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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尽皱着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想要转身离开。

    吕锦誉却不想让这些问题就此揭过。

    这几天连绵不断的雨就像困在他?们之间?的阴霾一样无法?散开。

    他?受够了!

    “何尽,你把话说清楚,你舅舅是谁,你是谁!”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涌了上来。

    吕锦誉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在受着单方面的惩罚。

    “吕锦誉,这应该问你自己!”何尽回过头,突然放大了音量。

    那双冷静的眼眸也带上了锐利的冷光。

    吕锦誉愣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

    他?的记忆中并没有何尽的身影。

    “这就是你的错!”何尽挥开了吕锦誉的手。

    “等等!”

    吕锦誉再次抓住了何尽的手腕,指尖触到?了一块狰狞的疤。

    坑坑洼洼的触感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这块疤在他?遇到?何尽的时?候就摸到?过,那时?的何尽反应激烈地?挥开了他?的手。

    就像现在这样。

    何尽的眼神阴冷刺骨,里面的寒霜像利剑刺进了吕锦誉的心脏。

    “放手。”冷冽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凛冽的风雨。

    吕锦誉直视着何尽的眼神,执着地?说:“不放。”

    他?翻开何尽的手,要去看那块疤。

    何尽却猛地?挥开了他?。

    “啪”的一声,吕锦誉的手被打落,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那是一道?被烟头烫伤的疤。

    不,不是一道?。

    而是很多……

    就好像那块柔嫩的皮肤被当做了烟灰缸。

    烟灰缸……

    吕锦誉的脑子走马观花般闪过了很多画面。

    “出去。”

    他?怔然地?抬起眼,喃喃着说:“什?么?”

    “出去!”何尽眼神冰冷的目视前方,看也没看他?一眼。

    “你要赶我走?”吕锦誉觉得不可思议。

    何尽将门拉开,姿态决绝。

    “轰”的一声,外面响起了震耳的雷声。

    “哈……”吕锦誉发出了一声自嘲。

    他?直勾勾地?看着何尽的脸,酸涩的心脏好似被用力挤压一样无法?呼吸。

    眼泪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赤着脚向前走了一步,问何尽,“你要赶我走?”

    何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但那扇敞开的门却不停的往里面灌着冷风。

    吕锦誉捂着自己的眼睛,泪水溢出了他?的指缝。

    他?崩溃地?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何尽握在门上的手猛地?收紧。

    但他?依旧目视着前方,沉默不语。

    压抑的空气?带来了强烈的窒息感。

    看清他?的态度,熊熊燃烧的怒火终于从挤压的心脏焚烧至吕锦誉的全?身,他?颤抖着指尖,嗓音低哑地?说:“好,我走!”

    他?抿紧唇,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外面稀里哗啦地?下起了大雨。

    “嘭”的一声,吕锦誉发出了一声痛吟。

    何尽闭着眼睛,心脏层层收紧。

    摔了。

    大门被用力打开,雨声变得更加清晰。

    何尽的手背绷起了青筋,他?睁开眼睛,几个大步走向了阳台。

    一瘸一拐的吕锦誉在大雨中走的步履蹒跚。

    他?像个寻求庇护的小孩,说要走,最远最远却只是走到?了院子前面那两?棵李子树。

    他?蹲了下来,像一个大蘑菇。

    只是不停揉眼睛的动作能看出来他?在哭。

    笨蛋。

    不知道?下雨不能躲在树下吗。

    何尽的眼眸软了下来。

    随风倾斜的雨打湿了他?的身体,他?却站在阳台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下面的吕锦誉。

    他?的眼眸深不见底,却清晰地?映着吕锦誉的身影。

    被吕锦誉遗忘的过往并非不能说出口。

    只是何尽有了私心。

    一旦有了私心,私心就会变为忧虑,忧虑又会转为不安和?多疑。

    他?说了,他?承认了,他?们早就相识,他?年?少时?隐晦又偏执的情感。

    然后呢。

    那不过是在提醒当初的他?们有多不堪罢了。

    同时?也在提醒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难以逾越。

    到?时?吕锦誉会怎么选择。

    当他?想起了那个瘦瘦小小又阴郁的小孩,他?还会喜欢现在的何尽吗。

    会离开吗。

    那双看向他?会发光的眼睛会变成以前那样高高在上的漠视吗。

    还有何尽的心里那根难以忽视的刺。

    要是吕锦誉真的伤害了他?舅舅怎么办。

    他?不能因为一份感情而去丢弃另一份感情。

    他?不能做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太多太多的忧虑积压在何尽的心里,变成了他?难以说出口的沉默。

    什?么也不说,或许还能像现在这样,吕锦誉还留在这里,走也走不出这个院子,而他?还能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吕锦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