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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这儿半天了。”

    关景山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怎么?做亏心事了?”

    “不是。”简一寻难得没因为他出言不逊而骂他,反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关景山也有些不耐烦了:“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哎等等。”

    简一寻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已经很少见的纸币塞进他手里:“师兄好像没吃早饭,你给他买点去。”

    关景山挑眉:“哦?昨天不还警告我少惦记你师兄吗?”

    “那他妈是昨天。”

    简一寻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一天的事归一天,昨天的事到今天已经清零了。”

    关景山嗤笑一声:“行,那你回吧。”

    “再等等。”

    简一寻又拽住他的胳膊:“我和你说你记住了,师兄胃不好,不吃辣的,你最好买来给加热了再给他。他不愿意吃鱼,尤其是金枪鱼,所以别买金枪鱼三明治,他喜欢喝草莓牛奶或是巧克力牛奶,还有——”

    关景山盯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大意了。

    简一寻这幅样子根本就不像个直男,哪个直男会对别人的喜好这么如数家珍啊?

    “记住了吗?”简一寻说完,松开他的胳膊,“这次算我让着你,滚吧,别说是我让你买的。”

    关景山收回思绪,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好啊,那可真是谢谢寻哥。”

    简一寻“啧”了一声,心中不爽地看着关景山往超市的方向走去,轻轻叹了口气,抓紧背包的袋子,转身离开了。

    许书澈早上没吃饭,路上只吃了块糖,这会儿胃里有些不舒服。他正琢磨着一会儿去隔壁超市买点什么吃,面前忽然多了个塑料袋。

    “学长,饿了吧?”

    关景山笑得温文尔雅:“这是我刚从隔壁超市买的,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他看着许书澈似乎要谢自己,抢先道:“不用谢我,是简一寻让我给你买的,要谢的话你去谢谢他吧。”

    可笑。

    追人各凭实力,他需要简一寻让着吗?

    第29章

    b大积极响应政策,不允许在校学生过圣诞节。但过什么节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学生们想在早八和论文中偷个浮生半日闲,所以过什么节都无所谓,放假出去玩才是最重要的。

    十二月末,b市下了第二场雪,校园里一片洁白。学校管英院的学生管的不严,学生们偷偷买来了小彩灯和小型的圣诞树放在教室里,和外教一起知法犯法。

    许书澈被本科的外教塞了一袋子庆祝圣诞的糖,自己又吃不完,于是带着去了开组会的研究室,琢磨着大家辛苦三个月了,分点糖就算是鼓励。

    可没想到一打开研究室的门,便被里面热火朝天的讨论氛围震得愣了下。

    大家平时装模作样,一副稳重靠谱的样子,但本质上还都是学生,逮住一个名正言顺可以摸鱼的日子自然不想轻易放过,凑在一起讨论圣诞节那个周末该去哪里团建比较好。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老娘在考研。”

    一个挑染了红发的小姑娘撕开一袋薯片发表控诉:“真是无语,老娘今年圣诞不玩他个通宵就对不起去年在寒风里背肖四的我。”

    “说得好!”

    她的豪言壮语纷纷引起了其他人的响应,打开手机地图寻找在哪里能玩他个通宵。

    但当代大学生的娱乐方式着实有限,看来看去,绞尽脑汁,最后也只不过提出了老一套“先吃饭再唱k”的建议。

    许书澈就是在这时进来的,手里还拿着本科外教塞的俄罗斯糖。七八个人正为了圣诞吃自助还是吃烤肉还是吃火锅吵得不可开交,他一进门,众人就好像见到了救星。

    “学长来了?”关景山放下手机,和他打了个招呼,“我们圣诞想团建一下,大家一年来都辛苦了,但是选不出什么地方团建比较合适,学长有想法吗?”

    许书澈扶了下眼镜,轻咳一声:“我......不是很了解这些。”

    “隋想说可以去轰趴,”关景山指了下红头发小姑娘,“但是有人不想去轰趴,想去吃烧烤,这才吵了起来。”

    隋想“哼”了一声:“要我说这个就应该组长和副组长决定去哪,然后剩下的人举手表决,你们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纷纷应和着,觉得这应该是最公平的提议。

    “所以,学长想去哪团建?”

    关景山看向许书澈:“没关系,学长说想去哪就去哪。”

    “我们......”

    许书澈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一张张满是期待的脸,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不太想团建。

    高三上半学期的年末,他们班也搞了个跨年的团建。当时许书澈是同性恋的事已经被王世美那个小团体传到了整个年级,再加上他身上还背着个处分,所以所有同学看见他都绕着走。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被邀请去这种集体活动,但在29号放学时,班级里一直和他关系不太好的一个男生走到他桌前,语气十分不客气:“喂,许书澈。”

    许书澈正收拾书包,闻言抬头,撞上他那双看上去特凶特瞧不起自己的眼睛时条件反射地向后缩了下。

    “你怕我?”

    男生嗤笑一声,抬手在鼻尖前扇了扇,好像要扇走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你怕我干什么?我还怕你把病传染给我,让我也变成同性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