯身靠近牛二,低声道:「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希望你能记住。如果还有下次,我保证,你绝对会希望自己从未活过。」 随后,緋緹将牛二用树根枝条牢牢绑住,将他像一个破布袋似的扔进了门外等候的马车内。 緋緹敲响了青萝林家的大门。 一位老僕人急匆匆地为他开了门,緋緹记得这是当初少数为林柔操心的人之一。当緋緹被引进大厅时,林昌盛早已在那里等候,他的神情憔悴,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为了寻找林柔的下落而心力交瘁。林夫人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冷漠,似乎并不为这场会面抱有期待。 然而,当林昌盛一见到緋緹的第一句话竟是将他赶回。「墨寒大人,我知道您是要来道歉的,但这种话语是没有意义的。所以,请回吧!」 緋緹蹙眉,「林家主,我不懂您的意思。」 林昌盛望向緋緹,眼中已不带希望,「三天了。林家动用了大量的资源却一无所获,难道仅凭您一人之力可有任何线索?」 緋緹深叹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用布包裹着的物件,神情肃穆。他慢慢地打开布包,露出其中的肚兜。那是林柔常穿的,现在却破碎不堪,沾满了泥土和血跡。 林昌盛看到那破碎的肚兜,脸色瞬间苍白。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样,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住。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件肚兜,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这……这是柔儿的……」他的声音因哽咽而断断续续,无法再说出更多的话来。 緋緹看着林昌盛的痛苦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沉重。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冷冽地说:「林家主,我很抱歉带来这个噩耗。林柔在前往静心派的路上,遭遇匪徒袭击,不幸遇难。这件肚兜是我在现场找到的。」 林昌盛听到这话,整个人彷彿被击垮了一般,泪如雨下。他抚摸着手中破碎的肚兜,悲痛欲绝,嗓音沙哑,「柔儿……我的柔儿啊……」 林夫人站在一旁,原本冷淡的神情突然间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她的眼睛微微瞇起,盯着那肚兜,像是想要看穿緋緹的话语是否属实。随即,她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 林昌盛的痛哭声响彻大厅,所有侍从都低下头,不敢正视这一幕。片刻之后,他终于止住了哭泣,但眼中仍旧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紧紧地握着那件破碎的肚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墨寒大人,」林昌盛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緋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你们静心派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林家动用了那么多资源,却什么线索都没有,而你,仅凭一人之力就能找到这些?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緋緹听到这话,眉头微蹙,心中一沉。緋緹冷静地看着林昌盛,缓缓开口,「林家主,我理解您的愤怒与悲痛,但请您冷静一些。您的调查之所以一无所获,是因为在林家内部,有人刻意掩盖了这些真相。」 林昌盛闻言,神情一滞,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问:「你说什么?内部有人在捣乱?这怎么可能……」 緋緹的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林夫人,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且坚定,「林家主,这个人是谁,应该是显而易见的。仔细想想,谁最不希望林柔安然无恙地回到林家?是谁在醉月坊当眾指控林柔为魔教徒,打算将她当眾行刑的呢?」 押入官府 緋緹接着轻轻一笑,「我想林家主当时仍沉浸在悲伤内,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随着緋緹的话语,林昌盛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唇颤抖着,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转过头看向林夫人,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林夫人见状,脸色陡然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和怒意。她强作镇定,冷冷地说道:「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你不过是静心派的弟子,凭什么在这里胡乱指控我?」 緋緹的神情更加严肃,他直视着林夫人,毫不退让,「林夫人,您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緋緹冷冷地望着林夫人,然后轻轻一挥手,门外彷彿有一股力道,将几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子推入。他们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脸上满是瘀青和伤痕,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痛苦与懊悔。这些人正是緋緹从黑虎寨带回的牛二等人。 牛二等人无力地跪倒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牛二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林昌盛和林夫人,嗓音沙哑地说:「林夫人,请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在替您办事而已……是您让我们去杀林柔的……」 林昌盛闻言,脸色大变,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牛二等人,又转向林夫人,声音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夫人,你真的是这么做的?」 牛二强忍着疼痛,继续说道:「是的,林夫人亲自前来黑虎寨,告诉我们林柔就是魔教徒。黑虎寨中的兄弟姐妹,无一不是被魔教徒所害,家破人亡。我们当然愿意去杀林柔,因为对我们来说,杀死魔教徒就是我们的生存意义……」 林夫人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强作镇定,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否认:「这是污衊!这些人都是被你折磨才说出这种胡话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们不要听信他的话!」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青年男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泪水,正是林柔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林少卿。 林少卿一进屋就扑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哭喊道:「母亲,求求您,承认吧!我刚才在门外都听见了!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柔儿她是我的妹妹啊!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您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林夫人听到林少卿的哭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急忙走到林少卿面前,想要将他拉起来:「少卿,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母亲没有这样做,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林少卿却猛地甩开林夫人的手,崩溃地大吼道:「不!我不信!这一切我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母亲,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您明知道柔儿从来都没有害过您,为什么您要这样对她!」 林夫人被林少卿的怒吼声震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站在原地,脸上挣扎的神情愈发明显。 林昌盛则是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夫人,」林昌盛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哀痛,「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做?我们一家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林夫人的情绪彻底崩溃,她的眼神变得疯狂而绝望。她死死盯着林少卿,眼中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愤怒。 「都是为了你好!少卿,你这个傻孩子,你什么都不懂!」林夫人声音尖锐,几乎是喊出来的,「你身为我的儿子,应该承担起林家的重任。可是你什么都不会,经商的头脑一点也没有!」 林少卿听到母亲这番话,脸上露出了极度的震惊和悲痛,「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一直在努力学习,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努力?你的努力有什么用?林柔从小就比你聪明,经商算数样样精通,她才是你父亲眼中的宝!」林夫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歇斯底里,她捂住脸,泪水不住地流下,「我没办法啊!我看着她越来越出色,而你却永远都跟不上,她将来只会佔据林家的一切!」 林昌盛听到这些话,脸色苍白如纸,他颤抖着声音问:「夫人,你这么做……只是因为柔儿比少卿更优秀吗?这就是你陷害她的原因?」 林夫人突然转过头来,神情变得冷酷而愤恨,「是的!你永远只看得到柳氏那贱人和她的孩子,而我们母子却活在你的阴影下。你对她们的感情比对我们更多得多!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感受!」 她的目光变得更加锋利,继续控诉道:「当柳氏过世后,你心里就只有她,而我们母子却被冷落在一旁。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保护少卿,保护我自己的儿子!」 林少卿听到母亲的自白,脸上充满了失望和痛苦,「母亲,您怎么能这么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妹妹争什么,我只是想和家人一起过日子,为什么您要把一切弄得这么复杂?」 林夫人看着林少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她内心的痛苦与绝望所淹没。她无力地靠在墙上,泪如雨下,「我……我只是想要你不再那么平庸,想要你有出息,少卿……母亲真的是为了你啊……」 林昌盛的脸上充满了哀伤与愤怒,心中已被林夫人的自白彻底击垮。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报官吧!这一切都交由官府来处。」 不久后,捕快抵达了青萝林家。他们快速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当看到黑虎寨的牛二等人时,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一名捕快冷冷地说:「原来又是和魔教徒有关的啊!这些人渣,真是死性不改。」 他们毫不犹豫地将牛二和其他人绑起来,准备押走。 随后,捕快的目光落在了穿着道服的緋緹身上。他们眉头微皱,其中一名捕快走上前来,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你是静心派的弟子吗?」 緋緹点了点头,简短地回答道:「我是墨寒。」 捕快们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兴奋。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立刻变得谨慎起来。一名捕快上前,语气有些激动:「原来是墨寒大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然而,他们的兴奋只持续了一瞬间,为首的捕快立刻走了过来,眼神带着冷意,用略显歉意的口吻说:「墨寒大人,真不好意思,我们只能奉命行事。根据目前的证词和证据,我们得先将您扣押,待一切调查清楚后再作决定。」 緋緹皱了皱眉,心中一惊。他不知道什么样的证词和证据需要将他扣押,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捕快们这么做只是按规矩办事,他们总该是有一些正规的流程要跑。 「明白,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緋緹语气平静地回应道,然后主动将双手伸出,任由捕快们上前将他束缚住。 随着捕快们的押送,林家宅院内的气氛更加沉重,每个人的心情都如坠深渊。林昌盛看着被带走的妻子,心如刀绞,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阴谋 緋緹被捕快押入大牢后,原本以为会经歷一次详尽的审问和调查,毕竟他是静心派的弟子。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在被关押的头几天里,狭窄的牢房中瀰漫着阴冷和潮湿的气息。每当緋緹试图与看守交流,想要了解外界的情况时,得到的却总是冰冷的沉默。看守们的态度既冷漠又疏离,似乎连一丝怜悯的表情都不曾有过。每日送来的饭菜也是冰冷、粗糙不堪,带着腐败的气味,彷彿他真的成了罪大恶极的犯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緋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意识到,这里并没有任何要调查的意思。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静心派的态度是什么?林家的反应又如何?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无从得知。 在无尽的孤独与黑暗中,緋緹终于决定採取行动。他注意到,地牢里潮湿的墙壁上生长着一些藻类植物。这些微小的植物虽然看似柔弱,但却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作为一名树精,他能够通过植物与自然界进行沟通,这也是他感知外界的唯一途径。 緋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自己的意识注入到那些蔓延在墙壁上的藻类中。他能感受到植物的生命力在微弱地脉动,与地牢外的世界相连。慢慢地,他的意识顺着这些植物的脉络向外蔓延,穿过厚重的石墙,向更远的地方延伸。 他的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植物获取外界的消息。就在这时,他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像是被风吹过的沙沙声,又像是远方细微的耳语。緋緹屏住呼吸,专注地倾听。 通过这些植物,他隐约听到了一些捕快之间的对话。牢房之外,有人低声讨论着。 「你听说了吗?那个静心派的墨寒,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 「嗯,我听说了,好像是因为牵涉到林家大小姐的谋杀案。不过,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吗?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过问,也没有任何调查。」 「奇怪?嘿,我告诉你,这事儿不止是因为林家的事。昨晚我听到上头传来的消息,我们被命令随皇室影卫队一同去围捕所有静心派的成员,尤其是所有姓墨的,什么掌门长老都在名单上!」 「什么?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原因我也不清楚,据说是静心派犯下了很重的罪行。上头说的话我们小人物也不好过问,只能照做。」 緋緹听到这里,心中大震。他本以为自己被捕只是因为林柔的事情,却没想到背后竟牵扯到整个静心派,甚至还牵连到掌门和所有长老。静心派到底犯了什么罪?这一切为何如此突如其来? 緋緹知道,要想获得更多关于外界的消息,他必须打破目前的僵局。他决定製造一场小混乱来引出典狱长,并希望这样能够逼迫衙门的捕头前来了解情况。 緋緹的心中已有了计划,他知道要引出捕头,必须製造一场足够引人注目的混乱。他仔细观察着牢房内的环境,目光落在了一些囚犯身上。他选中了几个看起来脾气暴躁且容易被激怒的犯人。 緋緹轻轻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动用了他与植物的契合能力。牢房内潜伏着潮湿的藻类,那些微小的植物开始在他的意识引导下悄无声息地活动起来,附着在牢房墙壁上的藻类随着他的心意爬向某位囚犯的脚踝。那位囚犯一开始并未察觉,但当他感到冰冷滑腻的藻类突然爬上他的皮肤时,瞬间惊恐地大叫起来。 「啊!有什么东西在我腿上!」他疯狂地踢打着脚,试图摆脱藻类。 緋緹见状,趁势加强了其他藻类的活动,让它们分散到其他几位囚犯的脚边。很快,囚犯们纷纷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一时间牢房内惊呼声四起。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快放我们出去!」 囚犯们开始疯狂拍打铁栏,嘶喊着求救,整个牢房充斥着他们的喊叫和敲打声。这样的骚动很快就引起了看守的注意。 典狱长匆忙赶来,看到眼前的情况,面色大变。他高声喝斥,「都给我安静!不然我就叫人进来动手了!」 但囚犯们此时已经陷入了恐慌中,根本听不进典狱长的命令。典狱长无奈,只得派人去请捕头来处理这场混乱。 捕头被迫赶来,他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声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典狱长无奈地指了指仍在嘶喊的囚犯,「我也不清楚,他们忽然开始说有东西在咬他们。」 捕头冷哼一声,心中充满了厌烦,他走向囚犯们的牢房,试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在这时,緋緹看到捕头靠近,知道机会来了。 他假装无意间跌倒,伸手抓住了牢门的铁栏杆,藉此把自己的身体往前一扑,重重地撞在牢门上。这一下动作不仅引起了捕头的注意,也使得捕头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靠近了牢门。 緋緹迅速抬起手,假装是想要扶住自己身体的平衡,手指恰巧碰到了捕头的手臂。就是这一瞬间,他集中所有意念,试图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捕头的身体内。 然而,捕头的意识异常坚定,緋緹的意识无法进入,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反抗力量,把他的意识挤了回来。捕头似乎感受到了一点异样,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瞪着緋緹,「你想干什么?」 緋緹迅速低下头,没有回应,假装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捕头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转过头去继续查看其他囚犯的情况。 緋緹无法得手,便迅速转向了另一位年轻的小捕快。他集中精神,将手指轻轻触碰在小捕快的手臂上,这一次,他的意识成功地进入了小捕快的身体。 緋緹其实并不想这么做,他曾经掠夺过与墨镇宇交欢的女人的身体,导致了她的死亡。因此他这次小心的将小捕快的意识包裹住,安全地存放在意识海中的小角落,希望可以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 緋緹同时也留了一丝意识在墨寒的身体中,使这具躯体不会死亡。 小捕快在一瞬间变得呆滞,而原本緋緹所在的墨寒的身体则像被抽乾了所有力量一样,无声地滑坐到地上,陷入了昏迷状态。 捕头见状,起初以为墨寒是在装模作样,试图製造逃脱的机会。他皱眉靠近,然而当他确认墨寒真的没有呼吸异常,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转头吩咐身边的其他捕快检查。 而此时,緋緹假装着小捕快,故作镇定地说道:「这应该是静心派弟子的例行冥想,听说他们经常这么做。」 捕头狐疑地看了緋緹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对静心派的行为一向不太了解,便决定暂时相信这个解释。 间谍潜入 緋緹侵入小捕快的体内,主要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这样他才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做出准备。他知道自己需要了解围捕的具体时间、官府的计划以及静心派被指控的罪行,只有掌握了这些信息,他才能找到办法去拖延行动,或者提前通知静心派做好防备。 当緋緹控制小捕快的身体回到衙门时,他注意到气氛紧张,捕头似乎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捕头站在一张大桌前,桌上摆满了地图和文书,周围聚集着一些捕快,他们正在讨论行动细节。 緋緹站在一旁,仔细听着捕头的指示。 「各位,今晚我们必须一举成功。根据上面的命令,围捕行动在午夜开始,我们会在静心派附近埋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一网打尽。」捕头的声音冷峻而坚定。 緋緹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行动竟如此紧迫。为了更多了解,他试探性地问道:「捕头大人,这次行动这么紧急,静心派到底犯下了什么罪?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 捕头瞥了他一眼,脸色凝重地说:「这你还不知道?最新的消息显示,魔教的源头其实来自静心派!我们刚刚接到密报,静心派的第三任掌门为了壮大门派,编造了魔教这个名号,煽动了无数人心,製造了无数无辜的杀戮。这种罪行,岂能轻饶?」 緋緹听到这里,心中更是惊愕。他没想到静心派会被这样指控,更没想到这一指控竟然来自皇室,他又问:「捕头大人,第三任掌门似乎是几十年前在任,怎么如今才得到消息进行讨伐呢?又或者说何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呢?」 捕头不耐烦地说,「你只是个小兵,为何这么多问题?上头的命令还容许我们质疑?你再多嘴一句,就将你关禁闭。」 緋緹赶紧闭嘴,了解此时他必须小心行事。 捕头接着命令道:「行动不容有失,我们必须万无一失地完成任务。今晚,所有人都要精神百倍,决不能给静心派任何逃脱的机会。」 緋緹冷静地回到自己的岗位,脑中迅速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他知道,当午夜时分官兵们上山埋伏时,将会是他干扰和拖延的最佳时机。 傍晚时分,一队捕快开始向静心派山门进发。他们穿着厚重的鎧甲,手持兵器,踩着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緋緹作为一名小捕快,混在队伍中,表面上看似随行,但心中暗自警惕,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山上的路比他们想像中更加崎嶇难行。这条路狭窄而蜿蜒,两旁是陡峭的悬崖和茂密的丛林,地面上佈满了松针和湿滑的青苔。捕快们攀爬在险峻的山路上,随着海拔上升,气温也逐渐降低,夜风呼啸而过,寒意渐浓。 队伍艰难地前行着,有些捕快开始喘着粗气,脚步颤抖,显然没有料到这条山路会这么难走。一位捕快滑了一跤,险些摔下山崖,被同伴及时拉住,才避免了意外。捕头看着队伍的疲惫状态,挥手让大家停下稍作休息,并压低声音交代着接下来的计划。 「前面不远就是静心派的后门密道出口了,我们这一队就埋伏在那里,等待官兵的信号动作。」捕头神情严肃,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一旦行动开始,若是有任何静心派成员从密道逃脱,立刻逮捕,绝不容情。」 緋緹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原本以为捕快们只是想直接从正门进攻,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密道的位置都瞭如指掌,这说明静心派内部一定有奸细或者情报被洩露。 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然后心念一动,悄无声息地操控起森林中的树根。这片森林是他的领地,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树根开始在地底下缓缓地蠕动,像是沉睡的巨蛇慢慢甦醒过来。 捕快们继续前进,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突然,緋緹轻轻一挥手,树根猛地从地底窜出,像一条条巨大的藤蔓,瞬间将整个捕快队伍捲了起来。粗壮的树根缠绕住他们的四肢,将他们高高举起,悬掛在树梢之间。 捕头和捕快们惊恐万分,有些人惊叫着挣扎,但在树根的力量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緋緹站在队伍中,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芒。这是他的地盘,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这里撒野,尤其是这些图谋不轨的官兵。 「在这片森林中,你们没有人能逃得出我的掌控。」緋緹心中暗自冷笑,他要确保这些捕快无法再继续行动,为静心派争取更多的时间。树根像铁链般紧紧缠住每一个捕快,他们只能无助地悬掛在树上,无法动弹。 「何来妖魔?赶紧现行!」捕头愤怒地咒骂着,试图挣脱树根的束缚,但无济于事。 緋緹静静地望着他们一眼,闪身而去。 緋緹悄悄地潜回静心派的山门,沿途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和陷阱。当他接近山门时,远处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緋緹心中一紧,脚步加快,迅速地跃过几棵大树的树顶,隐匿在浓密的枝叶间,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緋緹瞠目结舌,心中一阵寒意涌上。静心派的山门已被完全攻破,官兵们如潮水般涌入,他们挥舞着锋利的刀剑,毫不留情地砍向每一个试图抵抗的静心派弟子。许多静心派的弟子倒在血泊中,无力地抽搐着。 有些官兵甚至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看起来很享受这种血腥的杀戮。緋緹看到几名官兵正围住了几个年轻的女弟子,嬉笑着,语气下流不堪:「来来来,让我们好好『招待』这些小姑娘,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大人的世界’!」 其中一名官兵挥舞着手中的刀,大声叫喊:「上头有命令,静心派的弟子一个都不能留!而墨姓的弟子、长老和掌门全数抓捕,别放跑了一个!」 緋緹听到这些话,心中猛地一震。他原本以为自己身为树精,没有七情六慾,能够冷眼旁观人世间的一切纷扰。然而此刻,当他亲眼目睹这些无辜的人们被残酷杀戮,听到官兵们的淫笑和叫嚣,他的胸口却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入,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彷彿被一层薄雾笼罩。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緋緹的眼前浮现出当初掌门墨苍玄慈爱的笑容,浮现出与静心派弟子们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刻苦修行的画面,那些欢声笑语。 眼前的画面和回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緋緹的心痛得更厉害了。 因为他的闪失,林柔已经命丧于静心派的山上,如今,他不能再冷眼旁观。他曾以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以超然于人间的纷争之外,但此刻,他明白,他也有他想要保护的人。 心碎 緋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静心派的庭院中,脚步轻如羽毛。他心中焦急如焚,必须儘快找到白羽和白清漪。他们两人都不是墨姓弟子,根本没有被俘虏的价值,只会被官兵视作眼中钉,见一个杀一个。 突然,緋緹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笑声和尖叫声。他心中一紧,迅速掠过几棵大树,跃上屋顶,俯身向下望去。只见白清漪正狼狈地在一处庭院中奔逃,几名猥琐的官兵在后面紧追不捨,口中发出下流的笑声。 「跑啊,小美人,让爷们好好疼你!」一名官兵大笑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緋緹眼神一冷,身影如闪电般飞掠而下。他悄无声息地接近白清漪,迅速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迅速拉入一旁的灌木丛中,隐匿在浓密的树叶中。 白清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惊恐地挣扎着想要尖叫。然而,当她回过头看到緋緹的脸时,脸色瞬间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白清漪声音颤抖,眼神充满了惊恐,「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緋緹皱了皱眉,明白白清漪此刻必然认不出自己。他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清漪,是我,墨寒!」 白清漪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目露怀疑和戒备,「你……你别骗我!你怎么可能是墨寒师兄?」 緋緹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但他也清楚,必须让白清漪相信自己才能带她逃脱。他低声道:「清漪,你的左大腿内侧有三颗呈三角形排列的痣,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白清漪脸色驀地一红,眼中的恐惧和戒备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震惊。她终于相信眼前的捕快确实是墨寒师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墨寒师兄!你怎么消失了这么久?我们都以为……以为你……」白清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緋緹心中一阵酸楚,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他温柔地扶住白清漪的肩膀,低声安抚道:「清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必须儘快逃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脱掉你的道服,我带你从密道离开。」 白清漪点了点头,儘管心中满是疑问和恐惧,但她知道墨寒师兄不会害她。她迅速地脱下道服,只留下内里,然后跟随緋緹进入了密道之中。 緋緹带着白清漪来到了密道的出口。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语气坚定而急切:「清漪,这里是出口。你只要一出静心派,没有道服在身,就没有人会知道你是静心派的弟子。」 緋緹想着,虽然山林中的野兽很多在夜间匍匐,但静心派内的妖兽更令人惧怕,这样逃到山里比留在静心派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緋緹俯身在白清漪的脸庞上落下轻吻,「山中野兽很多,你自己要一切小心。等一切结束,我一定会去找到你的。」 白清漪听着他的话,眼泪不断地流下来。她哭着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墨寒师兄……你自己也要小心……」 緋緹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准备返回静心派。他的脚步刚刚迈出一步,却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紧接着是白清漪惊恐的大喊声。 「小心!」 緋緹感觉到一股猛烈的推力袭来,他身体猛然被推开,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上。他抬头一看,只见白清漪正被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身体。鲜血飞溅而出,彷彿染红了整个夜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緋緹甚至来不及反应。他的眼睛瞪大,心脏彷彿被一隻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在他心中蔓延开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愤怒和心碎的感觉。 「不……!」緋緹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他的目光转向手握刀刃的男人。只见那人全身伤痕,皮肤撕裂而鲜血直流。他甚至没了左手,伤口处彷彿是硬生生被扯下。 是捕头。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左手只为了逃脱树根的缠绕。 捕头愤怒地瞪着緋緹,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叛徒!奸细!我早就有感觉。」 緋緹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开始沸腾,树根迅速从四周涌出,如同活物一般缠住捕头的四肢。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果然静心派之人都是妖魔!」捕头惊恐地大喊,试图挣脱,但无济于事。 「我要你偿命!」緋緹冷冷地说,树根猛然收紧,将捕头的身体拉向四方。只听见「撕拉」一声,捕头的身体被硬生生地撕裂成了数块,鲜血四溅,血肉模糊。 緋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站在那里,眼前一片模糊。他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此刻的他,完全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怒和悲痛。 他回过头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白清漪。她的面色苍白,生命力正迅速地流失。她的眼睛微微张开,颤抖着看向緋緹。 緋緹跪在白清漪身旁,看到她胸口的伤口正汩汩流出鲜血。他的手指颤抖着,试图按住伤口,却无法阻止鲜血流逝。白清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茫而痛苦。 「墨寒……师兄……」她的声音沙哑而细弱,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緋緹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痛,他深知白清漪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但他无法做任何事来挽救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清漪,我在这里……我是墨寒……」 白清漪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的緋緹。她的手微微抬起,颤抖着向緋緹的脸靠近,但却没有力气举起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嘴唇轻动:「我……想看到……墨寒师兄的脸……不是捕快的脸……」 听到这话,緋緹的心痛得几乎要碎裂。他知道自己的面貌还是捕快的样子,白清漪想看到的,是那张她熟悉的墨寒的脸。他连忙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用尽全力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清漪,是我……墨寒在这里……」緋緹哽咽着说,他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白清漪的手背上。 白清漪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她似乎感受到了緋緹的触碰,眼中露出一丝微弱的安慰和微笑。然而,她的视线早已失焦,眼中的光芒已然消散。 「清漪……」緋緹轻声呼唤,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白清漪的眼泪滑落,她的世界早已一片黑暗,但还是努力地看着緋緹:「我……一直都很嫉妒……墨寒师兄和墨云厉师兄在一起的时间……我……也想……和师兄多待一会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緋緹感觉到她的手变得冰冷,心中一片死寂。 「清漪……」緋緹轻声喃喃,眼中满是痛苦的泪水。 白清漪微微一笑,彷彿想起了什么,嘴唇微动:「但……至少现在……墨云厉师兄可以陪着你……」 她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眼睛终于完全闭上,长长的睫毛不再颤动。白清漪的胸口停止了起伏,脸上却带着一抹寧静的微笑。那笑容里有解脱,也有不捨。 緋緹看着她的样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的心被无边的悲伤和痛苦填满,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他抱着白清漪的身体,无声地痛哭着。 此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情感——那种无法承受的失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再也找不到出口。 何谓魔教 静心派内部的杀戮终于逐渐平息,夜幕笼罩下的庭院中,静静地弥漫着血腥味。尸体横陈,刀光剑影的寒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整个静心派变成了一片修罗场,官兵们踩踏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兴奋而急切。 在广场中央,墨玄通、墨青辰等长老和墨云厉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每个人都是满脸的屈辱与不甘,脸上布满了灰尘与鲜血的痕跡。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四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围机会,但随着时间流逝,似乎所有的希望都被撕裂成碎片。 唯独不见静心派的掌门,墨苍玄。 为首的将军满脸愤怒,来回踱步,挥舞着手中的剑,咆哮道:「墨苍玄呢?找不到掌门,就先处理这几个!」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威胁,显然墨苍玄的失踪让他无法交差。 一位长老怒目圆睁,朝着将军吼道:「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杀便杀!把我们绑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将军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这是上头的命令。也是给密报者的一个奖励。」 此话一出,眾人愕然,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人身着白衣,眉目清秀,正是白羽。 但此时的白羽,脸上不再是昔日的瀟洒开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决然的神情。他步伐稳定地走到长老们面前,眼中带着几分寒意,语气中透着不可置疑的冷漠,「我想亲自问问各位长老,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却装作不知?」 白羽露出讽刺的笑容。 当年,白羽的家族因被当作魔教徒而惨遭灭门,他亲眼目睹亲人被屠杀的惨状,内心的愤怒与痛苦像是洪水般无法抑制。他发誓要报仇,他恨魔教徒,也恨那些自詡正义的人们。他深知这些纷争不会轻易结束,他决定加入静心派,杀光所有魔教,至少一切纷争会随之消逝,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终结这一切。 不料静心派仅仅是做一些无用的「强健内心」的修练。但他的愤怒却随着在静心派的时间削减,他本来所坚定復仇的意识,也渐渐淡化,直到他看到元真长老留下的一封遗书。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对静心派的深深懊悔与无奈。白羽读完遗书后,才知道所谓的「魔教」竟是静心派自己捏造出来的假象。 原来,静心派的第三任掌门为了壮大势力,编造了魔教这个敌人,煽动世人的恐惧,借此壮大静心派的势力。而元真长老一直知晓这个秘密,但却无力改变现状,最终选择自尽,带着无尽的悔恨离开了这个世界。 得知真相的白羽彻底崩溃了,他恨静心派,更恨那些明知道真相却袖手旁观的长老们。他的内心燃起了报復的火焰,他决心要将静心派的所有人都毁灭,尤其是这些知道真相却装作不知的长老们。他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你们是知道这一切的吧!」白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带着无比的愤怒与哀痛。 墨云厉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人生的目标一直是消灭世上的所有魔教徒,却没想到所谓的魔教竟然是静心派编造出来的谎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白羽,彷彿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这只是一个荒谬的玩笑。 但是,白羽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他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墨云厉的心。 墨云厉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他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他的愤怒,不仅仅是对整个静心派,对这个欺骗了他一生的谎言的愤怒,更是白羽的背叛。 「白羽,你说静心派是魔,那你呢?你的所作所为,不也是魔吗?你口口声声要消灭魔教,结果你自己却成了魔!」墨云厉愤怒地吼道,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白羽冷冷地看着墨云厉,语气冰冷,「我只是在清理这个世界上的污垢,而你们,就是其中的罪魁祸首!」 「既然没有魔教,那么世上所有的杀戮纷争,不就是人类自己產生的吗?」墨云厉的声音在夜空中颤抖着,他的眼中满是痛苦和不解。「魔教是存在的,魔存于人心之中!白羽,你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才是真正的魔!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眼前的白羽,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正义凛然的同门,已经完全不同了。墨云厉感受到内心深处那股无可遏制的愤怒和悲哀交织在一起。他无法接受,无法原谅,他的内心彻底被撕裂,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墨云厉的话语让白羽的脸色更加阴沉,整个广场上的气氛在两人的对峙中变得更加紧张。 白羽冷冷地看着墨云厉,面无表情,「资格?我有什么资格?你们静心派不也正是靠着这种自以为是的『资格』,才造就了这么多无辜的死亡吗?」 白羽的目光从墨云厉的身上移开,落在其他长老的脸上。他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语气冷酷无情:「不管如何,你们所有人,都该为这个谎言付出代价!」 墨云厉无力地垂下头,心中的痛苦和愤怒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白羽的背叛,静心派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白羽转身看向将军,语气冰冷且决然地说道:「杀了他们!但不要让他们这么容易地死去。让他们在鲜血流尽之前,慢慢地感受痛苦,好好懺悔他们所做的一切。」 他说话时,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恨意,彷彿这样的惩罚还不足以平息他内心的愤怒和仇恨。墨云厉和其他长老跪在地上,看着白羽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与愤怒。 然而,就在白羽话音刚落之际,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冷笑一声,忽然拔出佩剑,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刺入白羽的胸膛。白羽的眼睛猛然睁大,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冷酷变为震惊和痛苦。 「你……为什么?」白羽嘴角溢出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将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变故。 将军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他轻蔑地看着白羽,语气充满嘲讽:「上头下令,静心派所有人都得死,而你,不也是静心派的人吗?」 白羽的瞳孔微微颤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身体无力地倒下。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所依仗的正义,竟然会这样无情地背叛了他。他奋力地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懊悔与悔恨。 将军将剑从白羽的胸口抽出,鲜血喷溅而出,洒在了地上。他讽刺着笑着,「别担心,我会好好承袭你的意志的,被烧死应该够悽惨了吧?」他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中的剑,随后冷酷地下令:「放火烧了整座山,让这里的一切都随着火焰消失。上头要我们确保,静心派的所有人都得死,一个不留!」 几名士兵迅速取出火把,在静心派的建筑四周洒上火油,点燃了熊熊烈火。瞬间,火焰狂舞,烈焰冲天,整座山头在黑夜中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浓烟滚滚,刺鼻的气味瀰漫在空气中。 士兵们迅速地在火势蔓延开前整齐地撤退。 墨云厉和其他长老被绑在广场上,看着眼前这片无情的火海,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悲愤。他们被烈火包围,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越来越近,身体被烈火灼烧的痛苦逐渐传来。 「这一切的真相,都将随着这座山的燃烧而消逝。」将军冷冷地看着燃烧的静心派,目光中满是冷酷与决然。 到底是否是静心派编造出魔教之事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对他来说,这场屠杀只是一个命令,一场任务,而眼前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一次彻底的清除,否则被清除的就是他。 再也不愿化作为人 緋緹跪倒在白清漪的尸体前,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他一动不动地守着她,直到远处静心派内亮起了火光,炙热的红色火焰照亮了夜空。 緋緹厌恶地捨弃了捕快的人类身躯,恢復成树精的原型。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森林的呼吸与自己合而为一。祂唤来森林的树根,温柔地将白清漪的尸体裹起,小心翼翼地埋入土壤中。 「我会为你报仇的,」緋緹低声喃喃道,然后如风一般迅速地奔向静心派的方向。 当祂来到静心派内时,眼前的景象让祂的心彻底碎裂。大殿在熊熊烈火中燃烧,修行的静室被大火吞噬,长老的身躯在烈焰中扭曲,化作一团团黑色的烟雾,飘散在夜空中。 緋緹的目光转向广场中央,祂看见墨云厉靠在一座巨石像前,手脚被绳索紧紧地绑住,身躯随着火焰的热浪摇摇晃晃。他的脸上写满了哀伤,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彷彿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緋緹心头猛地一沉,祂迅速衝过去,用树根解开墨云厉的绳索,将他抱起,却发现他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立。 「墨云厉,醒醒!」緋緹紧紧抱住他,摇晃着他的身体,声音中带着颤抖的怒意。「你不能死在这里!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不能连你也这么地离开!」 墨云厉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听到了緋緹的声音。他努力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的是一片朦胧的火光和熟悉的面容。她一直以来带着调皮笑意的眼此时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恐惧。 他虚弱地笑了笑,沙哑地说:「緋緹,没想到你也会哭……原来树精在这一方面跟人类一样吗?」 緋緹紧咬着嘴唇,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流下。祂摇着头,带着嘲讽的语气:「我为什么不能哭?你这个笨蛋!你总是这么倔强,这么自以为是,现在知道了吗?你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墨云厉微微皱眉,脸上却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我知道自己是个傻瓜……但我不后悔……緋緹,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緋緹紧张地说,「你撑一下,我带你走。」 墨云厉却轻轻摇头,「已经太晚了……」 緋緹心一沉,火焰的热浪在身边身边翻腾,相比之下,祂感受到内心像是坠入了无边的冰窟,冰冷而空洞。一抹黑暗与仇恨在逐渐滋长。祂仰天咆啸:「如果连你也死了的话,我就把这里的一切都毁掉!既然他们想要毁灭,那我就让他们一起陪葬!没有人,下得了这座山!」 祂的眼神变得狰狞,从地面窜出的树根在身体周围开始扭动起来,即使碰触到火花也毫无畏惧,仿佛随时准备将所有人都拉进火海。火焰在祂周围跳跃,映照着祂眼中的仇恨,那是一种被痛苦和悲愤吞噬的目光。 墨云厉感受到緋緹的变化,他竭力抬起手,紧紧握住緋緹的手,手指虽然无力却无比坚定。他的声音微弱而急促,仿佛是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恳求地道:「緋緹,你不能这么做……做了就回不去了。不要被这些人类的无谓纷争所影响……」 他不知道緋緹此后还会活多久,百年?千年?死亡是难受,但比死亡更难受的是在漫长岁月中因仇恨而受到的摧残。他不希望緋緹坠入比死亡更可怕的深渊之中。 「緋緹,求你,离开这里,忘掉这一切……答应我,继续当那个单纯可爱……我爱的那个树精好吗?」墨云厉的声音愈发微弱,却带着无比的恳切和温柔。 緋緹的心猛然一震,祂眼中的愤怒逐渐被哀伤和痛苦所取代。墨云厉复杂而深刻的情感透过他们相贴的肌肤传递到祂的内心深处,墨云厉的眼睛里满是深深的爱意和不捨,甚至比任何火焰都要炙热。然而,祂能感受到墨云厉的心跳越来越弱,生命的火焰即将熄灭。 緋緹的内心深处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祂不知道人类的情感竟然可以如此痛苦。祂从未经歷过这样的感情,祂曾以为自己能超脱生死,看透世间的一切,但此刻祂才明白,这份痛苦是那么真实,那么不可逃避。 祂后悔,为何当初会因为好奇而选择了这条路,为何要经歷这些人类的爱恨情仇。如果早知如此,祂寧愿化作风、化作尘土,也不愿意化身为人类,感受这样的痛苦。 祂回想起林柔、白清漪的死,祂的心再次被撕裂。现在,祂眼睁睁地看着墨云厉在祂怀中渐渐失去生命,这种感觉就像是祂的心被一点一点地撕裂开来,血肉模糊。祂自以为自己看透了生命的轮回,但此刻,祂才明白,真正的轮回并不是死亡的结束,而是那些爱与恨交织在一起,无法放下的痛苦。 祂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祂终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崩溃得大哭起来。祂的哭声中夹杂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助,像是要把所有的悲伤都释放出来。祂抱紧墨云厉,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留下来,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緋緹的哭声在火焰的轰鸣声中显得那么渺小,但在祂的心中却如雷鸣般震耳欲聋。祂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无法再忍受这份失去和痛苦。 「云厉……」緋緹的声音中满是哀伤,祂的手轻轻抚摸着墨云厉的脸庞,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仿佛要将祂的痛苦一併流出。祂的声音颤抖着,却又那么坚定:「我答应你……我会离开这里……忘掉这一切……」 闭上眼睛,泪水依旧在脸上滑落,紧紧抱着墨云厉,感受着他最后一丝温暖。 緋緹抱着墨云厉的尸体,艰难地穿越燃烧的静心派,走向深山的深处。周围的火焰兇猛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将整座山头都染上了猩红的光辉。然而,当緋緹走到祂的本体——那棵高大的古树前时,火焰竟奇蹟般地止步了,彷彿有一道无形的防护将祂和墨云厉保护了起来。 緋緹看着墨云厉安详的脸,心中感到一阵剧痛。祂轻轻地将墨云厉的尸体放在树根旁,开始用手挖掘泥土,将他缓缓埋入。当祂用最后一把土将墨云厉的身体覆盖住时,祂跪在了他的坟前,再也不愿移动。祂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自责,这些情感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祂的心。 祂低声嘲笑自己,曾经教导他人要如何面对情感,却在真正面对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祂曾经以为情感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东西,现在却明白了情感的重量和深度。「面对情感?真是可笑……」祂喃喃自语道,「说的比做的简单得多。」 緋緹现在真正感受到了情感的力量,祂直视着它,却被它一点点吞噬。祂无法逃避这份痛苦,无法从祂爱的人们的死去中解脱出来。墨云厉的话语回荡在祂的耳边,他说的没错,身为人类,或许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隔绝所有情感,这样人生才能轻松一些。祂苦笑着,泪水无声地滑落。 时间流逝,日夜交替,緋緹在这里跪了很久很久。祂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动,忘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祂的意识分散在太多地方,而且失去了静心派的供奉,祂早就不能再维持人形。緋緹身体变得虚弱透明,只剩下一丝意识在空中飘盪。祂的思绪模糊不清,过去的记忆像是遥远的幻影,若隐若现。 虽然只剩下微弱的意识,緋緹却固执地不愿回到本体。祂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片天地间徘徊,无法安息。也许祂只是希望自己就这么消逝,化作空气中微弱的风,飘散在这个祂曾经爱过、也恨过的世界里。 緋緹感受着自己在逐渐消散,祂的存在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薄弱,彷彿随时都可能随风而逝。祂的心中不再有愤怒,只有无尽的哀伤和疲惫。祂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最终的消逝,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仿佛,这样的消失才是一种解脱。 人类的游戏 当緋緹的灵体逐渐消逝时,祂感受到了一丝解脱的轻盈,彷彿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被风一扫而空。然而,就在祂即将完全融入空气中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大放光明,刺眼的光芒让祂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这耀眼的光芒中,出现了一个身着华丽长袍的男人。这男人的长袍闪烁着金色和紫色的光芒,绣有精緻的繁复图案,仿佛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的面容威严,眉宇间透着不可一世的自信和冷酷,眼神深邃如同两片无垠的黑暗,似乎能洞悉一切秘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一种轻蔑而狡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慄。 男人大笑着,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天地:「树精,如何?这场人类的游戏有没有让你回味无穷?」 緋緹看着这个男人,觉得他的面容很是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祂活了太久,久到很多事情都已模糊不清,甚至记忆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祂眉头微蹙,疑惑地看着男人:「什么人类的游戏?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男人笑容更甚,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我说过,你拥有人类的躯体,就应该拥有人类的情感。」 听到这句话,緋緹的记忆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这个男人,是心灵塔的神灵。 緋緹的眼神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一丝波澜。祂平淡地道:「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如果是的话,现在的确是个很好的时机。」 心灵塔之神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讚赏的光芒:「不,嘲笑你?不不不,我只是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你知道吗,这一切你所经歷的,都只是在心灵塔中尚未有人踏入的第八层试炼。」 心灵塔的神灵目光深邃,双手环胸,脸上带着无比满意的笑容。他开口道:「緋緹,你在幻境中经歷的人生真是精彩啊,爱恨情仇交织,令人叹为观止。作为一个神灵,我活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场如此令人满足的幻境。真是妙不可言。」 他轻轻点头,彷彿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你知道吗?我非常满意。能够成功地将一个没有情欲的树精转化成人类,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啊。你之前披着人类的外表,内在却是无情无欲的树精。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你虽然是树精的外表,内在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人类。」 緋緹听着神灵的话,已经许久未曾有过波澜的内心,竟在这一刻开始泛起点点涟漪。幻境?这难道意味着,自己所经歷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幻境,那是不是代表那些所爱之人并未真正死亡? 正当緋緹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心灵塔的神灵轻笑,「不过让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可知道,在我的塔内所產生的所有幻境,一部分是根据人类内心的情欲所產生,另一部份则是根据过去的事实或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而幻化而成的……」他挑起眉,「那么当初没有情欲的你所看到的幻象,会是什么呢?」 神灵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插緋緹的心脏。祂的眼神变得黯淡,开始害怕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如果这真的是未来即将发生的事实,那么祂将不得不再次面对那种撕裂心魂的痛苦。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让祂难以忍受,甚至不敢想像。 神灵满意地看着緋緹,笑得更加邪恶:「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让你的意识在这里消逝,就如同所有没有成功走出心灵塔的过往的人们。你可以选择结束这一切,不再承受任何痛苦。第二个选择,则是像幻境中那样,推开这扇门,代表你成功通关心灵塔的每一层。」 緋緹周围的亮光渐渐黯淡,心灵塔塔顶之门展现在他眼前,緋緹感受到自己再次回到了墨寒的体内。 緋緹站在那扇门前,緋緹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他的心情无比复杂,害怕、愤怒、哀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他包围。祂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再次面对那种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但同时,祂也不甘心就此消逝。 祂说过,再也不愿化为人。但是,祂已拥有了人类的内心,该如何不再化为人? 緋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混乱的思绪慢慢平息。最终,他睁开眼睛,带着一种绝望中的微小希望,推开了那扇门。他知道,未来的路可能依然充满了痛苦,但他仍然选择走出去。或许,知道了最糟的结果,就还有改变的机会。即便那希望微乎其微,他也不想放弃。 现在的他,就如同那些渺小人类一样,期待着一个微乎其微的奇蹟,渴望着能有一线生机去改变这痛苦的结局。 神灵看到緋緹推开门,语气中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嘲弄:「真是个勇敢的树精……不,是勇敢的人类。」祂的声音在緋緹耳边回荡,像是一种嘲讽,又像是一种提醒。 緋緹推开心灵塔的门,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是久违的阳光。他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那是一群熟悉的面孔。静心派的长老弟子们密密麻麻地站在塔前。看到緋緹出现,他们的脸上如幻境内所展现的般,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惊异。 緋緹站在门口,望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子们,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眼前的情景让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幻境中的一切并非只是幻境,他的情感也不是一场虚幻的试炼。 他的眼中不禁盈满泪水,那是痛苦,也是重逢的激动和喜悦。 緋緹的眼泪悄然滑落,沿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滴在地上。那些在幻境中无法释怀的情感,那些在人类身上体会到的爱恨交织,彷彿此刻全都回到了心中,让他再度感受到了那种无法言喻的痛楚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