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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渊真人脸色冷漠,凡间无一事物能惹动他心,他向来不受束缚,惟仙道让他通彻。

    还剩最后一节仙阶,便可脱离凡界。.

    无渊真人毫不犹豫的抬腿往上迈去。

    “我爱你。”一道女声在脑海响起。

    无渊真人的脚生生顿在半空,他长睫轻眨,心口微痒。

    “我爱你。”女声又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堕魔吧。

    这个念头瞬间又蠢蠢欲动,似心魔般席卷了他的脑海。

    “你是谁?”他道。

    脑海里一声清脆的笑声,“我是谁……我想亲自过来告诉你,你会等我的对吧。”

    “不会。”他无情否认。

    “骗人。”女声格外肯定。

    无渊真人喉结无声的滚动,他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等我哦,不然……”女声顿了顿,“以后你都不许和我睡一张床。”

    听到这轻浮撩人的话,无渊真人抿唇,依旧冷淡,可耳尖的红却暴露了他隐藏的情绪。

    “我认真的,说不能睡一张床就是不能睡一张床,你到时候可别求我。”女声继续道。

    无渊真人眸光浮动,眼神不为所动。

    但身体却是不受控制般缓缓转身,一步步又迈下仙阶,离苍穹之上的金光越来越远。

    天穹没想到无渊真人会有这波操作,明明马上就能登仙,忽然说不飞升就不飞升了。

    天穹不理解,通仙路几千年都不曾开一次,如今好不容易能来一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忽然不飞升了。

    飞升之事怎可如此儿戏。

    “尔要知道,半途放弃,是要付出代价的。”它好心提醒道。

    无渊真人依旧往下走,没有人能掌控他的意志,除了……那道声音。

    天穹震怒,它放下天雷,雷声滚滚,竟比方才上仙阶的雷还要令人心悸。

    一道道似游龙般的天雷穿过无渊真人的身体,强烈的威压让他不禁蹙眉,他仍执意要往下走。

    雷势也越来越大,在无渊真人走完最后一节仙阶,重新落地后,他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琼光渐渐消散,仙门关闭,并且在同一时刻,无渊真人周身灵力波动的厉害,银白光晕渐渐加深,周身呈现幽暗气息。

    无渊真人,堕魔了。

    这件事引得修真界一阵恐慌。

    而无渊真人即使入魔但依旧淡漠如谪仙,灵虚宗他回不去了,他要换个地方等她,等她来找他。

    无渊真人在一处蕴有灵脉,怡然幽静的灵山山脚建起一座小木屋。

    小木屋。

    时瑶看着他隐居的小木屋,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这小屋不是她和崽崽居住的小屋吗?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发现,这小屋是原主因为饥荒逃窜过程中发现的,小屋破旧,空无一人,她以为是别人废弃的才搬进去。

    原来,这小屋竟是千年前无渊真人所建。

    时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他们住的竟然是崽崽前世的小屋。

    无渊真人此后隐居了下来。

    他不问世事,只等南风起,只等故人归。

    他将小屋布置的很漂亮,似乎根据他脑海里画面中女孩所喜欢的风格所布置的。

    他身上似乎多了些烟火气,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在脑海里浮现的一幅幅画面里,爱着那个女孩的男人无一不是他,又无一是他。

    他渐渐有了念想,有了盼望,他想真正的见到那位女孩,亲口听她说爱他。

    闲暇无事时无渊真人便在小屋内看书,有时会皱眉低语,严肃又认真,“定是不能让她修行无情道,可一介凡人又太过柔弱,寿命有限。”

    他拿出几本书,时瑶仔细瞧了瞧,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双修之道:决战三十六式。

    如何成为炉鼎,将修为成功渡给另一半。

    修仙伴侣之间不能明说的二三事。

    时瑶没想到,无渊真人特么比云澈还过分。

    这还没见到人就想着双修了,

    啊呸!

    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那冷漠疏离的气质,根本让人想不到他会看这种书。

    无渊真人在山脚小屋生活了很久,日月更迭,岁岁年年,他一人独守四季荣枯。

    期间修真界和魔界都都派人来打听他的状况,扰乱他的清静。

    他想下一层结界将小屋与外界隔离开,却又担心女孩会找不到他。

    但是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等到女孩,这让他失落无比。

    终于有一次,无渊真人实在烦躁,将在他小屋不远处潜伏观察的修真者和魔界人,全部重伤。

    后来修真界因为无渊真人暴力伤人事件产生忌惮,到底不放心留无渊真人这个不可控因素,计划着如何将他引入大阵绞杀。

    无渊真人早就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他迟迟等不到她,这次他想试一试,以身犯险。

    他想逼女孩出现。

    无渊真人如愿进入了各派掌门联合布下的大阵,在即将被绞杀之际,无渊真人心底还在期待女孩的到来。

    快来吧,等她好久了。

    然而等最后一道绞杀他的仙法穿透他的身体,他也没有等来她。

    无渊真人修为溃散,往日不染纤尘的白衣此时沾满鲜血,如一朵朵曼陀罗花开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