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出声的就是她。见进来的是她,我没有很多热情。黑票看着我也不痛不痒的问了句怎样。我对他眼中的关心视而不见,因为现在不管他怎么表现,我都认为是虚伪的是有目的的。
“怎么这么多人。”主治医生在我们都感觉彼此的存在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的时候,几时出现了。
“哦,他们是我女儿的朋友,请问我女儿怎样了?”我妈站起身,问道。
“这个,有些不方便,要不我们办公室里谈?”主治医生看了一下我犹豫不决。
“没事,就在这里说吧,大不了就是瘫痪吧。”我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我想再差不过就是个瘫痪。
“那好吧,黄医生,你自己也是学医的,这是你的核磁共振你自己看一下吧。”医生说完就给了我一张片子。
“妈帮我拿着吧,我躺着有些使不上力。”我艰难的仰起头示意我妈,把片子举到我眼前。
我看的很清楚,非常清楚,就是太清楚了,手都有些抖,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一把抢过来——不错脊柱的腰椎4-5间完全断裂,骶骨粉碎。
“这说明什么?”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医生。
“这个你可能比我还清楚,片子上表明,你瘫痪了。而且是永久性下半身不能动弹。”医生的声音很冷漠就如同我以前对着癌症病人下死亡通知书一样。那时候觉得理所应当,现在听到别人说,才发现语气是相当的令人难以接受。
“没有希望了吗?”
“医学上是没有绝症的会有奇迹的。”
我这才仔细的大量这个主治医生——冷漠。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那怎么行,再过几天,我们要一起出发去新疆的。”白灵灵一听我下半身不能动了,比我还激动。
“病人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移动。她胸部的上次骨折时固定的钛板已经完全移位了,肺部也有多处出血点。”
“什么意思?”白灵灵那个白痴听不懂人话啊。
“你听不懂人话啊,就是果子姐要休养一段时间。”还是曾今给力,把我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路边老人4
“你说什么?”白灵灵那个女人怒了。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没说什么,反正人是要休养,要不你抬着她去。”曾今接过白灵灵的话。
我躺在床上,被自己瘫痪的事实打击得不轻,无暇注意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你们都出去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下。”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白灵灵本来还想有话要说,但是被黑票推出去了。
“妈你也出去,曾今留下。”
妈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曾今了。
因为我妈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所以房间里显得很暗,可能是由于我的特殊所以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我躺在床上,他站在床边,我仰视,他俯视……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打开门你就不会这样……”
他小子非常的内疚,脸上的表情真是苦逼。
“没有,这事嘛,教育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心里的确不太爽,对于自己瘫痪的事实,真是不能接受啊,尽管我尽量克制了脾气,但是曾今还是被我的炮火攻击到了一星半点。
“对不起。”曾今的头终于低了下去。
“其实吧,也不能怪你,如果不是我自己愿意出去,你也不会把我推出去是不是,再说了,如果在我滚下楼梯的时候,有人止住了我往下落的冲劲,我也不会伤得这么严重。”看着曾今难过我反而不愿意为难他了。
“可是……”他还想就这个话题和我说,但是我已经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和他再讨论下去。
“没有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你知道能够痊愈的方法?”他的神经真的非常的敏感。
“没有,只能试试,或许就是我的推测。”
……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天以来,妈一直照顾着我,看不见爸的身影,我知道家里肯定出事了,但是妈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多问。就是胡乱的过着日子。黑票和白灵灵经常来看我,我没有阻止,但是态度上是拒绝,他们说话我总是敷衍,不会显得太热情。曾今还是照顾着我,也许他的目的没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但是就目前为止他没伤害到我。
“姐你究竟怎样了?”黑票还是忍不住我对他的不冷不热,一个人跑来找我。我正好坐在轮椅上在医院的花园晒太阳,冷不防的被突然出声的黑票吓到。
“黑票啊,你来了,干嘛突然出现吓我啊。”我用毯子盖住自己没有知觉的膝盖,才用右手拍拍自己的胸口说。
“姐,你说,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的?”他不死心见我没有回答,又转到我的面前,扳住我的肩膀说。
“你弄痛我了,”拍开他的手,因为挣扎了一下,我盖在膝盖上的毯子很快的滑了下去,“你为什么问我?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我努力弯下腰,想把已经滑到脚腕的毛毯拉起来,但是腰部没有感觉,根本不能如我所愿,努力了一下,感觉那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能力之外,果断的放弃了。
“你在说什么。”黑票一直站在我的面前,似乎是没有发现我的窘态。
看来是不能指望他了。“你说为什么?你一直缠着我要去罗布泊,但是我没有答应,后来你突然对白灵灵示好,我就觉得不可思议,直到知道了白灵灵的真实身份,才明白有可能,你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她的目的,不管我去不去,她肯定是回去的。于是你就作出了决定。双鱼我说的对吗?”
“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从他震惊的表情上看来,我说的没错。
冬天啦,我们这座城市冬天是干冷干冷的,直到过年树上都会有枯死的树叶不会掉下到地面。今天也是这样,原本是想出来晒太阳的,没想到太阳在我和黑票说话的当会躲进了云彩里。周遭的空气一下气变冷了很多。很多在我旁边散步的病人也速度的跑进了住院大楼。
我很想也跟着他们一起进去啊,无奈面前的这堵墙堵着路,我又不能转动自己的方向,避开他直接自己走掉。
“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干嘛的,不会就是奇怪我最近的态度吧。”躲不过索性把话挑明了。
“白灵灵的事情还没解决。”黑票犹豫不决。
我真心希望他不要说出这话,他这次来只是单纯的想看看我的病情,没想到他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他说出了这话,代表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一命换一命,你应该知道,我不欠你什么啦。”
“我知道,这算是作为朋友我求你。”
“你还算是我朋友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为了另外的女人而求我的人,没想到我现在这副惨样都是拜那女人所赐吗?
“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为什么那个老头不找上你我,你难道不明白原因吗?”我试着说黑票说清楚。
“什么原因?”黑票果然追问。
“所有的被脏东西找上的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也就是说在脏东西出现的那一刹那脑袋里想的是很脏的事情,比如表面同情,只是为了博得某人的好感……”
“你的意思是白灵灵表里不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应该比我清楚。”我用最真诚的眼睛看着他。
“有什么方法化解吗?”他停顿了一会继续说。
“别想,别有负面情绪?”
“就这些?”他的语气有些怀疑。
“别怀疑,这就是我活到现在原因……”
“果子姐。”
突然听见有人叫我回头一看,那人站在梧桐树下,树上的梧桐树叶还没有完全落下。他就站在那里好像从来就没有移动一下。简谱的穿着,曾今我认为会死幼稚的学生脸,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显得成熟起来,有了一丝文人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女儿国我让他跳,他毫不犹豫的跳了。躺在床上的三个月是他在照顾我,而我完全没有注意的他就睡在我病床旁的椅子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最信任我的人。
寒冷的风吹起他有些微长的头发,我看见了他清瘦的脸上全是关心的注意。这一刻我知道自己真的心动了,心动的非常彻底,幸福往往就在身边,但这幸福似乎不是我的,我知道我和曾今之间还有个av。
“你今天就搬出我家吧。”我看到曾今朝我走过来,于是对黑票说。
“你说什么?”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黑票搬出去,只是突然看到曾今清瘦的脸,觉得再让他睡沙发似乎不妥了。
“搬去出,我就告诉你可能的生路。”我决定再次给黑票一个选择,如果他选择不要白灵灵的生路,我就当他还是朋友;如果他要生路的话,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今天回去就搬。”他的声音从咬着的牙缝中吐出来。
我如释重负,但是又感觉非常的悲哀。
“医院的太平间,或许活保护你们的安全。有传说通往太平间的路就是阴阳路,我和你探讨过,那可能是把通往异度空间的通道。只进不出的通道。”
告诉黑票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曾今这时也走到我身边说:“你告诉他的是真的?”
“嗯,你以为我会说假话,但是只是可能,毕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我侧头好笑的看着他说:“我注意到,你刚才和黑票擦身而过没有打招呼。”
“嗯,觉得没必要装熟。”曾今的回答真是牵强的,他们明明很熟的说。
“我推你回去吧,再不进去会着凉的。”他推着我慢慢的往回走。
“能否告诉我一切?”
“可以,但是首先我让你去查我家出了什么事你查清楚没。”
“嗯,说出来你别激动。”
“不会的。”
“你爸妈离婚了。”
“是吗,我可不知道那个60岁的老头子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我真的没料到,所以开个玩笑轻松下气氛。
“好像是有人说了你的闲话,说你是女孩子不能继承家业什么的。”曾今没有理我自己接着往下说:“据说闹得很凶,家里的房子被你爸卖了,所有的存款被卷走了,家里一分钱值钱的都没有了。”
“我妈现在住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没想到我妈竟然经历了这种事。
“现在阿姨是租房子住,这件事差不多闹了半年了。”
“半年?”我重复着这个时间,半年前我最后一次回家,我妈那个慌张的神态,原来如此,害得我差点误会了她,没想到这半年她过得不好啊。
“你相信是不能继承家业的问题?”我反问曾今。
“这可能是真的,你有个大哥,在你妈和你爸结婚之前。”
“这我倒是不知道。”我摸摸下巴,有意思,“你的意思是,老头子为了儿子抛弃我妈?卖房子钱你不会告诉我给了他儿子吧。”
“嗯,据说他儿子做生意亏了点钱,老头子就把钱给他了。”
曾今的回答还真是被我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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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今,帮我做件事。”我心里片刻之间就有了计较。
“什么事?”似乎是早就知道我有打算了。
“打电话给红票,说我答应他的要求,但是要给我买套房,钥匙交给我妈。”
“不用,给钱给你妈吗?”
“不用,小富即安,这辈子有这辈子的福分,如果福分太高了后面一定不会很好过。”