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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尔默默看着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心肺复苏的步骤,半晌,突然道:“喂,你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见晓还是没搭理他,甚尔也无所谓,继续道:“看刚刚那个情况,他手上的性命可不少,不然也不会被诅咒成这种鬼样,连你们医院的镇物都看不下去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呢。”

    接连两次心肺复苏后,晓开始疲乏了。

    “要不干脆让他死了算了。”甚尔不知为什么好像有些不爽起来,“这就是个铁公鸡,反正活着也给不了多少。”

    终于,晓的体力耗尽了,她意识到了这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汗——脸上顿时更花了,“快!接力!”

    甚尔左右看了看,挑起眉头,指了指自己。

    “我?”

    “喂女人。”他一脸匪夷所思,“刚刚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晓剧烈喘息着,连忙把位置腾出来,双手因为脱力微微颤抖着,面上不带一丝笑意,“快点!”

    甚尔抬眼看了晓一眼。

    “行。”他直接蹲着身子一跨,利落地来到中年男人身边,低头,不怀好意地掐了掐自己的拳头。

    “往这儿使力就成了吧?”

    晓点点头,怕他不明白,又说了一句:“用尽全力。”

    甚尔闻言挑挑眉,一笑。

    “了解!”

    说着就学起晓刚才的样子,双手交叠,就要往中年男人的胸部压去。

    谁知在这时,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忽然咳了一声。

    “停停停!”晓当即大喊,凑上前去,“本田先生?本田先生?听得到我说话吗?”

    晓凑上前去的动作也恰好挡住了甚尔往下按压的手,见此他也只好把双手缩了回去,还颇为遗憾地嘁了一声。

    本田并没有彻底清醒,但勉强恢复了自主呼吸,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也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一队消防员冲了上来。

    “里面的人!没事吗?!”

    听到救援人员的声音,晓心口一松,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虽然火势在消防员还没到达之前就被扑灭,但事后的火灾源头调查也不能松懈,作为现场唯一清醒着的第一目击人员,甚尔也没能逃掉闻讯,而等到他一脸不耐烦地被调查人员放走时,他的vip客户也不知道被弄到哪儿去了。

    反正还活着就行。甚尔不堪在意地双手插兜,踩着他的破烂拖鞋打算就这么离开了。

    刚走到半路,就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嗯?”他抬起脚底看了看,发现好像是一个胸牌。

    拿起来一看,胸牌上面正印着一张还算熟悉的脸,旁边写着几个大字“夏烧晓”。

    甚尔恍然大悟。

    啊,那个女人……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完全在互换联系方式时忽视了对方的自我介绍的甚尔低头又看了一眼胸牌,左右翻了翻,然后自然而然地揣进了裤兜里。

    经过楼下花园时,与迎面而来的奇怪大叔擦肩而过。

    奇怪大叔大半夜还带着一副奇怪的墨镜,此时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甚尔愈来愈远的背影。

    “怎么了吗?夜蛾?”身旁的人问道。

    奇怪大叔皱了皱眉头,“刚刚那个,是禅院家的那位?怎么在这里?”

    “禅院家的?”一旁的人闻言一惊,连忙扭头朝刚刚的方向看去,但花园里早就没有其他身影了,“是那个天与咒缚?怎么办?逮捕吗?”

    禅院家的天与咒缚数年前就离开了祖地,目前作为自由诅咒师活着——这在咒术界不是什么秘密。

    夜蛾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还是道:“算了。他毕竟是禅院家的人,贸然插手会有些麻烦,而且他这么多年来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这么放着吧。”

    说完两人又回头继续向花园中央前去——那里正是被焚烧的神龛所在的地方。

    “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就跟我们抢活干……而且他杀咒灵还都是为了保护那群人渣,真是令人不爽啊。”

    可恶,赚的钱还比他们多好几倍,这么一想更不爽了。

    “好了,少说两句吧。别忘了我们今天的任务。”

    “不就是给医院换个镇物吗?这回好了,到省事了。”

    第6章 希波克拉底誓言

    睁开眼盯着惨白的天花板,晓缓了好一阵子才清醒过来。

    “醒了?来,喝口水。”

    手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晓侧过头去,就看见自家爸爸正坐在病床旁,给自己递水。

    晓试着撑起身子,一下没成功,谦和见此连忙伸手帮她坐直。

    一杯温水下肚,晓顿时感觉嗓子好多了,“我睡了很久吗?”

    “没多久。火灾是昨天的事,现在已经下午了。”谦和接过晓喝过的水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这是在呼吸科?”晓了然,“他们有说什么吗?”

    “说你没什么大碍,明天就能出院了。”谦和笑了笑,面露骄傲,“听说你救了三个人,你们院长还要给你表彰呢!”

    晓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们呢?”

    “我们没事!”接临的床位上传来开朗的男声,晓扭过头去就看见小木子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好几个绷带,快乐地跟她打招呼,“没伤到神经,也没有破相,多亏了夏烧前辈,不然我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